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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搖搖頭,對蒙面人說道:「我不知道,他在林子中打完架後,嫌我累贅,跨上馬,自己就走啦!」
常來口頭敷衍,心裡卻在想著如何脫身。
那蒙面人冷笑道:「你賊眼滴溜溜的亂轉,打什麼鬼主意啊?」
那蒙面人說完,提起腳來,在我肚子上重重一踹,罵道:「死小鬼,給你點顏色,你就開起染房。瞧!你那對眼珠子滴溜溜轉,八成是知道古笑非在哪裡,快給我招出來……」常來痛得「啊」了一聲。
我猛挨了這一踹,痛得毗牙裂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我就會告訴你啦!」
蒙面人卻冷哼聲連連,腿一縮一伸手,從腳邊抽出一把匕首、揚了一揚,匕首上寒光一閃一閃地,道:「小鬼!你再不說,我就把你給閹了,將你送到宮裡去,讓你一輩子見不著你娘,一輩子給人當奴才!」
我一聽慌了,又是一個要將我閹割,送去當太監的,嚇得打了個冷戰,急得要哭了出來啊。
我怕得聲音發顫,斷斷續續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不知道!哼!」那蒙面人提起腳,伸腳又在我肚子上我重重一喘,怒道:「好!好!好個不知道。」
蒙面人似乎怒氣大發,又一腳踢去,踢得常來連翻了好幾個滾,額頭懂得腫起好幾個腫包,慘叫聲連連。
「痛不痛?怕痛就說出來,否則,等踹得腸子掉出來再說,那時候想救你,只怕也很難救活你了!」
我那時候,被他踢得天昏地暗,昏沉沉的一片,加上痛得要命,心想又是踹又是踢,我哪經得起,不如裝死,說不定他就此放了我。
所以在那蒙面人再一腳踢下來,我就借勢裝作昏死樣,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那提水桶的大漢見到我不再掙扎,眼睛又閉上,把我當成真的昏過去,和那蒙面人一商量,真的放了我,不再又踢又踹的。
我那時真高興,心想,我這下子是過關了,若是他們不放我,我也沒輒了!
誰知,我眼睛還沒睜開,又是一桶水淋下,冷水一激,我不防,叫了出聲,睜開眼想看個究竟。可惡,那大漢提著空水桶,笑嘻嘻地站在那兒看我。
那蒙面人說:「好!你裝死!不說!有義氣!老子成全你!」
說完,唰的一聲,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條鞭子來,啪啪啪啪地在我身上連抽了好多下,痛得我全身都覺得像針在扎,火在燒。
那鞭子沾水,打在身上,實在非常非常地痛,尤其是打在赤裸課的肉上,那種痛苦,實在非常難忍受。
我除了扭動掙扎外,什麼也沒辦法做,這種掙紮實在沒有用,因為全身被捆得像粽子,逃也逃不掉。
這時,忽然聽到遠處蹄聲隱隱,有一大群人騎馬奔來,那蒙面人和大漢同時一愣。
大漢道:「有人來了!」
蒙面人點點頭,嘬口一聲短哨,窖門立刻有人打開。
門外人道:「是一隊人馬,朝這裡來,分不出是官府還是……」
蒙面人道:「叫大夥預備!若是官兵人馬,不可照面,分頭退去。若是道上的,那準是衝著古老兒身上的東西來著,小心應戰。」
門外人答應,出去傳說,只聽腳步聲起,那蒙面人偕著大漢也走了,留下常來對著敞開的地窖門發呆。
他在地窖里,只聽到人聲叱喝,桌球聲響,叮叮咚咚地,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一會兒,常來聽到有人大聲道:「那批人准不是好人,否則怎會一見到我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打。」
稍停又有人聲響起道:「公子吩咐我們查查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可疑的?」
常來一聽大喜,忙大聲呼救,由於地窖門沒關,聲音傳得極清楚。
只聽踏板響動,有人朝地窖方向走來。
常來伸長脖子,看向地窖口,盼望有人早些來救他。
果然來了兩個身材雄武的青衣大漢,為首的一人看到常來,嘻地一笑,朝後面那人道:「宏福,公子喜歡新鮮玩意,他一定欣賞這種赤條條的人粽!」
另一人哈哈大笑,道:「咱們就這樣提了上去?」
為首那人道:「有何不可?」
常來一聽,大叫道:「不行!」
宏福道:「有什麼不行!老子高興,就這麼辦。你不願意,也可以,咱們就把你留下,等那群見不得人的東西回來救你。」
常來嚇了一跳,心想:「等那群人回來,不曉得又要等多久,再說那群人回來是否會放了我,還是個問題呢?不行!不行!我不要再呆在這裡。」
他心中想著不要呆在這裡,嘴巴不自覺地也說了出來。宏福一聽,樂得哈哈大笑,雙手一抓,把常來當小雞般拎著,往地窖口走去。
常來道:「大哥!你行行好,讓我披上衣裳再出去。免得這樣給你家公子看了不雅。」
宏福道:「就是這樣才好,就像剃了毛的豬仔!……」
這人越說越得意,竟不倫不類的將常來比成豬仔。
常來一聽,只是在肚裡,把他祖宗罵了個三代,心中暗自出氣。
忽然裡邊廂房中存個清朗的聲音說道:「是誰在地窖里大呼小叫的,打擾我的休息。」
那叫宏福的忙停住腳,站在房門口道:「公子!是個小孩子!」
「小孩?」那清朗的聲音驚奇的重說一遍:「快,帶進來我瞧瞧!」
「可是!公子!這小孩全身被剝光光的……」
「剝光!」那聲音除了驚奇外又增添了幾分笑意。
「帶進來!」
「是!」
宏福一回應,立刻將常來提到西廂房內,把常來放在地下。常來還不及看清楚室內,就聽到一旁的人群中,突然有個清朗的聲音,「格格」笑了起來。
常來被宏福往地下一摜,混身筋骨發痛,加上那宏福執意不肯為他披上衣服,硬要他出醜,心中已夠懊惱,此刻聽到那格格笑聲,心中不覺發火。
常來脫口罵道:「笑!笑!有什麼好笑的?牙齒白呀!」
話方落,站在一邊的大漢早已搶上前去,啪啪兩個耳光,打得躺在地上的常來一陣火辣辣疼痛。
其他的大漢,紛紛怒叱道:「小鬼!好大的狗膽,竟敢對小……」
「小」字方出口,那清朗聲音猛喝道:「別說了!通通給我退出去!」
屋中的其他人,似乎不敢違拗,齊應了聲走,陸續地都退到屋外去。
常來見不到屋裡的人,臉又無法轉過去,只好等那人走過來。他等了好一會,沒聽見那清朗的聲音再說話,也沒有聽到腳步聲,正納悶著。
猛睜眼,赫然看到自己臉前,有一雙登著五彩搶龍珠的靴子,正好端端的立著呢!
他一驚,眼睛順著那雙靴頭管有五彩搶龍珠的腳,往上看去。
入眼的是一個著白綾綢的華服公子,面如美玉,眉如墨畫,鼻如懸膽,雙目炯炯有神。氣字軒昂,嘴角微微噙著一絲淘氣憨頑的笑意。
那少年公子頭上戴著束髮金冠,胸口掛著一塊鑲金邊的紅色美玉,看上去俊雅典儒,比起那畫片上的人還好看,尤其是那股獨特的氣質,帶了一種自然的威嚴,令常來自慚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