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但那黑衣人的一刀,也扎在趙保的左肩上,洞穿而過。
一命換一刀,一死一傷……
魚化龍一揮手,人手退出了十步,但仍把大廳團團圍住。
王彤等看呆了。
王重山暗暗忖道:這是什麼武功?完全不計本身生死,只求傷敵。
宮廷刀法,貴在凌厲,刀刀取人要害,以搶先機,但如碰上了這種捨命的死士,不論如何凶厲的刀法,也難收克敵制勝的效果。
陳宏扶下趙保,拔出肩上鋼刀,低聲道:「趙兄,傷的如何?」
趙保疼得一頭大汗,但仍咬牙苦忍,道:「傷疼可以忍受,但不知這條左臂是否已廢了?」
陳宏取出金創藥,替趙保包紮傷勢,道:「傷的雖然不輕,但還不致殘廢。」
王重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招劍法,能夠致敵於死,而又不會留下空隙,傷在對方刀下。忍不住低聲道:「刀公子是刀法行家,能否有兩全之策,既傷敵又可自保。」
「我能殺了他而自己不會受傷,但這種人,一次我只能對付兩個,如果他有三個人攻上來,而且,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在下也無法逃過一場劫難。」
「這麼說來……」王彤道:「這是無法破解的刀法了。」
「不知道!但本公子就無法破解三個不要命的刀客合力的攻勢。」
「我看,我也不能……」王彤嘆息一聲,道:「圍在四周的敵人,不下百名之多,如果,他們人人如此的勇猛,我們大概只能支持一刻工夫。」
心印大師道:「所以,今夜一戰,無法硬擠下去了。」
「可是……」王彤道:「破圍而出的機會,更為渺小了。」
「有魚化龍這樣的敵人在場,我們勝算不大。」
適才兩人一招硬拼,已使得刀公子的傲氣盡消。
心印大師道:「咱們只守廳門,只要配合得宜,撐到天亮,並非太難,問題是天亮之後,是否一定可以解圍呢?」
「對!」薛百勝道:「天一亮,我就離開……」目注王重山又道:「天亮之前,在下與諸位生死與共,天一亮,咱們就恩義兩清。」
「照計劃的時間,他們應該在天亮之後,趕到開封……」王彤道:「不過,難免有些漏失,所以,應該以午時計算。」
「那是說午時之前,你們的援兵一定會趕到相國寺了?」
「這要一切順利才行。」王彤苦笑一下,道:「事實上,我無法證實,他們是否已經收到了我們的求援信號。」
心印大師道:「所以,你的辦法是行不通了。」
「對,你老和尚定有高明之法,才把我們引來此地?」
「這麼說來,你是吃定老油了。」
王彤微微一笑,道:「在場的人,知道你過去在江湖上之利害手段的人,只有我王某一個,誰不知你從不做冒險之事……」
「哼!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但本性難移,我想你老和尚這份穩健的性格,仍然不會改變。」
「如果,他們把火球浸油,加上乾柴,火燒這座大廳,諸位有何良策?」
「捨命突圍一途。」刀公子道:「但要火勢燒開之前才有希望。」
「你認為有幾成逃脫的機會?」
「薛某有七成的把握,別人我就不清楚了。」
「老和尚!」王彤低聲說道:「不用賣關子了?如何離開此地,請明說出來吧!」
心印大師笑道:「你們如能激起他們放火,老袖就有離開這裡的辦法了。」
刀公子道:「開玩笑啊!這座石室不過數十尺方圓大小,火勢一起,四周卻被封住,如何走法?難道大師已有火遁本領。」
「火勢燃起,也可以掩蔽他們的耳目……」
突然,閉上了雙目,不再多言。
王彤沉吟一陣,突然也有所悟。
只聽他大聲道:「志不同不相為謀,你老和尚這辦法,咱們不能接受,王某人就不信,就那麼一兩百人真能把我困住。」
突然,伏身撿起一把鋼刀,向前衝去——第七章險惡陰謀魚化龍從小在一座寺院中長大,十二歲才被師父帶走學藝,所以,對和尚有一份特別的尊重,但答應了心印大師之後,深覺不對,卻也不便反悔。
此時,忽見王彤向前衝來,正合心意,立刻揮刀迎上。
王彤右手執刀,對擋兩個衝上來的黑衣人,左手疾抬,迎向斬馬刀。
魚化龍刀勢沉重,王彤接下一刀,整個左臂都麻了起來。
但那強烈的撞擊,也震動了機簧,兩枚銀針疾射而出。
任是魚化龍武功高強,但在這等近距離內,又全無防備之下,兩枚銀針一中前胸,一中右肩。
力道強勁,深入筋骨。
魚化龍呆了一呆,道:「好歹毒的暗器。」
王彤大喝一聲,一刀劈下,震落了魚化龍手中的斬馬刀。
手執摺扇的藍衫人,急急衝上,扶住了魚化龍,退了下去。
兩個黑衣人卻捨死忘生的沖了過來。
王彤已存心要試試這些黑衣死士的威力,一刀快斬,迎面而下。
黑衣人身子一弓,硬向前沖了過來,手中單刀,直搓小腹。
果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王彤左腳飛起,準確無比的踢中了黑衣人的前額,身子也同時橫移半步。
刀鋒掠過身側,劃破了衣衫。
但那黑衣人被王彤一腳踢飛起來,當場斃命。
第二個黑衣人已直直的沖了上來,一刀直刺前胸。
王彤右手一翻,刀勢上撩。
想不到那黑衣人竟然不肯讓避,一條右臂被齊肘切斷。
但黑衣人的刀勢不變,帶著一截斷臂,划過王彤右肋,割出一條三寸多長的口子,血流如注。
這等兇狠的打法,使王彤也有些驚怕了,如果再有兩個黑衣人攻上來,王彤自知無法應付了。
就在王彤一怔神間,那斷去一臂的黑衣人,忽然一頭撞了過來。
雙方近在颶尺,王彤讓避已是不及,被那黑衣人一頭撞在前胸上,人也被撞得倒飛而退。
王彤內功精湛,藉機退回廳中。
兩扇沉重的木門,突然掩了起來。
魚化龍受傷之後,那藍衫人似已接下了大權,高聲道:「在下不似魚總寨主仁慈,如若諸位不肯齊刀就縛,在下可要以火攻了。」
王彤一面敷藥,一面說道:「那些黑衣死士果然利害,不知他們是如何訓練出來的?老和尚,王某幸未辱命,他們果然要用火攻了。」
「好,諸位!還是小心一些,也許,他們先要試攻一陣,再用火攻。」
王重山、刀公子都被那黑衣武士不要命的打法給震住了,那不是搏殺拼命,而是拿性命作全力的一擊,只要傷到敵人,他們就死而無憾了。
江湖上從沒有這樣的打法,中原武林中也沒有這樣的武功。
但見火光閃動,浸油的火球紛紛向大廳投來。
同時,前後四個窗子也同時擊破,火球投入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