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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說話的人,此起彼落的響起顫抖的驚訝聲。
「瘋邪師徒,倒是從江湖到官府全惹了!」
「據說瘋邪師徒功夫了得,已經化境渾然天成,打不敗啦!」「可是,總不能任他們殺戮下去吧?」
瘋邪師徒出現不到一個月,江湖已是腥風血雨,江湖人人心惶惶難安。
無論走到哪裡,人人都在談論著瘋邪師徒的行為。
沒多久,瘋邪師徒向神機宮下挑戰書,猖狂言明有不奪銀劍、垂淚石誓不休。
在這同時也向白衣門下戰書,不但要冷家傳家金索剪,更要雪冷剛壞其奪寒龍珠之恥。這個縹緲谷陰寒之氣太重,非常人所能進入,今天卻一反常態,有三個人出現在谷中。
「冷門主可已想出瘋邪師徒的來歷?」司馬長風看完勵書後問。
常丘接過戰書抬頭道:「寒龍珠可是上國寺的鎮寺之寶?」冷剛道:「無心先生果然見多識廣。司馬宮主,數年前寒龍珠事件,對方只是一個土豪劣紳,很難和瘋邪師徒聯想在一起——」
司馬長風沉吟道:「江湖事難料,如果巧遇高人指點、傳授,幾年間足以讓武功練成出神入化之境。」
「目前唯一可信的推測,也只有這個解釋。」冷剛忖道。
「沒想到滇北天殘幫的獨門武功天殘秘籍,竟也落到瘋邪師徒的手中。」常丘憂心重重道。
「瘋邪師徒同時對神機宮和白衣門下戰書,莫非他們武功已登峰造極,才敢有恃無恐。」冷剛忖道。
「否則便是預設陰謀,即使如此!為了平息武林這場血腥,神機宮和白衣門必當全力以赴。」司馬長風豪氣萬丈說。
「司馬少宮主,俠士豪情!冷某佩服!」冷剛抱拳道。
「江湖舔血的生涯本如朝露,能如我等求得其所己無憾!」常丘仰望山巔而言。
司馬長風、冷剛、常丘,三人英雄相識相借,朗聲長笑氣貫縹緲谷,谷中陰寒之氣頓掃無蹤。
松風谷中風聲大作,相形神機宮的緊張氣氛更驅逼人。
夜深,司馬長風和常丘對著燭台互望。
「老哥!沒有垂淚石的配合,這銀劍的威力大損!」常丘緩緩道來。
司馬長風點點頭,道:「缺垂淚石我們的勝算不大,但神機宮無臨陣退縮的道理。」
常丘笑道:「少宮主的脾氣,我怎會不清楚呢?」
「老弟!我們兄弟倆向來是沒秘密,我把心中的話敞開對你說——明天送魂絕崖之約,如果我有任何不測,神機宮全仰仗你,弱水和三個人孩子煩你開導開導。」司馬長風吐口氣把話說完。
「少宮主——」常丘欲言又止。「明天之約我想同行!」
他心想,明天要會戰沈鳴,實不宜講這種不吉利的話。但不說又不行。
「老弟,以神機宮為重!」司馬長風拍拍常丘的肩胛道。
「少宮主,瀾兒雖小:但也足以當家主事,我們可以安心的赴約——」
司馬長風笑道:「你是說我該讓出少宮主之位?」
「我想徵求爹同意,準備把神機宮總舵移回東海的長春島,畢竟長春島是神機宮崛起的本源。」司馬長風拿眼神徵求常丘的意見。
「少宮主,深謀遠慮,瘋邪師徒的行動詭異難料。」常丘以佩服的口氣道:「有此布局,預留退步,我們可以放心一戰。」
司馬長風開懷長笑道:「老弟當真了解老哥!哈哈!」
突地一司馬長風和常丘互相交換個眼神。
常丘微微笑道:「雲兄!久違了。」
一道人影輕飛入屋內,和司馬長風、常丘分三角而坐,冷冷道:「少宮主、常總管,才幾年不見武功已不同凡響。耳力也挺靈敏的。」
司馬長風客氣道:「進得了松風谷的自非凡人,而有如此身手的除雲兄,不作第二人想!」
「慚愧!慚愧!疏幹練功倒讓少宮主笑話啦!」來人仍然冷冷道。
常丘盯著那人的鬍子瞧,道:「我們都被孩子追老,雲兄倒是沒多大改變。」
那人冷哼道:「人丑不敢有孩子,沒料到反而有這好處!」
「雲兄弟今日回神機宮,總不會就為了算舊帳吧?」司馬長風已明顯不願在這話題上打轉。
「不愧為少宮主,一針見血!」
那人說完話,毫不浪費時間從衣袖裡取出一小珊瑚盒子,放在司馬長風面前。
司馬長風和常丘神情俱變。
司馬長風沉著聲音道:「雲兄弟的意思是——」
「沒別的,神機雙寶原來就是成對運用。」那人的眼中敵意盡去。
常丘道:「多謝雲兄!」
那人打斷常丘的話,道:「我沒有這麼大方,只是不忍見瘋邪師徒無人性的殺戮,罷了!」
那人眼中射出熱切的期盼,道:「『垂淚石』是『乾坤定穴法』上半部的特殊利器,我相信你們倆的功力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一種溫暖的情意,在空氣中流蕩。
司馬長風深深注視那人,扯動嘴角道:「雲兄弟!夠了!明日我和常兄同赴約。」
那人迎上司馬長風的目光,了解的注視了司馬長風片刻,緩緩起身吐口氣笑道:「後會有期!」
常丘方起立欲相送,這剎那間人影已消失不見。
司馬長風聞風不動的看著小珊瑚盒。
「雲兄弟!雲中龍好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又自語道:「明天!早早動身,我不忍看到弱水含淚的模樣!」司馬長風道。
「好!」
「老弟!我們連要離妻別子都同年同日啊!」司馬長風緊握拳頭咬牙道。
「哈!哈!哈!」
司馬長風轉身入內,出來時手握一柄劍。
常丘把小珊瑚盒打開——十二粒如綠豆大的七彩石。
「垂淚石」是金陵雨花台下之雨花石精煉而成。
神機宮祖師爺在雨花台下,不眠不休尋訪數月、終於尋獲十五塊蘊含天靈地秀氣的雨花石。
這種雨花石,堅若磐石,硬若金鋼。
在磨匠嘔心瀝血的琢磨下,一年後終於去蕪存菁,露出十五粒核心,其中三粒質稍差,去而不取。
制暗器師父,是名滿江湖的「妙手巧匠」賽魯班將十二粒核心,放立鼎爐焙煉,夜夜伴爐而眠,七七四十九天後鼎內轟然巨響,大功告成。
十二粒綠豆大的七彩石,光彩奪目珍奇珠寶相形遜色,在場觀石之神機弟子個個咋舌,賽魯班更是激動得淚如雨下。
賽魯班的淚水滴在石上,突然七彩石光芒內斂,化為神石,故名「垂淚石」。
而這「銀劍」來歷更是神奇。
長春島東方海面,每天日出前皆可見一隻背大若巨桌般的海龜,背馱著巨大珍珠蚌浮出海面,吸取晨露靈氣,每當珍珠蚌緩緩張開蚌殼時,在旭日中迎著陽光,在海面上散發出萬丈光芒。
當旭日完全躍出海面時,珍珠蚌緩緩合上,海龜再度沉回海底,一切復歸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