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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苟女俠出面主持大局,中原武林同道就有救了。」
隨著話聲,江千里大步走了進來,黑僧、白道和王彤魚貫相隨身後,也一一的走了進來——第十八章少林揭秘「江叔叔!」
小燕子歡叫了一聲,向江千里撲了過去,一副如見親人般的快樂。
「你就是江千里?……」
「是,江某有幸,拜識女俠。」
「不用客氣了,小燕子已經告訴了我你的事情,老瞎子這些年來多虧你照顧他的起居生活。」
「他如能聽到這一句話……」江千里道:「必然會雀躍而起,說不定連失明的雙目,也會重見光明呢?」
「江兄,這太玄了吧!」王彤低聲說道:「苟女俠是何等身份?
你豈可信口開河?「
「是真的……」江千里道:「他本就有自醫雙目的能力,使它重見光明,但是他卻不肯復明。」
三公主突然接道:「為什麼?」
「因為,他認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讓他愛看的人、物……」
「這個……」
三公主正想出言辯解,但見師父垂首含淚,立刻住口。
「他身中魔教七煞毒針,雖仗憑著深厚內力,可以壓制奇毒,不讓它發作出來。」江千里道:「但他實在活得很辛苦,每天要耗費兩個時辰的時光和毒性抗拒,這也是他自求速死的原因,我把小燕子引入他的門下,完了他最後的心愿,為使小燕子有能力搏殺強敵,才轉嫁內功。自閉石室,以求解脫……」
「江千里,你為什麼不多等兩年再把小燕子引入他的門下。」
「苟女俠,我已經等了五年,實也不忍再見他毒發時的痛苦……」江千里道:「何況,魔教東進,江湖上大劫已成,再晚了也來不及了。」
「天啊!難道這就是定數,我為什麼想了二十年才想通這件事情,二十年大夢初醒,人醒來恨事已鑄,當今之世,只有我能助他解去七煞毒針,可是,我卻誤了他。」
「是定數。江某人是做夢也想不到在此地能遇上苟女俠,而且,又是如此一個清朗明澈的局面,恨只恨我江某人膽小如鼠,心畏苟女俠的快劍奪魂,竟然不敢尋上門去,拼著一命代義兄求告女俠……」
「你是他的兄弟?……」苟慧月訝異的望著江千里,道:「他是真的認了你,還是口頭上隨便收。」
「是真的……」江千里黯然說道:「有一次,他自行尋死,江某人斗膽和他爭論,說他畏苦求死,自私可恥,而且,言而無信,準備把武林絕技埋入泉下。那次爭論之後,他才認我作為兄弟,但卻要我一年之內,幫他找到衣缽傳人。他活得太辛苦了,日日如利刃刺心,因此,江某人找到了小燕子,孩子雖然才慧絕倫,但卻無法使功力速成,所以,借王統領之力,取到了千年參王,再加上義兄轉嫁薪火,才造就小燕子這個人才。」
苟慧月道:「聽說他留了一封信給我,他雙目已瞎,什麼人幫他代筆寫的?」
「義兄自己寫的,他目盲心不盲,感應能力之強,可辨識十丈落葉的聲音……」江千里嘆息一聲,道:「三年後開啟石室之門,苟女俠就可以見到他一手鐵鉤銀劃的好書法了。」
「好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開石門……」
「義兄如是陰靈有知,定會含笑九泉的。」江千里話題一轉,道:「當世的各大門派都已被魔教控制,苟女俠既已重入江湖,就該替武林主持正義!」
「不,小燕子如今已得他真傳,技藝絕不會輸我,何況,掃蕩魔教是他的遺言,小燕子豈可違背遺命,我會全力相助。雲兒,收拾一下,跟為師的走!」
「好,弟子也正有事稟明師父。」三公主道:「弟子想拋去公主的頭銜,和師父一起闖蕩江湖,幫助小燕子掃蕩魔教。」
「你早已是江湖人了,再入江湖幫助小燕子我不反對,而且,為師的也正有此意,我帶你離開此地,就是要把為師近年中體會得到的劍藝絕學,傳授給你,我不能讓老瞎子專美於前。但你拋去公主的頭銜,為師的卻不贊同,你生為金枝玉葉,豈可自甘棄之。」
「生在帝王家,有什麼好?深宮幽居,有如犯人何異,父王、母后各有專寵,一年中也難得見幾次面,見面如見官,先要行上宮廷中煩瑣的禮儀,他們真正關心的是國事江山和是否還受到皇上的恩寵……」三公主無限黯然地說,「我是很受父王寵愛的女兒,還可以恃寵為自己爭到幾分自由,一般的所謂金枝玉葉早就被父王視為禮品,配嫁給他的寵臣愛將,不管女兒的感受如何?或是當作獎賜,賞給了功臣,我為了父王的江山遠赴西域,受盡了諸般的折磨,但回到京師之後,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慰問獎勵,只怕反而認為我是禍國之源……」
「不會吧!我知道皇上很喜愛你……」苟慧月道:「因為我傳你武藝,他還特地的接見過我。」
「是!他沒有逼我嫁人,就是希望我留在宮中,能保護皇宮中的安全。」三公主說:「但西域歸來,我已感覺到父王對我已在慢慢的轉變……」
「這個,要不要我和皇上談談?」苟慧月道:「我們雖只見過一面,倒也頗談得來,再說他也是人,沒有什麼好怕的,談的好,你就留著這個公主的頭銜,談不好,為師就帶著你離開,看看誰能奈我何?」
王彤吃了一驚,忖道:她是江湖奇人,劍藝精絕,對朝廷中的法度、禮儀可未必放在心上,她若真要去見皇上,這內宮中雖然雲集了近兩百名侍衛,又有誰能攔得住她?
想著,他當下便笑道:「如果三公主願意離開內宮,苟女俠又不反對時,那倒是個很好的主意了。」
「為什麼?」苟慧月奇道:「她是公主,皇上的愛女,她為什麼要逃入江湖?」
「因為,她帶來了西域的魔教弟子,潛伏在內宮之中,皇上早知道了。」王彤道:「事實上,三公主已犯了藏匿敵人、欺騙皇上的大罪,皇上是一國之君,怎能容下近身臣子如此冒犯龍威,但等此間事了,很可能下令處置三公主……」
「這怎麼能夠怪她,她一身涉險,獨承苦難,也是為她父皇的江山,當皇帝就可以不講道理、不分黑白了麼?」
王彤雖然心中焦急,但他心中明白,不能把事情弄僵,一巴激起了苟慧月的怒火,讓她失去自製,那就大大的麻煩了。
「伴君如伴虎啊!」王彤道:「目下皇上正遭受內憂外患的困擾,老前輩如肯帶公主離開皇宮,既可保全公主,也給了皇帝面子,何樂而不為呢?」
苟慧月似是個相當固執的人,還待出言反駁,忽見三公主口齒啟動,一說了數言。
她用的是傳音之術,別人只見她口齒動,卻不知她說些什麼?
但苟慧月的臉色卻緩和下來了,點點頭,道:「好吧!你就寫一份辭王表章,交給王彤轉呈皇上。」
「這個王某人理當效勞。」
苟慧月目光轉注到江千里的身上,道:「江湖上的情勢,是否已經到了發發可危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