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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殿中尚有六七十人,但卻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而對方上下六十餘人,人人使劍,眼看左少白劍法加此神奇,一個個盡都目瞪口呆,如痴如醉,大氣也不敢出。
那蒙面女子似是越看越為激動,突然顫聲喝道:「住手。」
那兩位劍主早已膽戰心驚,聞得令下,猛力前後躍去。
左少白睹狀,長劍連揮,啪啪兩聲,長劍擊在那兩名劍主右手背上,嚇的兩人脫口驚呼,左手捧住右手,那七劍主的寶劍,也掉落在地。
那蒙面女子雙手扶住木案,顫聲道:「好劍法,這就是名震江湖的『大悲劍法』麼?」
左少白完爾一笑,道:「大悲劍法非等閒武學,除非堂主親自出手,在下是不會施展的了。」
那蒙面女子微微一怔,突然啞聲道:「知道我是誰,你卻不知……」
左少白道:「在下知道,閣下是聖宮青龍堂主。」
那蒙面女子情緒激動異常,突然抬手,取下了蒙面的黑罩,顫聲道:「你仔細看看,以前是否見過本座?」
左少自向她臉上凝注一眼。不禁混身一震,瞠目道;「你……」
那女子面貌甚為清秀,年紀約莫二十餘歲,這時眼望著左少白,秀目之中,淚珠泉涌,滾滾而下。
萬良凝雲滿腹,倏地大聲道:「聖宮神君詭計多端,盟主小心上當。」
高光聞言,怒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突然皓腕一抬,道:「看劍!」
一縷金光,直向高光胸口射去。
萬良見那金光來勢如電,知是一種奇特的暗器,唯恐高光閃避不及,急忙撲身上前,右手一探,抓住了那暗器。
火光中,只見那暗器是一柄金色小劍,金光燦爛,耀眼生花,劍身上,刻著「仇恨之劍」四字。
高光性急,由萬良手中奪過金劍,仔細一看,驚叫道;「仇恨之劍。」
萬良哈哈一笑,道:「原來轟動江湖的『仇恨之劍』竟是聖宮青龍堂主,當真年頭越來越怪,奇事越來越多了。」第六十四章姊弟重逢但聽左少白哽咽道:「是姊姊麼?」
那女子突然放聲大哭,嘶聲喊道:「弟弟……」
撲身向左少白奔去。
左少白奔上一步,將那女子擁在懷中,相抱大哭。
黃榮、高光等,久聞左少白有個姊姊,名叫左文娟,昔在那生死橋前,被追殺左氏一家的仇人擄去,一直下落不明,想不到竟是威震江湖的「仇恨之劍」的主人。
他姊弟二人劫後重逢,相抱痛哭,眾人耳聞那悲痛的哭聲,不禁為之鼻酸,那幾名黑衣少女,皆是左文娟的心腹侍女,這時也都在一旁垂泣。
只聽左文娟哭道:「『弟弟,爹爹和大哥死得好慘,咱們要替他們報仇申冤啊!」
左少白哭道:「姊姊放心,小弟……」
想起慘遭殺害的父親,左少白泣不成聲,連話也講不出來。
這是一副淒涼悲慘的畫面,旁觀之人,無不感到,俱都為之心酸不已。
忽見生死判萬良走了過來,雙手抱拳道:「眼下江湖鼎沸,人心動盪,正是大有作為之際,盟主理該節哀順變,把握時機,亟圖進取才是。」
左文娟聞言,突然精神一振,道:「這位老英雄說的很對。」
握住左少白的手臂,接道:「弟弟,眼前正是咱們報仇雪恨的大好時機,咱們要趁時而起,干萬不能錯過這大好的機會。」
左少白點頭道:「血海深仇,小弟豈敢忘懷。」
左文娟一顧萬良道:「尚未請教,這位老英雄是姓大名?」
萬良雙手抱拳道:「老朽萬良,現為金刀門護法。」
左文娟道:「原來是生死判萬老英雄,舍弟年幼,承蒙老英雄仗義扶持,左文娟不勝感激之至。」
萬良躬身道:「姑娘客氣了。」
左文娟秀目一轉,朝黃榮、高光望去。
左少白急忙說道:「這兩位是黃榮、高光,都是小弟的把兄弟。」
左文娟一點頭,道:「原來是黃兄、高兄。」
黃榮、高光齊齊躬身道:「我等皆是金刀門屬下,姑娘不必客氣。」
左文娟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羊脂玉瓶,傾出五粒藥丸,道:「諸位速服解藥,不知之罪,尚請原諒。」
左少自接過藥粒,自己吞食一粒,其餘四粒,分於萬良與四戒大師等人服下。
這藥丸為褐黃色,大如黃豆,與宇文清等人服用的那種完全不同,左少白大惑不解,道:「『姊姊,這解藥是另外一種麼?」
左文娟破涕一笑,試去臉上的淚痕道:「聖宮神君的屬下,全是我左家的仇人,我好不容易安排巧計,將彼等騙來此地,除之唯恐不盡,豈有賜與解藥,任其逃生之理?」
左少白凜然一驚,道:「那麼……」
左文娟道:「那種藥丸,非但不是解藥,且有激使體內的潛毒提早發作之效,幸喜四戒大師未曾服下,姊姊罪過不小。」
左少白臉色一變,道:「姊姊,你……」
左文娟秀眉一蹙,道:「弟弟是怪我心腸狠毒,殺心太重麼?」
左少白囁嚅道:「小弟豈敢責怪姊姊,只是覺得殺戳過重,有傷天和,非……」
忽見左文娟雙目之內,熱淚泉涌,連忙往口不言。
左文娟垂淚道:「弟弟,你知道『仇恨之劍』的事麼?」
右少白點頭道:「小弟早知江湖上有個秘密幫會,專以一種刻著『仇恨之劍』四字的小金劍,刺殺九大派、四門、三會兩大幫的人物,不過,以前不知姊姊與這幫會有關。」
左文娟淚流不上,道:「豈上有關,這幫會即是姊姊一手創立,姊姊就是這幫會的首腦。」
左少白與四戒大師等,想她以一女流之輩,竟能創設出如此轟動江湖的大事,不禁大為敬佩,感嘆不已。
只聽左文娟道:「弟弟是否知道,所謂『仇恨之劍』,那仇恨二字,指的是什麼?」
左少白不勝惶恐,道:「想來那仇恨兩字,指的是我左家的血海深仇了。」
左文娟熱淚泉涌,道:「是啊!我白鶴堡一百餘口,死無噍類,這不白之冤,血海深仇,豈能不加報復。」
左少白垂首道:「報仇伸冤,理所當然之事,否則如何對得起爹爹與大哥在天之靈。」
左文娟含笑道:「血債血償,理所當然,我白鶴堡百餘條性命的血債,理應一一素還,姊姊報仇迄今,『仇恨之劍』名震江湖,卻還沒有殺戳百人,豈能謂之殺戳過重,有傷天和?」
左少白惶聲道:「姊姊息怒,兄弟年幼無知,言語冒犯,姊姊不要見怪。」
左文娟悽然一笑,道:「我左氏一家,慘遭殺害,只剩下你我二人,你縱有天大的過失,姊姊也不忍責怪於你。」
沉沉嘆息一聲,接道:「弟弟,當日爹爹與大哥慘死之狀,你親眼見到麼?」
左少白慘然道:「當時,一家人拼死阻擋敵人。保護我一人逃生,爹爹與大哥慘死之狀。我並未親眼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