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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唯一念著一件事,就是渡過「生死橋」去。

    他緩慢的移動著腳步,行走在險惡無比的突徑上,但因他腦際間一片空白,生死已對他毫無威協,行來甚是輕鬆,

    這時,左文娟已陷入了十分險惡的苦戰中,她雖占地勢之利和胡梅戰了一個平手,但因分心旁顧,卻被胡梅欺進了兩步,短刀威力增強,攻勢突轉凌厲。

    只見那身軀高大的和尚,揮動手中月牙鏟,一陣叮叮噹噹之聲,石徑上的綠苔,紛紛向絕壑之下落去。

    金鐘道長長劍一擺,搶先登上石徑,右手扶著峭壁,長劍交到左手,疾行過去,行至胡梅和左文娟交手之處,突然一提真氣,從兩人頭頂上飛了過去。

    左文娟長劍一抖,一招「仙鶴凌雲」,斜擊刺了上去。

    這一劍仍白鶴門絕招之一,在此等險惡形勢中用了出來,金鐘道長又是左手握劍,運用不似右手靈活,但聞「噗」的一聲,劍鋒刺入了小腿之中,鮮血淋漓而下。

    這金鐘道長,已得武當派上乘武學,臨危不亂,一提丹田真氣,伏身向前衝擊,頭下腳上,左手長劍點在石徑上,緩緩落地。

    他怕右腿受傷之後,站立不穩,先用長劍點地,穩住身子,再緩緩落在地上。  

    左文娟雖然刺了金鐘道長一劍,但防守之勢,卻露出空隙。飛叟胡梅乘隙攻入,短刀橫削,劃傷了左文娟的肩頭。

    但聞「呼呼」兩聲,又是兩條人影,從兩人頭上掠過。

    緊接著響起了一聲慘叫,-條人影,竟向黑霧瀰漫的山谷之中摔了下去。

    原來那人由胡梅、左文娟頭上飛過,雙足落地之時,正好踏上了金鐘道長身上,匆忙間身軀一閃,一腳踏空,跌入絕壑。

    另一人雖然落上石徑,但眼見同伴跌入絕壑,只嚇的驚魂離體,半響才定下心神。

    金鐘道長傷勢不輕,靠在石壁上,運氣調息,不敢再冒險行進。

    左文娟肩頭中刀,心中又為弟弟安全擔心,大急之下,不顧傷疼,左手長劍一招「鶴舞長空」封住胡梅短刀,身軀卻直向胡梅撞去。

    胡梅駭然一驚,急急向後退了兩步,左手丟了鐵牌,五指一揮,施展擒拿手法扣住了左文娟的左腕,五指加力,左文娟頓覺半身一麻,勁道頓消,手中長劍握拿不穩,跌入絕壑。

    他雖然已把左文娟制服,但那石壁狹窄,前有金鐘道長攔路,行走甚是不易,手中又拖著左文娟,更增了幾分危險。  

    這左文娟是目下左氏家中唯一擒得的活口,飛叟胡梅又不忍把她殺掉,萬一那左少白越過『生死橋』,或是跌入懸崖,生擒左文娟該是件最大的功勞。九大門派,信重武林,既然聯名傳柬江湖,以二十七種絕技交換左家的人,決然不致失信於人;退一步講,亦可和少林和尚平分秋色,各學九招,他雖取得了左鑒白的首級,自己卻生擒了左家一個活口。

    金鐘道長靠在壁間,調息片刻,突然以劍作杖,跛著向前走去。

    此人雖是三清弟子,但貪心之熾,似尤在飛叟胡梅之上,不顧腿上重傷,向左少白追去。

    但見人影閃動,六七個人,先後湧上了石徑,爭先恐後由胡梅頭上掠過。

    這時,左少白已然走盡了石徑,蹭上了石橋,過度的悲痛,已使他神經麻木,不再落一滴眼淚,也沒有死亡的畏懼,慢慢的移動腳步,向前走去。

    金鐘道長走完石徑,相距那左少白,只不過三四尺遠,他只要踏上石橋,跨一大步,伸手就可以抓到左少白,但他腿傷很重,不敢飛躍,長劍一探,點在石橋上,正等舉步而下,忽聽頭頂上「呼」的一聲,一條人影掠頂而過,搶先上了石橋。

