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
燭光下,那女子面目如生,如若是一具屍體,顯然亦經過藥物泡製。
萬良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那棺木中放的什麼?」
張玉瑤道:「一個女人。」
周正道:「一具女子屍體。」
張玉瑤道:「她蓋著棉被,閉目而臥,睡的十分安詳,誰知道死的還是活的?」
萬良行近棺木瞧了一眼,道:「姑娘請退後幾步,在下要揭開棉被瞧瞧。」
張玉瑤應聲向後退了兩步。
萬良輕輕咳了一聲,伸手探入棺木之中,手指將要觸及棉被時,突然又縮了回來,自言自語說道:「我看不用揭開棉被瞧了,仔細瞧瞧她臉色,是死是活,大概就可以決定了。」
他自言自語,伸手取過蠟燭,伸入棺中望去。只見她星目微閉,臉色蒼白的不見一點血色。
萬良回顧了周正一眼,道:「周兄,你可認識這女人麼?」
周正搖搖頭,道:「不認識。」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道:「大概是死了。」
張玉瑤道:「一個人躺在棺木之中,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自然是死了,你瞧了半天,就瞧出這一點名堂上?」
萬良輕輕咳了一聲,道:「老朽實不便揭開棉被瞧看。」
張玉瑤道:「哼!我瞧還是由我來瞧吧!你們向後退去。」
萬良呆了一呆,只好向後退去。原來,他想自己身份,如若揭開棉被,不論這女人,是死是活,如是赤裸身體,未穿衣服,那可是大為尷尬的事,是以,不敢揭開棉被瞧看。
張玉瑤大步走上前去,伸出纖白的玉手,唿的一聲,揭開了那女子覆蓋的棉被,仔細一瞧,不禁臉色大變,駭然向後連退三步。」
萬良道:「張姑娘,那女子是死的還是活的?」
張玉瑤道:「一個孕婦。」
萬良道:「什麼?一個孕婦,那是她還是活的了?」
張玉瑤道:「那小孩子,已經……已經……」
周正道:「姑娘不用害怕,慢慢的說。」
張玉瑤道:「那孕婦已被剖開小腹,取走了孩子。」
萬良恨聲說道:「好殘忍的手段。」
周正若有所悟的突然凝目沉思起來,良久之後,長長吁一口氣,自言自語說道:「是啦!是啦,定然有關係了。」
萬良道:「周兄,什麼事?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周正道:「我在那聖宮,曾聽說過,要取一些將生未生的胎……」
萬良接道:「取胎兒幹什麼?」
周正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但此地可能與聖宮有牽纏,倒是找到了一點證明。」
張玉瑤緩緩替那婦人掩上棉被,說道:「咱們索性把這地窖中存有的棺木,一齊打並瞧瞧如何?」
萬良道:「主意更好,但還得小心從事。」
張玉瑤右手運勁一抬,揭開了第四具棺木蓋子。凝目望去,不禁咦了一聲。原來第四具棺木之中,竟然是一具空的棺木,不見屍體。
萬良探首向棺木中瞧了一眼,行到第五具棺木,右手運力,揭開了棺蓋。仔細看去,不禁一怔。原來那具棺木中,竟然躺著一個面目如生的英雄少年,眉形形貌,競和左少白十分相似。
這一驚非同小可,伸手向那少年前胸摸去,只覺他心脈早已靜止,全身冰冷,早已氣絕多時。
張玉瑤看那萬良一直望著棺木中呆呆出神,立時問道;「棺木中放的什麼?老前輩竟然瞧的如此人神。」
萬良道:「姑娘快來瞧過。」
張玉瑤應聲行到棺木前應,低頭望了一眼,不禁訝然道:「很像他。」
萬良道:「不錯,正義老人那絕世無儔的整容之術,竟被他們學去了。」
張玉瑤道:「我明白了,他們要利用那整容之術,混淆咱們耳目。」
萬良道:「不錯,這一次他們顯然沒有成功,手術失敗,留下了這具屍體。」
在萬良高舉的燭火下,張玉瑤仔細的打量了那棺木中屍體形貌幾眼,突然重重嘆息一聲,道:「他們的整容手術,果然是巧奪天工,唉!如若他是活的,我幾乎無法分辨了。」
萬良道:「此事非同小可,必得早些告訴范姑娘,想個預防之策才是。」
張玉瑤道:「老前輩說的不錯。」
萬良道:「打開第六具棺木瞧瞧吧!」
張玉瑤;「唉!不知他們用的什麼藥物,竟然能使這些屍體不壞。」
舉步行到第六具棺木前面,揭開棺蓋。只見棺中躺著一人,赫是生死判萬良,當下說道:「萬老前輩,快來瞧過,這人和你一樣。」
萬良放下手中燭火,仔細瞧了棺中人,不禁一皺眉頭,道:「厲害,厲害,如是他們這次整容之術成功了,此刻早已鬧的天下大亂,想不到那正義老人的絕世醫道,竟然變成了如此劇烈的禍害。」
黃鶴周正仔細瞧過了棺中之人,亦不禁駭然搖頭。張玉瑤玉掌連揮,推開了餘下的棺蓋。這幾口棺蓋,竟然都是空的,未放屍體。
萬良道:「咱們走吧!此處留它不得,放起一把火來燒去這木棺屍體。」
周正道:「在下之意,不如請那范姑娘親來此地瞧瞧,也好籌思防敵之策。」
萬良道:「不用了,咱們回去,告訴那范姑娘也是一樣。」正待燃起棺木。
突聞地窖一角處,響起了一聲森陰的冷笑,道:「燒了最好。」
地窖出口處,塵土飛揚,蓬然一聲,落下一道千斤閘來。陰森的地窖中,棺木橫列,屍體雜陣,再加上那一聲陰森的冷笑,聽得人毛骨悚然。
萬良鎮靜了一下心神,緩緩把手中火燭,放在棺木之上,道:「什麼人?」
但聞車輪聲傳來,地窖一角中,緩緩行出來一輛輪車。車上,坐著一個全身黑衣,五官殘破,沒有雙腿的怪人,揮動著一雙枯瘦的手,推動輪車。
張玉瑤只覺其人面目,恐怖異常,比起棺木中的死人,更加難看上千倍、百倍,不禁失聲而叫,向後退了兩步。
周正一揮手中長劍,冷冷喝道:「停下輪車。」
五官殘破的怪人,果然停下輪車,冷冷道:「幾位殺了老夫,你們也別想走出此地,活活餓死,其情之慘。不在老夫之下。」說罷哈哈大笑。
萬良重重咳了一聲,道:「閣下何人,怎的落成這等慘狀?」
那怪人冷冷一笑,道:「老夫不要你來關心。」
萬良心中暗道:這人如此慘狀,但脾氣卻仍是暴急的很。
強自忍下心中氣急,說道:「兄弟出言相問,並無惡意。」
那怪人一雙冷森的目光,緩緩由幾人臉上掃過,道:「就是你心有惡意,又能怎樣?」
張玉瑤膽氣漸復,怒聲喝道:「你這人講理不講理?」
那怪人道:「天下人如是都肯講理,老夫也不會落成這般模樣了。」
張玉瑤道:「你落成這樣模樣,又不是我等下的毒手。」
那怪人雙目盯在張玉瑤的臉上,緩緩說道:「不錯,老夫此刻能夠報復的卻是你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