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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古笑非凌空而起,撲向谷堅,倏忽又退回齊行身側。
沒人見到古笑非出手,連伍台也來不及阻止。
谷堅雙目圓睜,喉頭血流汩汩,硬挺挺地躺下。
不等古笑非落足,伍台一個縱身上來。
古笑非腳尖觸地,陡地竄升而起。
「叭!叭!叭!」
古笑非和伍台在空中,拳掌交會十餘回。
伍台落地,踉蹌地退了數步。
「古兄,老而彌辣!」佟賢善暴喝一聲。
隨著暴喝聲,佟賢善右手食指一伸,朝古笑非後腦門逼來。古笑非身子落地,只覺後腦指勁極強,腳下不停,向左橫掠數步。
佟賢善一指從古笑非耳側滑過,收勢不及,正好點上迎面攻擊古笑非的手下。
一聲不吭,人已跌死於地。
古笑非橫掠開,見兩把鋼刀砍向梁雲頸項,眼看就要人頭落地。
古笑非閃身擋住,雙掌齊拍。
「啊!」兩聲慘叫,兩張血肉模糊的臉倒地。
齊行五人因手持匕首,必須作近身肉搏,對方卻是鋼刀,鐵棒,五人中已有三入掛彩。然而對方一波波的人湧上,似乎永遠打不完。
佟賢善、伍台兩方夾攻,直逼古笑非雙肩。
古笑非身子一沉,右腿旋踢,「叭」正中伍台右頰。
伍台身子橫飛數尺,無力地跌趴在地上,右頰腫得老高。
「啊!」
古笑非覺得耳熱,猛然回首、曾立已橫屍於血泊中。
古笑非這一分神,前後兩股極強的勁道夾攻而來,背後的勁力更是洶湧不絕。
「哈——」
白髮蒼蒼、佝僂背的老者,從樹上朝古笑非的背部襲擊而至。
這人正是白髮翁——沈鳴。
沈鳴接到谷堅的訊息,得知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器,心中大喜便親自趕來,古笑非無暇思索,左掌護胸,右掌迎向前,接下佟賢善的攻指。
古笑非使全勁,將佟善雙指震開,已來不及回擋背後之掌。「碰!」
莫大的內力,擊拍在古笑非後心,雖得兵器之護,但仍內腑震動,腥釉的血液衝上喉頭,古笑非狠命將其吞下。
「幫主!」佟賢善驚呼。
古笑非受這掌,懷中小墨瓶掉出。
沈鳴眼尖手快,搶在手,欣喜叫道:「洗髓丹!」
沈鳴抬起迸火的雙目,道:「你背上的是——哈哈!」
說著從背後拔出一把泛青寒光的大刀,刀中央一個缺口,泛出陣陣陰氣,這正是回龍刀。
回龍刀攔腰劈向古笑非。
在刀至前,佟賢善來擊數指,和古笑非接實。
眼看古笑非無法閃身,命將休矣!
人群中竄出一個身手矯健的人影,用盡全身功力撲向回龍刀。
沈鳴握刀的手腕被擊中,而有手一麻,刀鋒大偏,古笑非虎口餘生。
這人竟是——張豪!
張豪晨間看到佟賢善召集人手,心知有事,所以尾隨至此。「張豪。掌下遊魂竟敢再授虎鬚。」沈鳴吼道。張豪聞言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退了一步,沈鳴對張豪說話,卻如餓虎撲羊般,朝古笑非殺來。
古笑非大驚,羊冒冷汗,雙掌一翻,迎上回龍刀,誰知沈鳴這招竟是虛招。
古笑非架個空,只覺背上一輕,布袋已在沈鳴手中。
「哈!哈!哈!」
「老天!我沈鳴要稱霸武林啦——」
沈鳴長嘯一聲,消失在空中。
張豪已和佟賢善交手數回。
巴定、晉貿已傷亡。
梁雲、齊行身上掛彩無數,手中握著搶來的大刀,仍奮力抵擋。
古笑非和張豪不再戀戰,互相打個眼色,欺近梁雲和齊行,各自提起一人。
雙腳一頓,撇下佟賢善等人,衣衫飄飄,揚長而去。
「張兄,你的內力已恢復?」
「不錯,托常來的福,說有人要他帶藥回來給我,我一問再問,只覺那送藥人很像我家姑娘,可是常來說那少女只有十七八歲,卻又不怎麼像。我想等下去也是死!不如拼死一試,沒想到有效,一個月未到,我經脈已通,內力也增強不少。」
古笑非的眼神突然一亮,很快的又掩飾住了,這情形只有張豪才能了解。
數日之後——「古兄,看來己無大礙!」張豪道。
「嗯!」
「唉!沒想到遺失多年的武林三寶,竟在我手中得而復失!」古笑非感嘆道。
「小弟只擔心武林浩劫已無可避免!」張豪憂心道。
「那日和沈鳴交手,發現他功力精進大多!」張豪自語道。「沒想到那小墨瓶真的是『洗髓丹』!」古笑非道。
「『洗髓丹』落入沈鳴手中,不消半月時間,便可練成金剛不壞、刀槍不入的絕頂功夫。」張豪道。
「據傳聞『洗髓丹』是郭嘯之師畢生所煉成,對武者有脫胎換骨的助益。唉!或許該怪我!」古笑非自責道。
「古兄,千萬別這樣說!」
在說話之際,梁雲和齊行由外來。
「古頭兒!」梁雲和齊行神情不定地急道。
「怎麼才痊癒就待不住,大清早便往外跑!」古笑作道。
但古笑非一打量二人神產不對。忙道:「發生什麼事了?」齊行道:「早上街頭盛傳,昨夜伏神幫幫主沈鳴的三名親傳弟子,手持三件神器,連毀三個門派。」
「啊!十多年前的歷史再度重演!」張豪驚道。
「沒想到這麼炔!」古笑非已有些手足無措。
「古頭兒,可有我們兄弟能盡點力的地方嗎?」梁雲道。
「此乃江湖,不適合你們插手!」
「我看你們儘快趕回北京,將事情始未稟告侯爺知情,替我向侯爺求情,老夫絕對是清白的!」古笑非無奈道。
「古頭兒,這件事我兄弟一定辦到!」齊行道。
「早些動身!」古笑非催道。
梁雲道:「古頭兒,您老人家保重,希望後會有期!」
齊行和梁雲匆匆上路,兼程回忠勇侯府去回報了!
申時末,斜陽已將落盡。
一個中年文士,青衫倫中,自一樹林穿身而出。
他緩緩的走入一處偏僻的小鎮,小鎮雖在九頂山下,但並非南北往來的官道,一向十分寂靜。
他漫步入鎮。
京師重城附近還有如此清靜之城鎮,是十分難得。
鎮上約有五、六十戶人家,只有一處賣酒的小店,他稍為看了一下,便向店裡走去。
酒座設在樓上,此刻時間尚早,只有三四個登樓買酒之人,他斯斯文文的走上樓去,隨意要了幾樣酒菜,低斟淺酌,慢慢的吃喝起來。
店中沒有什麼動靜,往來的也沒什麼可疑之人。
但他卻十分篤定,因為這裡是九頂山出入的唯一市鎮,而這家酒樓又是鎮上唯一的一家,山中出入,人多消息雜,在這酒樓之中,必能查出一點端倪。
果然——正當他等得不耐之際,「蹬蹬蹬」一陣腳步急響聲,四、五個身披黑色斗篷之人大步走上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