    此人一身勁裝,右手提著一把單刀,只見那人大邁一步,舉起左手,抓向左少白後腦衣領。  

    金鐘道長暗暗怒道:「這小於躲在後面,讓別人冒險,到得緊要關頭,卻來搶功。

    他心念還未轉完,突聽得一聲慘叫,那大漢身子突然飛了起來,摔入絕壑之中。

    金鐘道長怔了一怔,凝目望去,左少白仍然沿著石橋向前走去,身子逐漸沒在那黑霧之中,身後慘叫驚心,他連頭也未回。

    只聽身後一個冷漠聲音說道:「道兄,我哥哥怎麼跌下去的?」

    金鐘道長怒道:「我怎麼知道?」

    忽然響起了一聲大笑,另一個聲音,接道:「兩位別在此地吵架!」「呼」的一聲,-

    條人影,飛了過來,落在石橋上,放步追向左少白。

    金鐘道長忽覺頸上一涼,一柄刀,由身後伸了過來,架在項上,說道:「家兄是道長暗算的麼?」

    但聞一聲慘叫,那追趕左少白的大漢,也跌入了黑霧沉沉的絕壑之中。

    絕壑中黑霧密厚,萬丈深淵,一下子就看不見了跌下的人影。

    金鐘道人心中雖然忿怒,但卻自知正處死亡的邊緣,只要那人手中單刀微一加力,自己立即將橫屍刀下,強自忍下忿怒,說道:「如若是沒有一點古怪,那也不用叫作『生死橋』了。」  

    大概是那人看到了另一人,跌入絕壑的情形,不是金鐘道長暗算,立時一收單刀,說道:「兄弟莽撞,對不起道兄之處,還望大度包涵。」

    金鐘道長冷哼一聲,默然不語。

    只因他此刻,腿傷甚重,武功大減不少,若在這等險惡之地和人動手,只怕要鬧出同歸於盡之危,心中咬牙暗恨,口中卻不肯發作。

    但見左少白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那沉沉黑霧之中,漸不可見。

    這些人眼看著兩個同伴,無緣無故的跌入那絕壑之中,都不禁心中生出寒意,不敢再冒險輕試,一時間怔在當地。

    飛叟胡梅望了那伸展入濃深黑霧中的石橋一眼,說道:「奇怪呀!若是這石橋上,真有什麼奇怪,那姓左的小子,怎麼能安然無恙而過?」

    金鐘道長站的最近,看的也最清楚,踏上那石橋之人,只要一接觸那黑霧,立時就摔了下去,當下接口說道:「胡施主素有『飛叟』之稱,輕功獨步武林,何不登橋一試?」

    飛叟胡梅呵呵乾笑兩聲道:「兄弟已生擒了左家的女娃兒,如若諸位不能生擒那小子,大概兄弟該算是唯一生擒左家活口的人了。」

    金鐘道長道:「胡大俠既想學我們九大門派中二十七種絕技,卻不想冒險……」  

    飛叟胡梅接道:「兄弟已生擒一個,總也該為人留下一步餘地,豈可做的太絕?」

    只聽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道:「那小子,所以沒有出事,定是因他走的很慢……」

    又一個沙啞的聲音,贊道:「這話不錯,兄弟上橋瞧瞧。」

    聲音甫落,一個身軀矮小的漢子,已躍上石橋。

    他站好身子,先行運氣調息一下,才緩緩向前走去。

    他走的很慢,而且小心異常,每-步,不過數寸光景,當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群豪齊齊凝神觀察,希望能從這人身上,找出跌入絕壑的原因何在?

    只見他一腳踏入濃重黑霧之中時,立時尖叫一聲,直向深壑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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