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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雲大師道:「武當、崆峒兩位道兄,很快就為老衲和四方道兄說服。」
范雪君道:「以後你們就中了迷藥?」
閒雲大師道:「不錯。」
范雪君道:「以大師和那四方大師的精深內功。難道就試不出酒中有毒麼?」
閒雲大師道:「老衲等聚會之初,早已有了準備,是以,老衲和四方道兄各自帶了一個親信弟子,負責飲水和食用之物。」
范雪君道:「是啦!大師害在自己弟子手中。」
閒雲大師道:「迄今為止,老衲還不能證實怎麼回事。」
范雪君道:「大師心中必有所疑,不知可否說給賤妾等聽聽?」
閒雲大師道:「事到如今,老衲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當老衲和四方道兄說服了武當、崆峒兩位道兄之後,老衲門下弟子,分送上四杯香茗,老衲一生中別無嗜好,只愛飲茶,對茶道研究甚深,因此,老衲調製的香茗,諸大門派中的掌門人,無人不知,唉!錯就錯在這裡了……」
萬良道:「大師的茶道,在下也曾聽過,但那茶道和諸位中毒之事,有何關係?」
閒雲大師道:「老衲赴約之時,特別帶了一大包精心調製的香茗,特地選了一位親信弟子,在我們聚會之後,吸取山泉煮茶。」
范雪君道:「原來有人在茶中下了毒。」
閒雲大師道:「不錯,有人早已在茶中下了迷藥,一則因那茶味過香,壓下了藥味,二則那煮茶送茶之人,又是老衲的親信,大家都無懷疑,因此,都坦然飲了下去,想不到,老衲制的香茗,卻害了三位道兄,也害了老衲。」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這本是一件很難猜測的事,但想不到經過卻是如此的簡單。」
范雪君道:「大師帶的那位親信弟子,可是你選的衣體繼承人麼?」
閒雲大師道:「當時,老衲正值壯年,心中還未想到此事。」
一直未曾開口的左少白,此刻,卻突然接口說道:「大師帶的那位弟子,法名……」
只聽蓬然一聲大震。塵土飛揚,地窖一角,突然裂開一道門來。
黃鶴周正長嘆一聲道:「聖宮神君到了」萬良抬頭望去,只見那開的門戶空空洞洞,不見人蹤。
范雪儀突然一側身子,侵入姊姊懷中,右手緊緊握住范雪君的右手五指。這是她們姊姊間的通訊之法,姊妹兩人心靈相通,范雪儀不論瞧到了何等事物,都能夠以迅快的手法,告訴姊姊。
只聽范雪君冷冷說道:「聖宮神君,你既然敢一手掩蓋天下武林耳目,作出驚天動地的事,何以不敢以真面目,和天下武林相見?」
黃鶴周正吃了一驚,暗道;他如不肯現身,咱們還有一分生路,如若他當真現身,只怕今日是毫無生路了。他久處在聖宮神君積威之下,一聽到聖宮神君之名,早已心神皆震,難以自禁。這時,那飛揚的塵土,已經落下,只見那大開的木門中仍然空空洞洞,不見人影。
左少白早已拔劍在手,準備在那聖宮神君一現身,立刻揮劍迎擊,把那聖宮神君;擋在門外,不讓攻入地窖。要知道地窖之中,十分狹小,如若被聖宮神君攻了進來,難免要有人傷在他的手中。
那知事情的變化,大大出了兩人意料之外,足足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仍然未見有人現身。
黃鶴周正,和隨來的紅衣劍手,本是駭的一個個直打哆嗦,但久不見那聖宮神君出現,心中逐漸的定了下來。
只聽范雪君沉聲說道:「退出地窖。」當先轉身,疾快而行。
左少白,萬良和黃鶴周正,緊隨著魚貫而出。張玉瑤命兩個紅衣劍手,抬著閒雲大師,斷後而行,出了地窖。
這時,已是暮色蒼茫時分,三輛馬車,整齊的停在茅舍前面,分守那四周的紅衣劍手,一個個完好無恙。
范雪君緩步登上馬車,道:「轉向嵩山少林寺。」
張玉瑤扶那閒雲大師登上篷車之後,閒雲大師突然長嘆一口,道:「想不到老衲竟有重睹星月之日。」
黃鶴周正舉手一揮,隨來的紅衣劍手,護著三輛馬車,疾快的向前奔去。
萬良急行兩步,追上了周正,道:「周兄,那聖宮神君,何以不肯現身相見?」
周正道:「這個在下亦是不解。」
萬良道:「不知范姑娘何以不肯下令進入密室中搜查一下?」
周正心中暗道;幸好未曾搜查,如若真的遇上了那聖宮神君,此刻只怕咱們誰也不能活了。
口中卻說道:「那聖宮神君定然是因故未能趕到,如若他趕到了,決然不會逃避。」
萬良道:「到目前為止,那聖宮神君,只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誰人見過那聖宮神君真正面目,迄今並無一人。」
周正道:「不論那聖宮神君化身好多,但確有那麼一個人,那人武功絕世,高強無比,就算天劍重出,霸刀親臨,也未必是他的敵手。」
萬良心中暗道:「其人心志,已為聖宮神君的威名所攝,和他辯論此事,毫無益處,那是不用和他談了。」
心念轉動,微微一笑,道:「周兄和那聖宮神君相處甚久,自是比兄弟知道的多了。」
黃鶴周正沉吟了一陣,道:「不過,有一事,卻叫兄弟百思不解。」
萬良道:「什麼事?」
周正道:「那花相在聖宮之中,地位甚高,既是親口說出了聖宮神君駕到,自非虛語,奇怪的是那聖宮神君,竟然未曾現身。」
萬良道:「有道是邪不勝正,也許那聖宮神君聽得范姑娘挑戰之言,不敢再現身露面了。」
周正搖搖頭,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這時,行到一處荒涼的郊野,馬車穿行在一個古柏環繞的亂葬墳場中。黃鶴周正一路上,始終很少歡笑,似是一直有著很沉重的心事。進入這亂葬墳場之後,更是顯得不安,目光流轉,四下打量。
萬良似是瞧出了周正的不安,急行兩步,迫上周正,道:「這地方好生荒涼。」
周正雙眉緊皺,抬頭望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高舉右手,喝道:「停車!」
環繞馬車四周的紅衣劍手。和三輛奔行中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左少白經過數日的養息,傷勢已愈,一掀車簾,探出頭來,道:「什麼事?」
萬良道:「不知周護法看到了什麼?」
周正右手連連在頭上揮轉,四周的紅衣劍手,團團把三輛馬車圍了起來。
萬良抬頭看去,只見野草隨風,不見人蹤,心中大是懷疑,暗道:「這幾日來他一直在憂慮驚恐之中,只怕是嚇出了毛病,這般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心中念頭轉動,口中去緩緩問道:「周兄,什麼事啊?」
周正神色嚴肅,聲音微帶顫抖道:「聖……宮……神君……」
他說話時牙齒相擊,咬字不清,四個字,似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
萬良道:「怎麼兄弟就瞧不出來呢?」
周正道:「你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