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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三成冷漠的接道:「那就屈駕一月。」
左少白道:「依此推論,如是老前輩一年查不出那『仇恨之劍』內情,咱們兄弟不就得受屈一年?如是一百年查不出那『仇恨之劍』的內情,咱們兄弟就得老死貴府之中了?」
譚三成道:「如是諸位和那『仇恨之劍』有關,那就有去無回的了!」
左少白兩道目光投注到譚三成的瞼上,緩緩說道:「閣下之言,是何用心?」
譚三成道:「哼哼,在下之意,簡明的很,如是三位和那仇恨之劍』有關,現在還有一個機會!」
左少白接道:「什麼機會?」
譚三成道:「動手的機會?」
左少白道:「是了,兩位之意,是要咱們兄弟束手就縛,聽憑處置。」
譚三成道:「如是三位不肯,還有一條抗拒之路可走。」第十一章相煎何太急左少白被他連番出言相激,不禁心頭火起,冷冷說道:「不論咱們兄弟和那『仇恨之劍』,是否有關,只憑閣下這股狂傲之氣,就難叫人忍受得下。」
譚三成舉步一跨,人已進入室中,回目一顧黃天奉道:「黃兄,用不著和他們多費口舌,在下之意。先把他們制服再說。」口中對黃天奉說話,右手五指如鉤,已然向左少白腕脈門之上扣去。
左少白不避來勢,左手微微一沉,五指齊伸,反掃過去。
譚三成道:「好手法。」右掌一挫收回;左掌卻緊隨而出,拍向左少白的前胸。
左少白右手疾翻而上「吞雲吐月」,右掌反向譚三成肘間關節插去。
兩人電光的交手一瞬,彼此間已盡極變化之能事。譚三成口中咦了一聲,向後疾退三步。原來,他招數已經用老。再也無法變化,如不及時而退,勢必要吃大虧。
黃天奉已經瞧出對面少年,竟是個身負絕技高手,但心中的懷疑,也愈是加重,暗道:
近年江湖之上,從未聽到過,有此年輕高手,看來此人定然和『仇恨之劍』有關,心念轉動,欺身而上,說道:「老夫領教。」右手疾推一掌。
左少白道:「當得奉陪!」左掌斜里削下。
黃天奉冷冷說道:「好一招『斬脈手』。」
推出的右掌,疾快收回,隨著收回的掌勢,右腳卻突然飛出,踢向左少白膝關節。他收掌出腳,幾乎一齊動作,舉動迅捷無比。
左少白甚少對敵經驗,只防他雙手的攻勢,不料他飛出一腳踢來,幾乎傷在一腳之下,趕忙移形換位,險險把一腳讓開。
黃天奉道:「裙裹腳」,踢出時無聲無息,原來他生平中最為得意的一大絕技,江湖之上,不知有多少人,傷在這『裙裹腳』下,自忖一招必中,卻不料竟為對方閃避開去,不禁心頭微微一震,暗道:「此人小小年紀,如此武功,今日之戰,勝敗甚難預料了。」
左少白避開一腳之後,心中亦是驚恐不已,暗道:「這一招雖然躲開,但卻是僥倖的很,他這飛腳踢來之勢,如此迅快,實叫人防不勝防。」
雙方都感覺到遇上了難斗的勁敵,不敢再輕易出手,相對而立,凝神戒備。譚三成身經目睹幾招搏鬥,也收了狂傲之態,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對金輪。
高光怒道:「好哪!要動兵刃麼?」伸手取過壁上長劍,扔了過去。
左少白追隨姬侗、向敖,習劍練刀,拳掌方面,兼學不多,但他卻不知,拳掌之技,已融通於刀、劍術之中,伸手接過長劍,精神突然一震。
譚三成低聲說道:「黃兄,亮兵刃吧!這小子武功高強,來路不明,縱非那『仇恨之劍』的首要主腦,亦必他參與機密的重要人物,不能生擒,亦得置於死地,無論如何,今晚不能放過他們!」
黃天奉眉頭一皺,望望左少白手中長劍,道:「老夫已十年未動兵刃了,願以一雙肉掌,接閣下幾劍試試。」
左少白道:「那位兄弟先亮兵刃,在下也只好亮劍奉陪了。」
譚三成道:「好!那就由在下先來領教。」雙輪一錯,揉身而上,左輪一晃,幻起一片輪影,右輪卻疾快的點了出來。左少白長劍一繞,灑出一片寒星,逼開雙輪,「唰」「唰」
連攻兩劍。
須知姬侗那王道九劍,乃劍法中至高無上的奇異之學,劍勢一展,立時如長江大河一般,洶湧澎湃,綿綿不絕,譚三成只攻了一招,第二招還未及出手,已被圈入了一片重重的劍光之中。
一間客房,能有多大地方,兩人一動上手,立時占去了大半空隙,閃閃劍光,滿室飛旋,室中盡都是森寒的劍氣。迫的黃天奉、高光、黃榮,齊齊退到壁角觀戰。
左少白的劍勢,愈來愈見凌厲,譚三成手中金輪,已無反擊之能。黃天奉冷眼旁觀,越看越是寒心,在不足十合的搏鬥之中,左少白最少有兩次刺傷譚三成的機會,不知何故,左少白竟然輕輕放過。又鬥了數合,左少白劍勢突然一圈,封開了譚三成的雙輪,劍光一閃,刺向前胸。
黃天奉旁觀者清,暗道一聲完了,只要左少白劍勢一沉,斜里推出,不論譚三成使用何等身法,也是難逃這一劍之危,卻不料左少白劍勢竟然向上撩去,又放過了譚三成一馬。
這一招,明白至極,不但黃天奉看了出來,就是黃榮、高光,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譚三成亦是武林成名人物,左少白數次手下留情,哪還有顏面再打下去,大喝一聲:
「住手!」收了金輪,向後退開三步。
左少白怔了一怔,道:「怎麼不打了?」
譚三成道:「左兄劍術精絕,在下不是敵手,承蒙手下留情,傷我門人之事,就此一筆勾消,咱們後會有期。」
黃天奉自目睹左少白的精奇劍招,用盡心機,也想不出如何去破解方才刺向譚三成的幾招劍式,心知自己出手,恐也是徒招羞辱,一時間呆在當地,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是。
左少自收了長劍,道:「在下等兄弟三人初入江湖,對江湖上的過節,或有不知之處,但卻和那『仇恨之劍』確實無關。」
黃天奉看他說的十分誠摯,心中忽然動了懷疑,暗道:「凡為那『仇恨之劍』所傷之人,大都是一劍致命,深入心臟,但此人明明可把人傷在劍下,卻幾度手下留情,看來不似窮兇惡極之輩。這其間,只怕真有誤會,當下接道:「自從那『仇恨之劍』,出現於江湖之後,短短數月的功夫,已然傳遍了江湖,震動了黑白兩道,目下正有著無數武林高手,向此地集中,不論那『仇恨之劍』的首要人物武功如何高強,機智如何驚人,也是難逃公道,不出三個月,不被生擒,亦將被殺!」
左少白道:「一個人能用出這殘酷的手段,如非天生惡性,必將別有隱情,諸位既是要管此事,希望能先查個明白,不可冤枉好人!」
黃天奉暗暗忖道:「眼下情形,不利於我,如若再停留下去,他或將改變主意。」
心念轉動,沉聲說道:「咱們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後會有期。」轉身向外行去。
高光大聲喝道:「站住!」大步跟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