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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剛道:「什麼辦法?」
葛天森道:「放火,用毒,如是雙管齊下,休說千頭名犬,就是一千名武林高手,只怕也不易逃脫呢!」
石承先聞言一怔道:「這人用心狠毒啊!」
葛天森道:「假若當真如此,此人用心果是十分的惡毒!」
雷剛道:「此人是誰?」
葛天森笑道:「這個麼?大概連戴兄自己,也不見得知曉呢!」
石承先劍眉一揚道:「那怎麼會?人家殺了他千頭名犬,決不會不留下痕跡吧!」
葛天森道:「很難講!比如令尊之事,有那麼多武林高手在場,卻無一人瞧出是誰下的手,何況,犬王莊之事,必是發生在極為匆促之間,戴天行不知,那也不足為怪的了!」
雷剛點頭笑道:「不錯,不錯,老奴認為這事果然連戴兄恐怕也不知曉……」
說話之間,只見那犬王已然和關彪走了出來。
戴天行目光在三人身一轉,笑道:「雷兄說老朽不知何事啊?」
敢情他已聽到一些。
雷剛眉頭一皺,笑道:「這個……」
葛天森生怕雷剛說出三人疑心之事,引起戴天行不快,忙道:「雷兄是關心石嘯風大俠仇家過甚,擔心戴兄也不容易查出對方來歷。」
他這麼一說,果然未曾引起戴天行疑心,哈哈一笑道:「老朽不敢誇下海口,說有十成把握,但老朽既然答應了三位的囑託,自必要全力以赴了!」話音頓了一頓,接道:「三位吃飽了麼?」
葛天森道:「早就飽了!」
戴天行笑道:「咱們這就動身如何?」
葛天森道:「一切就以戴兄方便……」
戴天行將那蛟鞭在腰際束好,忽然撮口發出了一陣低嘯之聲,只見一白一黃二犬,如飛般奔來。
石承先凝目瞧去,只見這黃、白二犬,都是十分細小,比那雄貓也大不了多少,都是一般的雙耳聳立,精神抖擻,渾身沒有一根雜毛,看來甚是惹人憐愛。
戴天行一手一個,將二犬抱在胸前,向葛天森道:「兄弟,咱們這就走吧!」
葛天森笑了一笑,招呼著石承先,雷剛兩人,起身向外行去。
關彪送出四人,卻是並未離去,那兩名青衣童子,站在門前,恭敬的垂手肅立,雖然沒有說話,但石承先已然瞧見,他們眼中,飽含了一眶淚水。
這兩名童子,似是用著極大的耐力,忍住了淚珠向下滴落。
戴天行自然早已瞧見,但他卻昂首而行,裝作沒有看見。
顯然,他心中也是十分痛苦,不忍離開他們!
走出大約二十丈左右,戴天行這才回頭望了那柳林一眼,仰天長嘆一聲,道:「五年來,這是老朽第一次離開犬王莊二十丈以外!」
言下之意,充滿了不忿的感慨!
葛天森聞言,忽然笑道:「戴兄,你五年之中,一步未離犬王之莊麼?」
戴天行黯然一嘆,接道:「可不是麼?老朽想出來散散心也不可得啊!」
葛天森聞言一怔道:「為什麼?」
那戴天行突然渾身一震,望著葛天森沉吟了一陣,搖頭道:「兄弟,別問老朽為什麼咱們以後再談吧!」
說罷,頭也不回,大步向前奔去。
葛天森低嘆了一聲,向石承先道:「兄弟,咱們也加點勁!」
三人也立即腳下用力,追了上去。
四人都是功力高強之士,一旦放步而行,當真是捷逾奔馬,快若行雲,頓飯之間,便已奔了二十餘里。
一路行去,別無事故,因是沿著黃河官道,他們無法終日疾奔,是以,抵達嵩山,已是五天以後的黃昏。
雖然他們離開少林只不過半月,但少林寺中的情形,卻是有了極大的變化。
石承先清楚的記得,上次他們前來少林,這座名剎之中,是一片寧靜平和,但今日前來,卻是大大的不同,只見那少林寺內內外外,都是燈光人影,戒備森嚴,彷佛如臨大敵一般。
一行人由那宏寬知客接引入寺,立即前往方丈靜室,見到了掌門大師宏法。
那犬王戴天行,在武林中班輩甚高,宏法掌門人一眼見到,立即趨前拜見,連長老的首座,伽因大師,也疾步上前合十為禮。
石承先冷眼旁觀,覺出其中必有道理,只是,他當時亦未多問。
坐定以後,小沙彌立即送上香茗,犬王與宏法掌門人略一寒喧,便即笑道:「掌門人,那澄因大師的居住之處,可否容老朽前往一觀?」
宏法大師合十道:「老前輩稍坐片刻,回頭晚輩當親自引導前去。」語音一頓,向石承先道:「小施主,你來得正好,倘是十日之內,小施主再不來此,貧僧只好親自踏入江湖,尋找於你了!」
石承先聞言,吃了一驚,忙道:「掌門人有什麼事要晚輩效勞麼?」
宏法大師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小施主,非是貧僧有事找你,而是……而是……」
他沉吟了一陣,方始接道:「武林之中,有四位難惹的老人家,在向貧僧索人啊!」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那與晚輩何干?」
宏法大師道:「太有關係了!那四位老人要找的人就是小施主!」
石承先只聽得呆了一呆,尚未說話,那葛天森已淡淡一笑道:「掌門人,那四位老人,可是雲天四皓麼?」
宏法大師點了點頭,道:「葛施主說的不錯,那四位老人,正是雲天四皓!」
忽然長嘆一聲,接道:「貧僧想不通,小施主怎會與雲天四皓有了過節?瞧那女魔頭的來勢,似乎見不到小施主,大有毀我少林寺之心!」
石承先這時可就呆了!
他似乎想不出,雲天四皓為了何故,竟然前來少林尋找自己!
遲疑了一陣,皺眉沉吟道:「這就怪了!」
宏法大師道:「小施主莫非不認識他們?」
就常情而論,石承先似是與那「雲天四皓」之間,不應有什麼過節,也不可能相識,是以,石承先沉吟稱怪,宏法大師就認為石承先乃是與他們不識之故。
石承先失笑道:「掌門人,晚輩認識這四位老人家,只是……晚輩與他們並無恩怨啊!」
宏法大師一愣,道:「小施主認得他們麼?」
石承先道:「認得!」
伽因大師忽然冷冷接道:「小施主,那四位老施主限令本寺在十日之內交人,否則……」
他忽地閉目不語,顯然心中對石承先甚是不滿。
石承先見他這等神情,不由得甚為不快,接道:「否則如何?大師為何不說?」
伽因大師長嘆道:「否則麼?那四位老人就要拆毀本寺的藏經樓!」
石承先聽得幾乎笑出聲來。
心想:少林寺越來也越不像話了,怎會變得這般怕事,連藏經樓也要被人拆了?
但他口中卻道:「大師,晚輩不信他們四位老人能拆得了貴寺的藏經樓!」
伽因大師道:「這個……換了別人,也許他們拆不了,但云天四皓的武功,老衲卻是明白得很,除了天愚師伯出面,本寺只怕無人能夠擋得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