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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贏了?我還沒投降呀!」
「你還不承認啊!朱彥奇你被我用繩子捆住了,你還嘴硬!不認輸!好!那你打過來呀!」
朱彥奇還在納悶,順著常來說的話,真的站起來,剛想跨步走,沒想到外衣敞開,雙腿一緊扯,「咕咯」一聲又摔倒在地。常來得意的開心大笑。
原來是常來使詐,把朱彥奇的蝴蝶結編的腰帶扯松拉大些,直褪到朱彥奇腿膝上,又拉緊,朱彥奇站起來沒問題,但不注意跨大步走,雙膝一定會張開,腰繩結寬度不夠,一伸張,身體重心就會不穩,摔倒也是意料中事。
這一原理,在朱彥奇摔倒之際,一看雙膝,便己了解,這時看到常來赤身得意大笑的模樣甚為滑稽,不覺也跟著大笑起來。
室外的那群大漢,只聽裡面「砰砰」響,眾人心底不由得一緊,躊躇再三,方想衝進去時,猛地裡面又是嘻嘻哈哈大笑聲,眾人的心跟著又是一松。
朱彥奇邊笑,邊解開膝上的腰帶,解完才站起身子,他看到眼前這赤身的男孩,只見他眉目清秀,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又不怕他,說話相處也輕鬆,不覺對這男孩子的好感又增添了幾分。
常來收了笑問道:「你叫朱彥奇。」
朱彥奇點頭道:「我叫朱彥奇沒錯!不過你可以叫我阿奇,你呢?」
常來回答道:「我娘叫我常來!」
朱彥奇念道:「常來?那你姓常嘍?」
常來略一遲疑,道:
「我……反正你叫我常來,我會答應你就是啦!說那麼多做什麼呢?」
朱彥奇點點頭稱是。
常來反問:「你家住哪裡?」
「北京!」
「北京?」
常來的聲音高了些,朱彥奇疑問地一抬眉毛。
常來知道他的意思,搖搖頭,表示沒什麼。走到桌邊,拿起衣服,套穿上。
「喂!朱彥奇,你服了吧!」
「嗨!輸是輸了,可是你這種贏法,我可不服。」
「為什麼,」
「因為你使詐,不是靠本事贏我的!」
「嘿,朱彥奇,什麼叫本事你懂嗎?我能想出方法贏你,這就叫本事,而不是光靠力氣才算本事。不跟你扯了,我要走了!」
「走?哪裡去?」
「回家呀!」
「喂!你家在哪裡?」
「我家在城裡,西門胡同內。」
「好找嗎?」
「當然好找!你只要一進西門胡同,往左拐那巷口門口有一座彩樓,大門口有兩座石獅子,好找得很。」
朱彥奇一聽,驚奇的很,聽常來這麼一描寫他家,那他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子弟,或是富豪之家的子弟,但看他的衣服打扮,不怎麼好呀?
「有什麼好奇的?我只是說那間房子,並沒有說我是那裡的主人,我住在那家的後面院子裡!」
朱彥奇恍然大悟。
「喂!朱彥奇!有空來找我!」
朱彥奇點點頭,有些戀戀不捨地。
常來有點急著回去,看他不說話,便不再言,朝門口走去。
臨跨出門口時,常來回頭朝朱彥奇裂嘴一笑,道:
「事實上,我們那一架其實可以不要打,,你知道嗎?」
朱彥奇搖搖頭。
常來嘻嘻一笑,道:
「你可以再想想我們約定彩頭輸贏的那一番話。」
話落,他人跨出屋門外。
屋外的一干人,因為沒奉到不准他離去的命令,睜眼看著他笑嘻嘻地離開。
朱彥奇的笑聲,就在常來離開大門口不到半尺處,終於爆發出來了。
「好!好!好個我贏衣服我穿走!輸了!衣服我帶走!輸贏衣服都是你常來的。」第四章常來一邊說,眼淚一邊掉,心裡無限委曲。
這邊的古笑非心裡卻難過得很,他一心只想到常來這小鬼,年紀輕輕的,卻為他受了這麼多苦,真的差點連命都送掉了。
自己和他認識才幾天,他就這麼維護我,保護我,虧他那么小,就知道義氣,自己方才卻因心焦,口不擇言的亂罵他一通。
想到這裡,他老淚縱橫。
古笑非這麼一哭,把常來看得一愣,整個人怔住了。
常來驚惶失措道:「你……你別……哭呀!」
古笑非伸出左手,輕輕撫摸常來的頭,淒涼一笑,道:「小兄弟!很抱歉!老哥哥我沒問清楚,還責罵你。看你為老哥哥滿身傷……」
古笑非哽咽的話聲中,流露出濃厚的感情。
常來第一次看到年紀這麼大的人,哭得成這樣,心裡感到有些歉意,這時看到古笑非如此這般,常來低下了頭,滿臉通紅。
原來那蒙面人雖然是打他、踢他,但並沒有像身上的傷看起來那麼嚴重,身上還有一些傷是他和朱彥奇打架時打傷的。
常來囁嚅著道:「我……還好,只……只是……幸虧……沒有傷到……」
見古笑非憐惜的望著常來,常來突然滿臉紅暈,再也說不下去了!
古笑非這時不再多說,把常來的衣服脫下,上下仔細地檢查一遍,再把把脈,發現只是皮肉傷,抹抹傷藥即可。
當下他拿出百寶袋中的刀傷藥,全身上下為常來抹了一遍。
常來把衣服才穿上一半,就聽見外頭的張老頭喊道:「古兄,常來可回來啦?」
「我回來了。」常來忙應道。
「回來就好,你那位古老哥,昨兒急得到處找你,我告訴他,不用急,你經常玩得忘得回家,更別提說吃飯呢!他不信,到處找你。」張老頭在門外大聲嚷嚷著。
「張老哥!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擔心他一個小孩子家到處走,到處逛。」古笑非笑道。「張老哥,進來坐坐呀!」
「我待會就過來,古老哥,我到廚房去招呼一下,順便帶壺酒來。」張老頭說完,返身又出院子。
古笑非對常來心生憐惜,道:「常來,看你滿臉倦容,先歇著吧!我去給你張羅張羅些吃的!」
不由常來反對,強按住常來躺到床上休息。
常來一來倦累,二來畢竟是小孩子,對驚嚇之事一過去就容易忘了,很快地就閉上眼,沉入甜睡中。
等古笑非端來餛飩湯麵,怎麼搖也搖不醒了。
「小孩子!」
古笑非搖搖頭,讓常來睡,不再吵他了。
燈下,古笑非和張老頭對坐。
桌上,一壺酒,一碟小菜。
古笑非、張老頭,兩人對庫,淺斟低酌。
古笑非突然拉過張老頭的手,為他把脈。
「有沒有人知道『杏花香』中的張老頭,就是張豪。」
張老頭搖搖頭,道:「應該沒有,我受傷後,整個人都蒼老下來,加上內力使不出來,一切行止有如常人。」
「當年為何你不試著打通經脈,如今你經脈因淤血過久,想再打通很難,如果你血脈不能通之事,傳出江湖,讓你的仇人知道,那可就不妙!」
「想躲也躲不過,只不過我心也未甘哪!我死不足借,但我家姑娘之仇,卻不能不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