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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轉動;突然大喝一聲,疾出之劍,擋開一陣亂刀,劍交左手,右手握著刀法,大喝一聲,古刀出手。刀光閃動,響起了一聲慘叫。十二連環刀陣的壓力,突然減少了很多。
萬良高聲說道:「左兄弟,既是大仇已結,殺一人和殺十人有何不同?」
左少白還刀入鞘之後,東首一個紅衣大漢,才一跤跌倒地上,由腰間中分為二,鮮血流滿一地。原來左少白出刀太快,生生把那紅衣大漢攔腰斬作兩段,直待左少白入鞘,揮劍拒敵,那大漢屍體方倒了下去。
十二連環刀劍,妙在那佳妙的配合,絲絲入扣,天衣無縫,十二把單刀的變化,有如一刀一般的隨心。
如今殺了一人,十二連環刀陣,少去一個環節,全陣的變化,受到甚大的影響。
那天劍妙絕一代,數十位武林高手,窮數十年的心力,研創這一套破拒天劍的刀陣,十二刀連環成一座嚴密鐵壁,封拒住天劍銳鋒,如今十二刀少了一個,有如鐵壁破洞,天劍銳鋒,破壁而出,劍光閃閃,登時把十一個紅衣大漢圈了一片劍光之中。
白衣人輕輕吧息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千古絕劍,環宇一刀,兩般絕技,寵聚一身,唉!只怕君主一番心血,又白費了。」他有感而發,自言自語,說的聲音十分低沉。第三十四章初出茅廬萬良凝神傾聽,也不過聽得一句,只覺心中一片茫然,想不起武林中有何人,當得君主之稱。正自用心推敲之間,又是一聲慘叫傳來。
凝目望去,只見又一個紅衣大漢,手中單力落地,仰身倒栽地上。刀由左肩而下,生生切成兩半。
震世駭俗的兩刀,不但使那餘下的十個紅衣大漢,不敢再揮刀攻擊,連那白衣人也瞧的呆在當地,良久之後,才長長嘆息一聲,一揮手中蛇鞭,「你們可退回去了。」
十個紅衣大漢應了一聲。齊齊轉身而去。
白衣人舉手一揮,道:「天劍絕刀,果是名不虛傳,本座今宵,算是開了眼界。」說完,轉身欲去。
左少白還劍握刀,冷冷說道:「站住!」
白衣人回過身子,道:「閣下還有話說。」
左少白道:「你可要一試霸刀?」
白衣人道:「已然目睹高明,不用再試了。」
左少白道:「兄台如想免試霸刀,只有一策。」
白衣人道:「請教高見。」
左少白道:「放回我那位高兄弟。」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你是威協我?」
左少白說道:「你放是不放?」右手一翻握了刀把。
明亮的火光下,只見那白衣人覆面白紗,無風自動,顯然,他心中正有著無比的激動。
緊張的沉寂,延續約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白衣人突然回過頭去,高聲說道:「放了那姓高的。」
但聞數丈外暗影中,有人應一聲,緊接火光一閃,又亮起了一盞燈籠。
兩個黑衣勁裝大漢,一人執燈,一人執刀,押著高光行了過來。高光衣袖破裂,滿瞼睏倦之容,顯是吃了不少苦頭。
左少白輕輕嘆息一聲,道:「兄弟吃苦了。」
高光回顧了身後兩個黑衣大漢一眼,道:「這點苦頭,兄弟還撐得住。」
左少白右手緩緩鬆開刀把,目注那白衣人,冷漠的說道;「閣下可以走了,但願從今之後,咱們別再相見。」
白衣人道:「本座未料到天劍、絕刀,竟能寵集於一人之身,今宵之辱,本應當牢記心頭……」
突然,轉過身子高聲喝道:「走!」當先舉步而去。
那高舉紗燈的大漢,緊隨在那白衣人的身後,急急而去,行約十丈,燈光突然熄去,隱失於夜幕之中不見。
萬良緩步出室,扶住高光問道:「受了傷麼了」
高光道:「一些皮肉之傷,算不得什麼。」
萬良仰天長長吁一口氣,道:「盲啞二女,想以火號傳訊,但那火勢正旺之時,突然熄去,定是遇上什麼變故,唉!但願她們兩姊妹安然無恙才好。」
語聲甫畢,遙聞數文外暗影,傳過一個甜美柔和的女子聲音道:「多謝老前輩的關心,晚輩姊妹幸而無恙。」
暗淡星光下,只見兩個長發披垂的少女,手握手的行了過來。
二女來勢甚快,片刻,已到了茅舍前面。
啞女范雪儀目光轉動,望著幾人,嫣然一笑,那盲女卻接口說道:「幸而諸位都安好無恙,如是有了什麼損傷,都是賤妾計謀不周之罪。」左少白道:「縱有傷亡,也不能怪到姑娘身上。」
范雪君輕輕嘆息一聲,道:「敵勢如此之大,實出了賤妾的意料之外。」
萬良哈哈一笑,接道:「敵勢雖大,但咱們卻是大獲全勝,這一戰雖然未能使他們全軍覆沒,但卻使他們落荒而逃。」
范雪君道:「舍妹告訴我說,左相公出刀如電,每一擊必有人橫屍當場。
萬良道:「我那范兄,就沒有告訴過你們麼?那是縱橫天下的一刀,自古以來,從無人能夠以一招刀法,能使天下無敵。」
范雪君道:「可是向敖的斷魂一刀麼?」
萬良道:「不錯啊!我那范兄早已告訴過你了?」
范雪君道:「先師在世之日,曾經為我們姊妹講說天下武功,談過姬侗、向敖。」
萬良道:「我那范兄智慧絕世,必有卓見,不知如何評論那天劍、絕刀?」
范雪君道:「先說,天劍雖然深奧,但還有一定軌道可尋,如若有一個大智大慧的才人,痛下功夫,並非是創不出拒敵天劍的武功,但向敖那斷魂一刀,卻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萬良道:「那是說天劍有限,絕刀無敵了。」
范雪君道:「那也不是,先師說絕刀雖然無敵,但卻未有天劍深奧,只要有人能瞧出那一刀秘訣,不難一舉而破。」
左少白道:「這麼說來,那是天劍強過絕刀了。」
范雪君道:「先師只是這般評論,但卻未說明孰優孰劣,妾身既不知天劍絕招,亦不知絕刀威勢,自是無法評論了。」
萬良道:「兩位姑娘,到這裡很久了麼?」
范雪君道:「不錯,我們在山上放起火來,而且故意使那火光分出很多複雜的形態,分散了敵人注意,乘機和舍妹,悄然潛回此地。」
萬良道:「原來如此,老朽初見那火光之時,還誤認是兩位姑娘的傳訊之術呢?」
范雪君道:「咱們到房中談吧!」
二女並肩而行,進入了茅舍。范雪君雖然雙目皆盲,但在范雪儀相助之下,行動輕靈迅快,毫無盲人遲緩猶豫。
范雪儀探手一張木案上摸出了火摺子,燃起火燭,順手牽過來一隻木椅,扶住姊姊坐下,自己卻退到姊姊身後站著。
范雪君理一下鬢邊散發,道:「妾身大膽作一斷言,強敵該已全部撤走,咱們也不用有所顧慮了。」
萬良道:「經他們這一擾,只怕還要延遲兩位姑娘的行期了。」
范雪君凝目思索了一陣,道:「賤妾原想在恩師靈前奠拜一番,守靈三日,也好藉機會思索三日,再作決定,但此刻形勢演變,愚姊妹經過了一翻商量之後,此地已難再住下去,決定立刻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