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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大和尚就在等這句話,期待的後會之約,點點頭,轉身而去。
這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卻沒有傳入江湖,因為知道的人不多,除了當事人心中留下了一縷痛悔和懷念之外,江湖中一切如常。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明月在天,清輝流照,但日理萬機的皇帝,還沒有休息。
他貴為天子,擁有四海,但卻似也有著很大的煩惱,靜靜的坐著,望著屋頂出神。
兩個當值的太監,相互望了一眼,左首一人躬身說道:「皇上,夜深了,龍體懸萬民安危,請多保重。」
皇上嗯了一聲,答非所問,道:「傳王統領來見我。」
兩個太監怔了一怔,不敢違旨,急急向外奔去。
片刻之後。
摘星手王彤一身墨色勁裝,匆匆行入了御書房中。
王彤叩見皇上,皇上卻擺擺手,命房中的太監退出書房,低聲道:「卿家請起。」
王彤站起身子,道:「皇上有何示諭?」
「唉!窗外月色如畫,不知今夕何夕?」
「八月十四……」王彤道:「九月十五,就是三公主重回天朝的日子。」
皇上點點頭,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怎麼沒有一點消息呢?」
王彤道:「侍臣立刻帶人南下查問,如若他們敢背棄約定,侍臣將召集中原武林高手,直搗魔窟……」
「刀兵既息,朕已不願再調大軍西征,但也不能讓他們輕藐上國,背棄盟約。朕賜你玉印一方,密旨兩道,天下各府、州的捕快,皇宮侍衛、東廠高手,任你調動,江南江北武林門派,也由你徵選人手……」
頓了一頓。
皇帝又道:「朕只希望三公主早回京師,以慰朕思念之情。」
「是!侍臣立刻行動……」
「王卿家……」
「王彤在。」
皇上接道:「朕已調援庫銀五十萬兩,由你取用,不足之數,可由朕賜你的玉印——向各地州府徵用,朕知道,江湖中人花費甚大。」
「皇上厚恩,侍臣告退。」
王彤回到了住處,立刻招來韓濤、燕飛,吩咐韓濤嚴守皇宮,自己帶了燕飛、趙保、陳宏,四騎快馬,連夜南下,直奔開封。
他沒有調動錦衣衛和東廠的高手,時限未到,他不想把事情鬧的太複雜,何況,這些高手,也未必能對付魔教中人……
解鈴還需系鈴人,他決定先找馬文中馬巡撫。
快馬疾進,日夜兼程,王彤進入巡撫府時,只有趙保、陳宏相隨。
原來,燕飛奉了王彤密令,找天下第一追蹤高手江千里去了。
馬文中似是已經得到快報,王統領剛進府門,馬巡撫已親自迎了出來,道:「貴客,貴客,請入書房待茶。」一面抱拳作揖,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
兩人早已相識,而且,還交過手,那一戰雖然鬧的驚天動地,但馬文中仍保下河南巡撫的位置,王彤幫了很大的忙,馬文中心中的感激,倒非虛偽做作。
書房中早已擺好了香茗茶點,馬文中一揮手,兩個侍候在側的書童,躬身退了出去。
王彤回顧了兩個從衛一眼,趙保、陳宏也跟著退出書房。
王彤舉起茶杯喝了一口,未來得及開口,馬巡撫已搶先道:「王兄,快兩年不見了,對王兄的誠信、義氣,兄弟是銘感在心。」
「唉!王某信守承諾,也望馬兄一樣以誠信為上,今個是八月三十,下個月應該是三公主回朝的日子,馬兄沒有忘吧!」
「這等大事,如何能夠忘得,兄弟在兩個月前,已遣派趙二堤和馬三遠行西域,催他們送回三公主……」
頓了一頓。
馬文中又說:「我想,他們不致變卦,唯一的麻煩,可能是算法上的差異。」
王彤任了一怔,道:「這話怎麼個說法?」
「王兄的算法是公主被擄那天算起,二年之期是九月十五,應該把人送入中原……」
頓了一頓。
馬巡撫又說:「兄弟擔心的是,他們的算法,公主進入西域後,住足了兩年,才算期滿,然後再送三公主回歸天朝。」
王彤呆了一呆,道:「這要相差多少時間?」
「應該有三個月的差異……」馬文中苦笑一下。
接著又道:「這一點兄弟也早想到了,所以,才派趙二堤和馬三兼程趕往西域,以他們日夜兼程的行速計算,十天之內,也該有消息傳回來了。」
他說的倒也在情理之中,王彤嘆息一聲,道:「皇上思念三公主之心甚切,他忍受了近兩年的思念,才召我問起此事,希望這三個月的差別算法,不要引起皇上的誤會才好。」
這幾句話,有很大的威脅性,皇上誤會了,那可能又將引起大軍西征的危險。
馬文中急得一臉焦慮,道:「三兄,這要你美言一二了,觸怒皇上,非同小可,咱們兩年前的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王彤點點頭,道:「這兩年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天朝銀兩充足,兵戎再起,只怕不是你我兄弟的力量,能夠罷息干戈了」是是是……「馬文中道:」干萬不可再起征伐,王兄務請盡力斡旋,好在十天之內,定有確實的回音,三兄亦可上覆聖意了。「
「兄弟盡力而為,皇上聖明,還可多忍三個月的思念之苦,但是擔心的是……」王彤愁鎖雙眉道:「延長的三月期滿,三公主仍然未回天朝,兄弟如何能擔當得起。」
「王兄說得有理,好在只有十天,只要趙二堤傳回來確定消息,三兄再上復聖諭也不遲。」
「如果消息不好呢?」王彤緊盯著問廠一句。
馬文中臉上的神情肅然的道:「真有變化,文中定然會向王兄交代。」
「好!我就承擔三個月的時間差異,但屆時有變,馬兄準備如何向王某交代?」
馬文中苦澀的道:「我跟你同赴西域,當然要選出精銳相從,他如果變臉動手,兄弟只能保證,我一定戰死在王兄之前。」
「一言為定……」王彤道:「兄弟就在開封恭候十日。」
馬文中吁一口氣,笑道:「王兄,兄弟已交待廚下,準備了三兄喜歡的幾道小菜……」
「好!王某叨擾。」
王彤走一趟相國寺,但見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原主詩心印大師果然已於前年辭去方文之職,一杖隨身天涯飄零,不知所終。
新任方丈寒月禪師,是一個四十出頭,精神健旺的中年和尚,寺中也來了一批新的僧侶,都是三十左右的健壯僧人。
王彤心中明白,那是少林寺中派來的精銳之師,寒月禪師親自接見了王彤,但雙方並未多談,王彤獻上了千兩銀子的香油錢,立刻辭出。
他不認識寒月,寒月也不知道王彤的身份,他親自迎見王彤,是因為王彤出手太大方,入寺隨喜,施捨出千兩紋銀,是十分少見的豪客。
王彤行動謹慎,擔心馬文中在寺內派有暗探,匆匆來去,連杯茶也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