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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面那人答道:「弟子等言出至誠,沒有一字虛假。」
黃燕道:「我如指出破綻,你們是否會俯首認罪?」
兩個大漢齊聲應道:「不知我等律犯那條?」
黃燕道:「我沒有見過你們,那你們也沒有見我了,何以知我身份,自稱屬下?」
左面大漢道:「弟子們是受命行事,事先早經那華師叔吩咐過了。」
黃燕冷冷說道:「你們可知道我要到哪裡去麼?」
兩個大漢道:「弟子等不知。」
黃燕道:「不知道何以不間,哼!分明是早已預謀。」
兩個大漢似已黔驢技窮,霍然向後退了兩步,探手入懷,各自摸出一把匕首。
黃燕冷冷說道:「圖窮匕現,死而無怨吧!」突然一挫柳腰,疾撲過去,左右雙手分向兩人前胸要害點去。
秋娟和另外兩個青衣小婢,早已從車上躍下,每人手中模著一柄長劍,分布成一個三角陣勢,以防兩人逃走,但卻未出手相助,
黃燕掌影飄飄,赤手空拳獨斗兩個黑衣大漢,攻勢凌厲,那兩個大漢手中空有兵刃,仍被迫得團團亂轉,險象環生。
高光低聲問黃榮道:「這是怎麼回事,真把我瞧糊塗了。」
黃榮道:「這事情卻是透著古怪,但這謎底可能快就要揭穿……」
談話之中,突然響起一聲悶哼,一個黑衣大漢吃黃燕一掌擊中了前胸,倒摔地上,口中鮮血泉涌,可見不能活了。
另一個黑衣大漢,疾攻兩招,轉身欲逃。卻被黃燕一把扣住了右腕,奪下匕首,順勢一刀,刺入前胸,當場死亡。
黃燕在十合不到,連斃了兩個趕車的黑衣大漢,仰天長長吁一口氣,理一下鬢旁散發。
緩步走近了左少白等,笑道:「今宵多承三位相助,使我們主婢輕易脫險。賤妾感激不盡!」
左少白暗暗忖道:「此女看去嬌柔和善但出手對敵間,竟是這等狠辣!」口中去連連應道:「好說,好說,我等未助姑娘,怎敢當此稱謝?」
黃燕微微一笑,道:「如是在那大殿之中,動起手來,三位縱然未存心相助,只怕也難袖手旁觀。」
左少白細想適才殿中形勢,暗道:「這話倒是不錯,如是動起手來,只怕我們很難置身事外。」
只見黃燕回手一指兩具屍體,說道:「把他們埋起來。」秋娟應了一聲,和另外兩個青衣小婢一起動手,拖過了兩具屍體。
左少白突然覺著眼前這一位嬌柔的少女外形和內心。竟然是兩個極端,外貌嫻雅,看上去十分和善,其實,卻是個心極深沉、才智絕倫的人物,那黃珍和她比較起來,只怕是尤有不如。
那秋娟和兩個青衣小婢,動作異常的熟練,不大工夫,已然創好兩個土坑,埋下了兩具死體。
黃燕仰天望望天色,道:「三位今日相助之情,賤妾當永銘肺腑,日後當有一報,賤妾就此別過了。」轉身向馬車行去。
左少白心中一動,道:「姑娘留步。」
黃燕緩緩轉過身子,道:「左兄有何見教?」
左少白道:「在下有幾句不當之言,不知是該不該講?」
黃燕道:「左兄請說」
左少白道:「我等今宵來取兵刃一事,似是早在姑娘預料之中了?」
黃燕微微一笑,道:「三位就算今宵不來,明晚也該來了,此事被我料中,何足為奇?」
左少白道:「姑娘準備一個玉盒,三幅畫像,難道也是早有預謀的麼?」
黃燕吁一口氣,笑道:「那畫像可是令尊、令堂麼?」
左少白道:「不錯,正是,在下逝去的父母。」
黃燕道:「既是令尊和令堂之像,那是不會假了,左兄得此父母遺物,難道還要責怪我一頓不成?」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黃燕嫣然一笑,道:「賤妾奉還了三位兵刃,又贈了令尊、令堂遺像,對左兄而言,也算是稍有報答了,青山永在,綠水長流,咱們日後有緣再見。」轉身一掠,人已登上馬車。
黃榮高聲說道:「姑娘慢走。」喝聲中飛躍而起,攔在車前。
黃燕臉上微變,慍道:「你擋車攔道,是何用心?」
黃榮道:「姑娘耍了我們半夜,眼下困境已脫,就要拋下我等而去,未免太便宜了!」
黃燕道:「你要如何?』」
黃榮道:「在下想瞧瞧那棺木中究竟放的什麼?」
黃燕冷冷說道:「死了近年的屍體,有什麼好瞧的?」
左少白大步行了過來,接道:「瞞天過海之計,當真高明的很,不但那黃珍和華峰山受了愚弄,就連我等,也被姑娘騙的服服貼貼的,如非姑娘適才出手,殺了兩個趕車大漢,在下等,恐也瞧不出一點破綻了。」
黃燕想道:「你們胡說八道個什麼?閃開!」長鞭一揮,掃了過來。
左少白右手疾出,抓住鞭梢,道:「姑娘心中愈急,愈顯露出馬腳了。」
秋娟突然接口說道:「三位已經取去兵刃,左公子又得了父母遺像,此事既和三位無關,何苦要橫插一腳,多管閒事?」
左少白冷冷接道:「這隻怪幾位太過聰明了,如是姑娘不以在下父母遺像相贈,也引不起在下太過關心,也許不致瞧出個中破綻了。」
黃燕用力一收,準備奪回長鞭,左少白早已有備,哪裡容她得手,暗中運集功力,緊握鞭梢不放。
但聞「波」的一聲輕響,長鞭中折兩段。兩個青衣小婢。「唰」的一聲,抽出長劍,冷冷喝道:「讓開!」
高光雙腕一翻,一對判官筆已握到手中,橫身擋在左少白的背後,哈哈一笑,道:「怎麼,兩位可想打架上?」
黃燕大概自知非敵,急急喝道:「不許動手!」飄身落下馬車,目注左少白盈盈一笑,道:「左相公,咱們好好談談吧!」
左少白還未及接口,那秋娟卻搶先說道:「我們沒有取關王門一草一木,只是把自已東西取回來罷了。」
黃榮訝然說道:「怎麼?你們都不是關王門中的人,這倒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難道那黃珍連自己的胞妹也不認識麼?」
黃燕輕輕嘆息一聲,道:「世間雖然有相貌相同之人,也無法毫釐不差,如若黃珍稍微關心她妹妹一些,不為那掌門權位蒙蔽了靈智。我就算再像一些,也瞞不過她了。」
左少白道:「那華峰山從小看那黃燕長大,難道他也不認得麼?」
黃燕道:「華峰山記憶之中,只是黃燕兒時模樣,他已數年來見那黃燕之面,如何還能認得?」
左少白搖搖頭,道:「姑娘縱然是說的天花亂墜,此等事情,也是難以叫人相信。」
黃燕道:「個中詳情,說來話長,此地也不是談話之處,左相公欲知內情,只有和我們一起走了。」
黃榮道:「到哪裡去?」
黃燕道:「雪峰山。」
左少白道:「是了,姑娘可是想把我等引入你們巢穴之中,再行對付我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