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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一劍撥開了小和尚的戒刀,已知遇上勁敵,回劍還擊,唰唰唰,連擊三劍。要知那大悲劍法,乃劍術至高無上的奇學,三劍出手,登時現出一片劍花。那和尚本是連刀主攻,此刻卻攻守易勢,變成了防守。
左少白施展開大悲劍法,處處搶制先機,那和尚登時被迫的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四律大師冷眼旁觀,瞧了一陣,搖頭說道:「你不是這位施主的敵手,快退下來。」
那小和尚倒是聽話得很,疾攻兩刀,倒躍而退。
四律大師道:「阿爾陀佛,施主劍術精絕,小徒非敵,看來只有老衲領教幾招了。」
左少白道:「在下如何能是老禪師的敵手?」
四律大師道:「施上不用謙讓了,只要你闖過老衲一關,即可見到敝寺方丈,沿途之中,再無攔阻之人。」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施主見著敝寺掌門方丈之時,卻是處在危險無比的環境之中。」
左少白暗自奇道:「這番話,無疑說明了少林寺中對付我等的安排,不知他何以竟然會說了出來,實叫人難辨敵友。
只聽四律大師接道:「老衲話已說完,施主可以出手了。」
左少白心中還有猶豫,耳際間卻傳過來范雪君的聲音,道:「此刻寸陰如金,最好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四律大師右掌一揚,道:「施主既是不願落得搶先之名,老衲就先出手了。」
呼的一聲,右掌直向左少白拍了過去。第四十六章舌劍唇槍左少白若有所悟的啊了一聲,揮劍迎了上去。四律大師一挫腕,收回掌勢,但左掌卻緊隨右掌之後推了出去。左少白劍勢速變,閃起一片寒芒,追向四律大師卷了過去。
四律大師低聲贊道:「好劍法。」
他雙掌連環劈擊出手,一雙肉掌之上,帶起了兩股潛力,逼的左少白劍勢不能近身。
左少白心中忖道;這和尚功力果然驚人得很。手中劍勢一緊,攻勢更見凌厲。
四律大師的武功雖高,但左少白的劍勢,變化萬端,奇奧莫測,仍然被那重起的劍勢,因入了一片光影之中。
惡鬥十餘個回合之後,四律大師突然一揮僧袍衣袖,打出一股強猛無比的暗勁,逼開了左少白的劍勢,倒躍而退,閃到一側道:「施主劍術高強,老衲非敵,儘管請過吧!」
左少白心中暗道:「他明明還有再戰之能,罷手不戰,那是存心讓路。」
心念暗轉,抱拳一禮,道:「老禪師承讓了。」
大步向前行去。四律大師和那手執戒刀的小和尚,又向後退了三步,把大道全都讓開。
范雪君等緊隨在左少白的身後而過。四律大師說的果然不錯,沿途之上,再無攔擋之人。
行約一里左右,果然忽然一變,只見一座高聳的大殿,屹立在前。殿門大開,群僧分列,中間坐著一個身披黃色袈裟,神情壯肅的中年和尚。
左少白凝目望去,認出正是回雁峰上見到的一痴大師,此刻披起了那件黃袈裟,看上去更為莊嚴些。
只見一個站在大殿外面的中年和尚,回身望著大殿說道:「金刀盟主,已闖過寺中攔阻,逼近大殿恭請掌門人裁奪。」
一痴大師回顧了身旁一個身披藍袈裟的和尚一眼,那和尚說道:「依照寺中戒規,來人既能闖過寺中攔截,不論男女,理應以禮相待,迎入殿中。」
一痴大師道:「好,就依寺中戒規辦理,有勞師弟代我迎客。」
那身披藍袈裟的和尚應了一聲,大步出殿,迎上前來,說道:「貧僧一清,奉諭代我掌門迎客。」
言罷,合掌一禮。
左少白抱拳一禮,道:「有勞大師。」一清大師閃到一側,道:「諸位請入大殿待茶。」
左少白回頭望著范雪君道:「姑娘……」
范雪君接道:「咱們拜山而來,理該入境隨俗才是。」
當先向大殿之中行去。
張玉瑤乃還劍入鞘,緊隨在范氏姊妹身側。
一清放過了范雪君,左少白等,攔阻了四個紅衣大漢道:「四位抬的何物?」
高光接道:「人。」
一清大師呆了一呆,道:「什麼人?是死的還是活的?」
高光道:「自然是活的了。」
一清大師道:「既然活的,為什麼要用黑布蒙掩起來?」
高光道:「如是到了可以掀開黑布之時,我等自會揭開,用不到大師費心。」
一清大師搖搖頭,道:「敝寺掌門方丈,是何等尊貴,諸位雖然是闖過了攔劫而來,可見敝寺方丈,但也該有個限度。」
高光道:「什麼限度?」
一清大師道:「把四人抬的東西,留在大殿之外。」
說話神情,似是已毫無商確餘地。
高光望著一清大師,呆呆的站立著,半晌想不出一句話來。原來一清大師擋門面立,攔住了進殿去路,除了依照他吩咐之外,只有強行闖入殿中一途,照此時此情,是否應該出手,高光卻是難作主意。
但聞范雪君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既是不能進殿,你們就守在殿外吧!」
高光緩步退了下去,喝令四個紅衣人,放下竹兜,就在殿外坐了下來。
左少白緩步進入大殿,目光流轉,打量四周景物,只見少林掌門方丈,一痴大師,高座在一張檀木椅上,群憎環列,神氣十足,默查那群僧列成的隊形,隱隱間含有保護之意。
只聽一痴大師說道:「那位是金刀盟主?」
左少白本想承認下來,但轉念一想,范雪君早已想了應付之策,回頭望了范雪君一眼,默不作聲。但見范雪君緩步而行,直行到左少白的身側,才停了下來,接道:「金刀盟主已在貴寺。」
一痴大師接道:「那一位,請出來和貧僧見見如何?」
范雪君道:「等一會再見不遲。」
一痴大師目光投注到大殿之外,望了那個竹兜一眼,道;「也許你們那金刀盟主,被阻於大殿之外了。」
他自言自語,說了幾句,范雪君也不理他。
一痴大師輕輕咳了一聲,道:「就算那金刀盟主不在,諸位之中,也該有個執事的人才是。」
范雪君道:「方丈有什麼話,儘管問吧!自然會有人答覆。」
左少白目光流顧了大殿各處,不見萬良和黃榮何在,忍不住問道:「我等還有兩個傳訊之人,現在何處?」
一痴大師冷冷說道:「按我們少林規矩,兩位貴使,已被敝寺招請於達摩院中待茶。」
左少白抬起頭來,兩道森寒的冒光,逼視一痴大師的臉上,回峰雁上往事,一一展現腦際,當下說:「大師還記得在下麼?」
一痴大師神情肅然的搖搖頭,道:「本應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識人不多。」
左少白突然一動,說道:「那夜在回雁峰,雖只匆匆一見,但在下對大師的記憶十分清晰,自信不致瞧錯了人。」
一痴大師冷冷說道:「本座已經說明,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武林中人,相識不多,閣下定然看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