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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電轉,暗中搜索枯腸,尋思破解這一劍的招術。
范雪君目不能見,但覺室中氣氛緊張,迫的人透不過氣來,不禁轉臉過去,暗向妹妹詢問。
范雪儀在姊姊身畔,悄然暗傳:「盟主展露出一式劍法,身子在原地轉動,但尚未出手攻擊。」
四空大師授遍枯腸,始終未能想出破解那劍法的招術,眼看左少白越轉越快,劍氣嘯風之聲,轟轟發發,恍惚山洪下瀉之聲,心中暗道:「這一劍威力如此強大,四淨、四明定然抵擋不住!」
心頭焦急,脫口說道:「小施主果然高明,老衲不才,向你領教幾招如何?」邁上一步,大有隨時出手之意。
范雪君暗暗忖道:「四室大師乃是少林寺中,首屈一指之人,盟主若是被他纏住,縱能獲勝,也必筋疲力盡,那有餘力衝出這座佛閣?」
心念電轉,接口說道:「老禪師是有道高僧,講過的話,難道不作數麼。」
四空大師怒聲道:「老衲講過什麼?」
范雪君道:「老禪師講過,只要咱們能夠衝出這座佛閣,就能安然離去,這話可是老撣師講的?」
四空大師怒道:「不錯!」
范雪君存心分散四空大師的注意力,以便左少白專心對付四淨、四明二人,當下緩緩說道:「既然說明要咱們衝出佛閣,那麼咱們向外闖時,諸位就不能先行出手了。」
四空大師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范雪君冷冷說道:「這道理再也簡單不過,若是諸位可以先行出手,那麼盡可以一涌齊上,九人聯手,合力對付咱們盟主一人,那時咱們盟主莫說衝出佛閣了,只怕連性命也保不住!」
四空大師神情一楞,暗道:這少女強辭奪理的本領,真是高人一等。
這時,劍光閃耀,疾轉如輪,已全部掩蓋住在左少白的身形,四淨、四明二僧,情知左少白即將攻襲過來,兩人都是豎掌當胸。提足了功力,緊守窗下,蓄勢待敵。
四上大師看兩人臉上緊張的表情,已知二僧心有怯意,但他自己也未想出破解之道,想到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威望,心頭的焦灼,難以言喻,再無心腸理會范雪君但也不好意思先行出手,向左少白攻襲,只是遍索枯腸,尋求破解那一式劍法的招術。
這時,眾人的心情,好像一根繃得極緊的弓弦,只要輕輕一觸,那弓弦就會應手而斷。
四空大師心中,突然露光一閃,暗道:若是四明師弟以「般若禪掌」施展一招「諸佛朝覲」,四淨師弟使「菩提禪掌」擊出一招「佛在當頭」,那就可以引得左少白的劍勢一轉,襲到我這一方來了。
心念一閃,不覺脫口而說道:「左般若,諸朝覲……」
范雪君一聽四空大師開口,立即大聲叫道:「好啊!堂堂少林高僧……」
突聞左少白一聲大喝,轟的一聲,一道匹練般的劍光,狂潮一般,猛然向窗下射去!這一劍,但見劍光不見人,勢道之凌厲威猛,無與倫比,四淨、四明二位高僧,俱是登然色變,驚凜之極!
四明大師站於左邊,耳聞師兄提示之言,本能地身形一側,斜斜閃退二尺,雙手齊揮,般若樣掌一招「諸佛朝覲」;疾地拍擊出去。
那四淨大師未能得到師兄的指示,但左少白劍勢業已襲到,情急之下,猛地橫跨一步,雙腿一坐馬步,吐氣開聲,霍地暴喝,雙掌齊齊推了出去!
只聽蓬然巨震,緊按著砰的一聲,左少白在四淨、四明強猛無濤的撞擊下,上半身雖已竄出窗口,雙腿卻撞在窗欞之上,吧噠一聲,摔落在地,窗欞已被撞斷,磚塊斷木,散落一地。
左少白身子一沾地,左手一掌,就待翻身站起,忽然心頭一動,暗道:今日之事,掃盡少林僧侶的顏面,幾個老和尚為人不惡,我就裝作一點,為他們留點面子。
心中盤算,頓時裝作內傷頗重的樣子,慢吞吞的動身坐起,喘息不已。
范雪君姊妹二人,由佛閣中飛奔過來,急聲問道:「盟主傷得重麼?」
左少白目光一轉,瞥見四空大師面凝嚴霜,由佛閣中走了出來,其餘八僧尾隨在後,魚貫行來,隨即故作愁容,垂頭喪氣,道:「唉!少林派領袖武林,他們的武功實有過人之處。」
范雪君道:「盟主傷在那裡?」憂急之情,溢於言表。
左少白喘息道:「雙腳受傷甚重!」微微一頓,接道:「我體內真氣亂竄……」他似是無力多講,口齒啟動了一下,倏然頓住。
這時,四空大師已率著八僧,走到了左少白的身側,緩緩說道:「老衲有言在先,如若施主能夠闖出佛閣,那就任憑諸位離此……」
范雪君道:「此刻我家盟主,已然衝出佛閣,幾位大師這一場賭約,自然是已經輸了。」
四空大師冷笑一聲,道:「好!諸位可以走了。」帶著八僧,魚貫而去。
左少白眼看群僧步覆沉重的緩緩行去,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望著群僧的背景,默然無言。
突然間,一縷柔柔的細音。傳入了左少白的耳中,道:「真象即將大白,施主必需設法留在少林寺中,當今武林之事,只有少林寺能夠幫你的忙。」
左少白一聽之下,已然聽出是四戒大師傳音相告,心中暗道:這話倒是不錯,我如起身而去,那四空大師格於自已的身份,說出之言,自無不算之理,但這一來,掃盡了少林高僧的顏面,他們縱然確已對那一痴大師動了懷疑,但為了保持少林聲譽,也許裝作不知,我如留在此地,他們心無旁顧,或許會追查內情。
心念轉動,突然低聲說道:「范姑娘,有一句俗話說,剛則易折,是麼?」
范雪者是何等聰明人物,聞弦歌而知雅意,當下應道:「委屈才能求全。」
左少白道:「姑娘果然聰明……」高聲接道:「諸位大師止行。」
四空大師率領群僧,已然快步行出跨院,聞聲而住,道:「小施主還有什麼事情?」
左少白道:「在下傷勢甚重,已無行走之能。」
四空大師神色莊嚴的問道:「施主之意呢?」
左少白道:「在下自己知道,傷勢一時間,難以好轉,願暫留於貴寺之中。」
四空大師眉宇間間掠過一絲奇異之色,緩緩又行了回來,沉聲說道:「雖然你受傷甚重,但總算已經出了佛閣,老衲有言在先,決不後悔,小施主儘管行動,少林寺內,決無一個僧侶攔阻放你。」
左少白心中暗道:好啊,少林寺內,決無一個僧侶,阻攔我們,那是說少林寺外,將會有很多少林僧侶,將會不擇手段的阻攔我們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在下雖然幸出佛閣,但身上內外傷勢,均極慘重,已然是寸步難行了。」
四空大師合掌當胸,低誦一聲佛號。
左少白接道:「咱們相約之時,未曾談到此點,如若衝出佛閣,身受難動重傷,勝負如何一個定法?」
四空大師道:「很難說了,老衲願先聽左施主的高見。」
左少白道:「就事而論,這一戰,咱們算是勝敗未分,大師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