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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絕藝竟兼得左少白在姬侗監督之下,開始修習上乘內功,姬侗對他愛如子侄,每日間的食用飯菜,都不用他幫忙,只要他日以繼夜的專心修習內功,每夜子時,姬侗就取來一碗石乳,讓他服下。

    勿勿時光,不覺過去了兩年時間。

    七百多個白晝、夜晚,姬侗絕口不談傳授劍法的事,除了每月里初五、十五;廿五,三天時間中,要他練習向敖傳授的刀法之外,就是打坐調息,運氣行功。

    直到第三年過了大半,左少白得萬年石乳之力,體力大增,內功基礎紮實,姬侗才開始傳授他的劍術。

    這是個明月如畫的深夜,姬侗把左少白帶到一處滿種奇花的山腳下,笑道:「孩子,你瞧瞧這地方景物如何?」

    左少白四顧一眼,道:「繁花如錦,香風醉人,好極了。」

    姬侗笑道:「兩年多來,你除了在那茅室外面,練習刀法之外,一直足不出戶,雖然十分辛苦,但成就卻出了我意料之外。」

    左少白道:「這都是老前輩的栽培之功。」

    姬侗笑道:「從今夜起,我要開始傳授你劍術了。」

    左少白撲的一聲,跪到地上,大拜了三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姬侗也不攔阻,受了大禮之後,笑道:「現在咱們算有了師徒名份,從此刻起,你在這無憂谷中,至多還有半年左右停留時間,有為師在旁指點,大概是足以學會我那九招劍法了,這塊花地,是我年來墾植而成,專以供你習劍之用。」

    左少白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習劍時還要在這片花地之中,但覺師恩深重,大為感動,流淚說道:「師恩深如海,弟子真不如何才能報答!」

    姬侗道:「你如能把我的王劍九招練好,繼我衣缽,那就算報答於我了。」

    左少白邁:「弟子當全力以赴,不使恩師失望。」

    姬侗道:「你可知道,為師的為什麼要墾植出這一片花地,供你作習劍之用麼?」

    左少白道:「弟子不知。」

    姬侗道:「為師這套劍法,不同於一般武功,和向敖那『斷魂一刀』,更是大反其道。

    兩年多來,為師的看你習練向敖的刀法,充滿著殺機怨毒,但為師的劍術卻是要如沐春風,充滿著仁和慈祥,習劍之時,必得滿心歡愉,如花盛放。因此,特地為你墾植了這一片花地,在這山花如錦,色彩爛漫的環境,有助你劍術速成。」

    左少白嘆息一聲,道:「師父對我太好了!」

    姬侗道:「為師這王道九劍,又名叫作『大悲劍法』,第一招『祥雲繚繞』,起手一劍,有如天降祥雲,把敵人圈入一片劍光中,劍光寒芒,連續九變,分指向對方九處大穴,先一挫敵人銳氣,劍法雖只九招,但每招九變,九九八十一變,反覆顛倒用出,共有七百二十九變,繁雜異常,今夜我傳一招,再用兩夜複習,一招三日,在二十七天學完,我準備一月時間,傳完九招,餘下三天,再作連續複習……」

    他輕輕嘆息一聲,接道:「但在習練為師這『大悲劍法』時,卻不能再習那『斷魂一刀』了,這九劍一刀,不論情緒上和氣勢上,都是大反其道,如是齊頭並進,只怕你情緒相性格都難適應。」

    左少白暗暗付道:「原來這王劍、霸刀,在基本上有這樣的衝突,各走極端,無怪是一王一霸,兩人雖然相互傾幕,但卻避不相見。」

    只聽姬侗說道:「留心了,為師先把全套演習一遍給你瞧瞧。」

    左少白道:「弟子拭目以待。」

    姬侗緩緩舉起手中寶劍,極慢的演出了九招劍法。左少白只覺每劍之後,都有綿連不絕的變化,大為神注,但又覺劍勢繁雜異常,甚是難記。

    姬侗收了長劍,笑道:「怎麼樣?」

    左少白道:「弟子一招也記不住。」

    姬侗笑道:「如若是你一看就會,那還能稱為一代絕技嗎?」

    左少白道:「弟子才質愚魯,只恐有負師恩。」

    姬侗笑道:「日子長遠的很,如是你真的未能在半年之內,學好這套劍法,那就再留住谷中三年。」

    左少白心中一震,暗道:「再留三年!」父母慘死情景,終日在他腦際盆旋,恨不得立刻學成絕藝,早報父母之仇。當下長吁一口氣,道:「弟子盡全力學習。」

    時光流轉,彈指一月期滿,在姬侗細心指教之下,左少白競然學會了「大悲劍法」。

    這日習完劍術之後,姬侗指著那遍地山花,笑道:「你可知道為師為什麼要種植這片山花,作為習劍之地?」

    左少白搖頭說道:「弟子不知。」

    姬侗道:「月來你每日在此練劍,可有什麼奇怪的感受嗎?」

    左少白四顧了山花一眼,說道:「弟子想不出來。」

    姬侗微微一笑,也不解說,扳轉了話題,接道:「從明日起,為師不來指教你了,每日子、午兩次,來此習劍。」

    左少白急道:「弟子只不過略通概要,很多精微之處的變化,還不了解,師父如不在旁指導,弟子如何……」

    姬侗接道:「為師不能永遠的跟著你……」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大悲劍法的九招主變,你已完全記熟,至於那數百招副變,全在對敵之際的隨機應用,不能拘限招式的變化,你自行習練,為師的不從旁干擾,你才能放手施為,至於你能有多大成就,為師的也不敢斷言,那要看你的天資造化了,室中存糧,足供你三月食用,井中石乳雖已不多,但亦可供你食數月。」

    左少白越聽越覺不對,忍不住插口說道:「師父要到那裡去?」

    姬侗道:「為師有件要事,暫和你小別三月,你只管安心習劍,不用以我為念。」也不讓左少白再多問話,翻身一躍,疾行而去,眨眼之間,轉過了一個山角不見。

    左少白望著姬侗消失的背影,呆呆出神,心中泛起了無數的疑問,百思不解。這座無憂谷,方圓不過數百丈,除了向敖住的陰暗石洞之外,別無可去之處,師父一去數月,不知行蹤何去?

    左少白仰望天雲,出神良久,才開始自行練劍。

    他開始了孤獨自立的生活,自炊自吃,每日裡除了習劍之外,就打坐調息,修習內功。

    這些年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內功進境如何?只是依照姬侗傳他行功心法,打坐習練。

    有時,左少白也依照向敖傳授的心法,打坐調息。

    他無法明顯的分辨出兩人傳授的內功修習心法,有何不同,但他卻從身體的感受上,覺出了兩人傳授的內功,大不相同。

    原來,左少白內功已有小成,每一行功運息,體內立可覺出感應。

    姬侗傳授的坐息行功之法,一經運氣,立時有一種舒暢氣和的感覺,全身有一股熱流,緩緩向四肢流布,走脈過經,心情一片平和。

    但向敖傳授的內功心法,一經行功,立時真氣出沖,直似要破空而去,經脈中真氣滾滾,胸腹裡面血氣沸騰,躍躍砍動。

    這兩種感受,愈來愈覺明顯,左少白心中甚感驚異,但他又不敢棄去一種不學,這兩種心法,一種如平湖小溪,一種如洪流怒濤,這兩種大不相同的感受,使左少白極為困惱,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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