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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你心裡真正的想法如何,這番話,倒頗使老衲安慰,王大人既然認定和老袖交情深厚,老衲倒想請問一句……」大智方丈答非所問的說。
「大師請問,王某知無不言。」
「要實話實說,王大人,需知你現在如有一句虛言……」大智方丈神色肅然地說:「可能耽誤了大局。」
「是,王某實話實說。」
「王大人是想報復攔擊你的仇恨呢?還是想澄清江湖大局,為武林同道盡份心力?」
「王某人對受到襲擊之事,早已不放心上,但願能為武林同道盡份心力,王某人死而無憾。」
「好,有你這句話,老衲就先入地獄……」大智方丈黯然說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老衲數十年清修卻被毀於一朝,江施主可否暫退室外,老衲要和王大人單獨密談一番。」
江千里站起身子,一抱拳,道:「江某告退。」轉身行出禪房。
王彤聽完了大智方丈一番說話,整個人變得呆住了,良久,才起身一個長揖,道:「大師,藥物迷魂豈是人力能抗拒的,大師千萬不可自求解脫,此事關係著整個中原武林存亡絕續,大師一定要忍辱負重,揭穿陰謀,王某人全力保衛他們,不讓這件事曝傳於江湖之上。」
「老衲既然說出來了,早已不計毀譽,只是往事可怖,老袖擔心會重蹈覆轍,我們的行動,人手不能眾多,多則消息必泄,少又恐入他們埋伏,那就得不償失了,這件事頗難兩全……」
王彤沉吟一陣,道:「王某圍困少林寺的消息恐已傳入江湖,如無後續行動,恐將引人猜疑……」
「王大人的意思是……」
「咱們雙方不免假意一戰,打鬥雖可真實,但要避免傷人,大師在寺中安排,王某也去寺外布置,然後,大師和王某各選七名精銳高手,借夜色掩護潛行,趕往赴約之處,揭開真象。」
「可是十餘人的行動,也難瞞人耳目……」大智方丈說:「此舉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這個大師放心,江千里的覓蹤隱跡之術,天下無雙,咱們可以分批而行。」
「一言為定,今夜三更上路。」大智方丈說:「王大人請去布置,要慎選人手,務求功力卓絕,以一當十的高手,方可勝任。」
「王某知道,大師放心。」
王彤把事情告訴了江千里。
這位江湖奇人也聽得心驚不已,當然,王彤也隱藏了一些隱密,儘量保護大智方丈的聲譽不受傷害。
這件事,只有告訴馬文中,因為要馬文中正式和魔教中人火拚,也許不是善策,所以,馬文中負責攻打少林寺,他率領了本部人馬和王彤留下的大部分侍衛和廠衛。
王彤選了六個人,是江千里、小燕子、黑僧、白道、王重山、三公主加上他自己,正好是七個人。
大智方丈十分謹慎,只選了大方、大正兩位長老隨行,連他只有三個人。
王彤心中明白,大智方丈不願隨行僧侶過多,雖是為了容易隱密行蹤,但最重要的還是怕這件隱密泄漏出去,一個人在能夠保護自己的時候,就盡力保護已得到的權勢,大智方丈亦不例外。
但王彤也明白,大方、大正兩位長老,在少林寺十二長老中,是武功最高的兩位。
原來,兩位無意於權勢,也不願出任各院主持,把全部精神都投注在精研武功之上,少林寺中七十二種絕技,兩人各兼習七種以上,是少林寺中技藝最廣博的高僧。
黑羅漢自告奮勇,扮作了大智和尚的隨行沙彌。
四個和尚結伴而行。
江千里和王彤等六人卻易容改扮,遠遠相隨。
這一次的邀約,仍然充滿著神秘,大智方丈趕到了約定的地點,襄陽隆中大客棧時,立刻被請上了一輛停在巷口的馬車上,大方、大正兩位高僧不准隨行,兩位老和尚武功雖高,江湖上的閱歷卻是不多,只好乖乖的在客棧中等候,但黑羅漢卻據理力爭,要隨行照顧師父,總算也被送上了馬車——第十九章香艷宴會這輛篷車,四周密封,無法看到外面的景物,更何況,兩人又被一條黑色的眼罩,蒙上了眼睛。
車內,還有人同坐監視。
小和尚只覺旁側有人,卻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但他為人精靈,隱隱聞到了淡淡的脂粉香氣,在車中監視的似是一個女人。
篷車在快速的飛馳中。
然而,小和尚卻隱隱約約地聽到大智方丈一種異常的喘息聲,和一種女子的嬌喘聲,混在一起。
黑羅漢仗憑著豐富的江湖經驗,側動身體,在兩種聲音較為強烈時,暗運功力,輕輕撥動了一下黑色的眼罩。
乖乖,一副驚心動魄的畫面,立刻呈現在眼前。
一個長發披垂的少女,把嬌軀完全偎在大智方丈的懷中,櫻口緊吻在老和尚的嘴上,丁香舌轉,不停地吸允、挑逗,一雙玉手也在老和尚的身上轉來摸去。
大智方丈似是極力地忍耐著,不敢聲張。
但小和尚卻看出了他忍耐得非常辛苦,不禁暗暗嘆息道:大智方丈一生清修,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如何能承受如此挑逗,魔教中人的手段果然是下流可怖。
心中念轉,暗中拉正了眼罩,輕輕咳嗽一聲,突然一伸腿,正好踢中了那少女的雙腿中間。
這一腳踢得不輕也不重,恰到好處,少女感覺到有點疼痛,也有著被挑逗的感覺。
她正在施展渾身的解數,迫使老和尚屈服,這一來,只好停了下來,低聲罵道:「小和尚,瞎了狗眼不成,伸腿也該瞧瞧地方啊!」
「我看不見哪!雙眼一片烏黑,咦,奇怪了,怎麼會有個女人?……」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媽,你妹妹,不都也是女人麼?」
黑羅漢心中忖道:好刁蠻的丫頭,只聽到你這幾句話就知不是好相與的,只可惜方丈少在江湖上走動,不知能不能辨別出這女人的刁惡……。
跟著在馬車後面的江千里,也為這刁惡的設計,暗暗開罵。
原來,篷車快速地奔馳,一直在襄陽城中打轉,足足跑了一個多時辰,跑得國匹拉車的健馬全身是汗,篷車才馳入了一座大宅院中,而且,立刻關上了大門。
高牆深院,大門高大的像城門一樣,門一關上,立刻內外隔絕。
篷車停下,大智方丈和黑羅漢才被取下眼罩,接下篷車。
停身處,是一座形如倉庫的大廳房中,仍然無法看到外面景物,也無法確定這是個什麼所在?那長發少女不知何時已去,帶路的是一個全身黑衣的年輕人,但一張臉卻白得可怕。
自從黑羅漢追隨江千里之後,又增多了不少的閱歷,一眼之下,立刻看出那是一張假臉,在臉上塗了一層白石膏。
行至大廳一角,竟然折向地下行去。
整個的行動,全都在這座大廳中,自然無法和江千里等取得任何的聯絡了。
地窖入口處,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手中拿著一個牛頭頭套,微笑道:「大師,請更換衣服、戴上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