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獨目老憎輕輕嘆息一聲,道:「他內臟的寒毒,雖然厲害,但並非絕無可救之法,只是缺少兩味藥物,使老僧無能為力。
黃榮道:「什麼藥物?」
獨國老僧道:「唉!靈藥無地,一時間哪裡去尋?」
黃榮道:「老禪師可否講出來聽聽,也使弟子等一廣見聞。」
獨目老僧道:「講出來也是無用,兩位施主定要知道,老僧也只好說了……」
他長長吁一口氣,獨目投注到木榻上,緩緩接道:「這位施主,乃老僧生平所見,骨格最好的練武之人,可惜是天不假年,如若能讓他再活二十年,老夫可斷言,他必為當代武林中第一高手。」
高光接道:「他要何等藥物,還望老禪師早些說出,我等亦可立刻分頭尋找。」
獨目者僧道:「來不及了,老僧雖願盡我之能,不惜靈丹,護住他一口真元之氣,也不過使他延緩七日,七日時光,彈指即過,何處去拿兩味靈藥?」
黃榮道:「老禪師請說出來吧,究系何物?」
獨國老僧道:「第一味是紫炎花,此物屬火,可怯寒毒……」
高光心中一動,道:「紫炎花?是何樣子?」
獨國老僧回顧了高光一眼,道:「那紫炎花,色深紫,形如茉莉,生無時地,最是難尋不過。」
高光心中暗道:「好像和我在林中采的紫花一般。」
心中在想,口中卻忍不住問道:「那紫花可有香味麼?」
獨日老僧搖搖頭,道:「就因它沒有香味,平常之人,見到它,也無法辨識,不知奇珍之物。」
高光輕輕咳了一聲,道:「那紫炎花,鳥兒可肯食用麼?」
獨目老僧目中奇光一閃,道:「在辨識奇草異花用途之上,人是難以和鳥兒比擬。」
高光探手入懷,取出兩朵摘取的紫花,道:「老禪師瞧瞧這是不是你說的紫炎花?」
那獨目老僧,一顧高光手中紫花,突然跳了起來,道:「不錯,不錯,這正是紫炎花,逐出寒毒的主藥,你在哪裡摘取的?」
高光道:「老禪師如能療治了在下大哥的傷勢,在下願帶老禪師去採取此花。」
獨目老僧緩緩坐了下去,道:「阿彌陀佛,老僧坐禪四十年。怎的仍未能消除那貪嗔之念?」
黃榮看他端然而坐,法相莊嚴,心中大為吃驚,暗道:「如若這老和尚固執起來,不再管這些凡俗中事,那可是一椿大為麻煩的事。當下急說道:「老禪師,這紫炎花既然有了,想必可以療治他的傷勢了?」
獨目老僧道:「還缺一味主要藥物。」
獨目老僧望了高光一眼,道:「此物雖不比那紫炎花生無時地,但說起來,也不是容易取得。」
黃榮心中暗道:「他口氣說的這股緩和,想必是大有商榷餘地,急急接道:「還望老禪師指示在下等一條明路。」
獨目老僧道:「三百年以上的金尾鯉魚。」
黃榮一皺眉頭,道:「大鯉魚倒是可以找到,只是三百年,要如何才能辨識出來?」
獨目老僧道:「鯉分十三種,貴友的傷勢,只要一種金尾鯉。」
黃榮心中暗道:「在我記憶之中,鯉魚尾,似乎都是金色的。」
那獨目老僧似是已猜想到黃榮心中疑問,不待他問出口,就搶先說道:「老僧所說的金尾鯉,是十三種鯉魚內的一種,尾部生有一條金線,年代愈久,那金線愈發明顯,正稱應該謂之『金線鯉』才對,但俗稱卻叫金尾鯉。」第十六章紫花金線鯉黃榮道:「弟子毫無辨識之能,就算找著了也是不能辨認。」
獨目老僧道:「此物十分難找,也確不易辨認。」
高光急急說道:「老禪師這般說來,縱有紫炎花,也是無能救在下大哥之命了?」
獨目老僧閉目不語,渾如未曾聽到高光之言。
高光心中大怒,暗道:「你這老和尚,不吃敬酒吃罰酒,救不了我家大哥,你也不用活了。」伸手向老伯腕脈之上抓去。
黃榮右掌一掠擋開了高光右手,暗施傳音之術斥道:「他武功何止強勝咱們十倍,你毛手毛腳,可是想自討苦吃麼?」
只見那獨日老僧臉上肌肉跳動了一陣之後,緩緩睜開雙目,道:「你們既然取得紫炎花,足證貴友是命不該絕,致於那金尾鯉,老僧倒是可以指明一條去路,致於你們能否取得,老僧就不能管了。」
黃榮道:「老禪師多多指點,我等是感激不盡。」
獨目老僧緩緩說道:「兩位留心了,老衲只說一次,不管兩位聽明白沒有,不許多問,縱然要問,老衲也不會再說第二次了。」
高光心中村道:「哪有這種事?要說就說,不說算了!哪裡有說了之後,卻迫著一次聽明白。」還待反口質問,那獨目老僧,已自開口,說道:「由此北行四十里,有兩株古老的桑樹,由兩株老桑之間穿過,走近了一條深草掩蔽,略可辨識痕跡的小徑……」
高光重重咳了一聲,打斷了老僧之言。
獨目老僧搶先說道:「老衲有言在先,不許多問,只要插一句口,那就請立時攜帶貴友離此!」說的神態嚴肅,語氣堅決,果然駭的高光噤若寒蟬,不敢多問。
只聽那老僧接道:「你們大約要走上一個時辰多些,可見到一座突出的懸崖,在那懸崖有一座茅屋,不論那屋中之人,如何辱罵你們,且不可和他們衝突。越過那茅屋,再繞行六七里,就到了山頂之上。那座山頂之間,有一座五丈方圓水潭,潭中養有兩條金尾鯉魚,切記不可貪多,取得一條就走。」
黃榮只聽得心中大為奇怪,暗道:「這老僧也是奇怪的很,既然說了,要結仇已經結下,何以又不肯說個明白出來?」
那老伯獨目眨動了一下,道:「時光不早了,諸位之中,要動身的也該動身,休息的也該休息一下了。」
黃榮突然一抱拳,道:「我等此行,如有什麼不測之禍,還望老禪師多多照顧在下大哥。」
獨目老僧道:「竭盡我能,保他之命。」
黃榮道:「但得禪師一言承諾,我等亦死的放心了。」轉身大步而去。
高光本還有很多話要講,但又怕一耽誤,追不上黃榮,只好急急趕了出去。
兩人依照獨目老僧指示,記清了方向,北行四十里,果然見到兩棵老桑樹。
由兩樹之間瞧去,果然隱隱可見到一條行人踏過的痕跡。
黃榮心中忖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當先向上走去。」
這時,天色已經是日上三竿時光,高光當先,黃榮居後,登山而去。
所有的經過情勢,都如那獨自老僧之言,走了一陣,到了一個突出的懸崖之上。一座茅屋,就在那懸崖之間,剛好擋住兩人的去路。
茅屋建築的十分整齊,木門大開,但卻不見人蹤。
兩人正待越屋而過,突聽茅屋內傳出一個老邁尖銳的女子聲音道:「兩位是幹什麼的?」
黃榮道:「咱們是登山游耍來了。」
那女子冷笑一聲,道:「兩位不錯啊!竟還有心情賞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