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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有些麻煩了,這次離宮不便請旨,只有內宮禁衛統領的腰牌,若步、騎兩軍統領不買這個帳……」
「難道他們敢講逆皇命……」王重山大不服氣地道:「我看朝中的一品公侯,也要給叔叔幾分面子。」
「那不同,他們知道我的身份……」
「馬巡撫也知道啊!」
「但河南省步、騎兩軍的統領,卻未必知道,馬文中要是真翻了臉,不承認我們的身份,那就難應付了。再說,我們這禁宮侍衛,未奉聖旨,也不能公然對付一方大員。這件事有些棘手……」
「大人……」燕飛似是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道:「卑職心中有幾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儘管請說,王某洗耳恭聽。」
他放下內宮統領的身份,改以江湖人的口氣,意思上已把燕飛當朋友看待,讓燕飛暢所欲言。
「馬巡撫另養了五百精騎,好像都是回回………」
「什麼?另養了五百精騎……」王彤有些吃驚了。
「是!那五百精騎不屬騎軍統領管轄,另外駐紮在一處地方……」燕飛道:「這些事本和卑職的職責無關,未予以追查,現在想來,覺得有些可疑……」
「這件事太重要了……」王彤道:「制外練軍,顯然出於私意,脫離國家的建制,是謂一支私兵,但你怎麼肯定他們都是回回呢?」
「卑職注意到他們的採購,全以牛、羊肉為主,當時只覺得他們吃得特別好一些而已,此事雖然無法說出具體證明,但不難一查即知。」
「大概不會錯了,看起來,訓練的不是五百精兵,而是五百名剽悍的勇士、高手,勿怪他不肯離開河南省巡撫的職位,堅持不要吏部尚書的大位。
「這個人真的是要造反了。」王重山道:「私下練兵,浪費公帶……」大明朝正值承乎時期,造反他還不敢……」王彤沉吟一陣,道:「但他們膽敢擄掠三公主,似乎是另有一番大膽計劃,不致是單純的擄人勒索了。」
「既然如此,咱們不用到開封府了……」王重山道:「退回河北,調動大軍,再渡黃河……」
「輕啟大戰,不知要造成多少的無辜傷亡,非到萬不得已,不宜動用,再說,三公主還在他們手中,救人要緊。」王彤淡淡一笑,道:「馬文中也不會給咱們回頭的機會了,他雇用了追魂七煞,顯見心中顧忌仍大,看情形倒不如將計就計,和馬文中鬥鬥心機了。」
「二叔的意思是……,…」
「咱們回開封府去……」王彤說出了一番計劃,要燕飛儘量把他的身份宣揚出去,最重要的是讓步、騎二軍的統領知道。
燕飛點點頭,和王重山飛身上馬而去。
王彤囑咐了兩個隨來的兩名精幹手下一番,要他們伺機把消息傳出去,才遠躡燕飛等身後而去。
燕飛和王重山先回到開封府行,晉見了尹知府,告訴他是內宮侍衛統領,已親率大批的侍衛趕到,當然,燕飛也交待屬下的捕快,儘量把消息傳入步、騎軍中。
一時之間,』開封府上上下下全知道,內宮侍衛統領已到了開封的事。
尹知府第一個反應,就是晉謁巡撫大人……。
王重山、燕飛隨從尹知府進入了撫府二堂,尹知府只說了一句:「王統領已到開封……」門房傳來了王彤求見的話。
馬巡撫略略沉思,道:「請入書房待茶……」回頭一顧知府,接道:「走!咱們去見見王統領。」
燕飛要告退,馬巡撫卻微微一笑,道:「燕總捕頭已見過了王統領,再見一次何妨?王侍衛來自內宮,自是非見不可了,一起去吧!」
起身先行,步入書房。
王彤早已在座,兩個佩刀侍衛也跟著進來了,分立身後。
馬文中還未開口,王統領已大聲嚷道:「馬大人,你這地面上不清靜啊!兄弟一渡河就碰上了追魂七煞……」
這和王彤平時為人的沉著,大不相同,馬文中微微一怔,道:「追魂七煞……」目光轉到燕飛的臉上,道:「是什麼樣的土匪,敢攔劫統領大人?」
他裝得有模有樣的,真是唱作俱佳,燕飛也一躬身,正容答道:「是七個有名的殺手,如非統領及時趕到,卑職和王侍衛恐已遭毒手了!」
「這等殺手,出沒於開封地面上,你這個開封總捕頭是怎麼幹的?……」目光轉到開封府尹知府的臉上,道:「先是三公主行蹤不明,又有殺手出現黃河渡口,你回衙去聽參吧!……」
尹知府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道:「卑職尊命……」目光轉注到燕飛的身上,道:「燕飛,本府一向對你信任,想不到,終是被你拖累,來人哪,給我拿下,重枷鎖綁,押回開封府牢。」
立刻有從衛應聲而入,銬了燕飛,帶出書房,返回知府衙門。
王重山想阻止,但見王彤視若無睹,只好抑制住激動的心情。
這時,書房中,只有馬文中一人,王彤如有擒拿他的用心,應該是最好的機會。
但王彤卻哈哈一笑,道:「好!地方官,不能綏靖地方,任由盜匪出沒,應該嚴辦,文中兄果然是治事有方。」
「兄弟是有苦難言哪……」馬文中嘆息一聲,道:「聖上十分震怒吧?」
「這件事,還被兄弟壓著,但時間不能太久,只弟兼程趕來,就是想和馬兄研商個應對之法……」王彤說:「最好是先把三公主救出來,那就平安無事了。」
「文中曾重金禮聘江千里,追查三公主的行蹤,料不到江千里中途離去,他帶走了萬兩重金,三公主仍是杏如黃鶴,文中實不知如何下手了,王兄何以教我?」
王彤暗暗吁一口氣,忖道:如非先得燕飛報告,真要被他弄得暈頭轉向了,這個人實不簡單。
但是,王彤卻故意皺起眉頭,道:「這……這就有些麻煩了,文中兄,三公主最受當今寵愛,出了事,不但兄弟這個內宮侍衛統領擔待不起,只怕馬兄這個巡撫的職位……」
「丟官的事,自在預料之中,怕只怕要禍連滿門……」馬文中道:「若是罪及九族,我豈不成了馬家的罪人?想來真是惶恐得很。」
王彤忖道:他只談惶恐卻不提辦法,心機之深,果然可怕。當下說道:「文中兄,現在是救人要緊,可否提供一些追查的線索?
「燕飛已見過了統領,難道他沒有提供線索麼?」
「唉!他如是提供了線索,我怎麼會來此打擾馬兄……」王彤低聲說:「江千里追蹤之能,天下第一,難道沒有告訴馬兄什麼?」
「提起此人,兄弟就有些憤怒難平,江湖中人,不能給人信任,騙錢騙人,可惡至極,再犯我手,立殺無赦。」
馬巡撫的臉上,泛起了冷厲的殺機。
王彤眼看油田難浸,再談下去,亦無收穫,站起身子,道:「兄弟告辭了!」
「統領意欲何往?」
「馬大人無法提供助力,兄弟只好自力追查了。」
「非不欲也,實不能也,文中就在街中恭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