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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仙鐵笛」在武林地位,已是萬人敬仰,行道江湖數十年,閱歷也不謂不深,但這種深奧的學問,卻還是第一遭聽到,同時這事關係愛徒太大,所以很關心的問道:「晚輩們愚魯,不知你老人家肯否指教,以廣見聞?」
宏普大師,點頭笑道:「這也算不得什麽天機,說說自是無妨,好在陸賢侄也在,如何服用,他定必知道。」
「聖手醫隱」陸天霖,也不客套,欠了欠身,道:「小侄所知,也不過皮毛而已,說錯了還望你老人家指正。」
頓了頓,道:「這黃精、何首烏,乃是山靈所鍾,功能益氣輕身,如二物是千年之物,那就更是神奇,不過一般人食用的皆不得法,是以難望收效,原來這東西,吃下去之後,必須讓它,穿行經脈之後,才能奏效,普通人吃法,無論他是膏、丸、湯、散,都是馬馬虎虎,吃下便可,這藥物下肚之後,也不過是隨著一般食物,同時經胃入腸而已,這等吃法,自是難以見功。」
貞兒在旁忍不住問道:「那麽到底該怎樣的吃法?」
「聖手醫隱」道:「食用此種藥物,必須先餓上三天三晚,把他身體餓得十分虛弱,胃腸之內,點物不存,這時,再吃下藥物,如此一來,藥物才不致隨著普通食物,匆匆而過,這才能慢慢的經胃,經腸,由胃腸把他的精華全部吸取,再分送大小經脈,如此一來,功用便不可同日而語了,這只是指普通的,一般食用黃精、何首烏而言。如像琪兒所得,那已是千年以上真物,更經『玉溪真人』老前輩,精心提煉,更是難得,琪兒如能忍得三、五夜的飢餓,吃下之後,再請幾位前輩,以內家真力一推送,那樣一來,行經穿脈,就更加快速,這兩種藥物的功效,也就絲毫不會損失……」
「聖手醫隱」說到此處「江南醉儒」忍不住嘆道:「我窮秀才啃了這多年書本,幾乎變成個書蠹了,但卻差點做錯了一件事,我原想在『八義山莊』之時,就要琪兒服用了,虧得不曾孟浪,不然,豈不壞了事情?」
宏普大師接道:「這正是凡事莫非前定了,也該是這孩子的造化。」
轉臉對「瞎仙鐵笛」道:「老衲想趁近日無事,不如就照應琪兒把靈藥吃了,以我數人之力,那更是事半功倍了。」
「瞎仙鐵笛」笑道:「一切全憑老前輩作主就是了。」
停了數日,宏普大師、「瞎仙鐵笛」、靜心道姑、「江南醉儒」以及陸天霖等幾人,照料著傅玉琪服下「玉溪真人」煉製的靈藥。這幾個武林高人,輪流以自身內家真元之氣,把藥力引導散發,遍及傅玉琪全身各處經脈,以及四肢百骸。
藥力經這幾位高手的內功一引,散布自是快速無比,穿流體內,使得傅玉琪忽冷忽熱的在床上躺了三五天之後,才恢復正常。
宏普大師待傅玉琪復元之後,每日晨昏,必親自督促他勤做功課,並傳授他佛家內功心法。
轉眼間,宏普大師已在黃山住了一月,這一日,大家閒話當今武林人物,由「九陰蛇母」談到「東嶽散人」又談到「陸地神魔」邱三波,漸漸談到「燕趙雙凶」。
暗玉琪一聽提起「燕趙雙凶」不由臉色驟變,向著宏普大師道:「我一聽雙凶之名,心中便泛起不共戴天之仇,外公既是為此事,重蒞江湖,就請你老人家早日帶我前去,尋訪仇家,手刃元兇,也好早雪此仇,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宏普大師沉吟了片刻,道:「琪兒,我既然為此事,重履凡塵,焉有不求早日了斷之理,只是事情過於辣手,就連我也不能不予周詳的考慮。」話到此處,倏然住口,沉思一陣,才道:「要了此事,就是對武林道上的朋友,也得大費一番周章,然後才能取信天下武林,到那時,我們才能算名正詞嚴,否則,必將激怒天下武林同道,對咱們就大是不利了。」
「-髯神判」此時早就恢復了當年凌雲的豪氣,聽宏普大師說的如此嚴重,不由的豪情頓起,朗聲應道:「以你老人家在武林地位之隆,當今自是無人能比,再加上我恩師等,技壓天下,連我們也不是庸庸平泛之輩,今天老前輩何以如此謹慎呢?這豈不是過於多慮了嗎?」
宏普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此事你是只知其不知其二,如若單單是『燕趙雙凶』就用不著費這麽多的心了,據老衲所知,天霖賢侄,早就研煉出對付雙凶的解藥,二凶既不可懼,那麽老衲何苦還要重經此劫呢?」
「聖手醫隱」陸天霖與「金翅大鵬」方雲飛,見宏普大師說話神態,以及那話中的含意,就猜想到,這件事恐怕此老必定知道,當即問道:「難道二弟被害之事,你老人家全都知道了嗎?」
宏普大師壽眉一抬,點頭嘆道:「唉!老衲豈止知道,說起這件事,卻正種因在老衲身上……」老和尚說到此處,黯然唏噓了一陣,平靜莊穆的臉上,也泛起了一陣神傷之情。
這淡淡的幾句話,說的在場諸人,心中一跳,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有怔怔地望著宏普大師。
大家雖然都猜料得到,其中必定隱著一件武林秘辛,但總不及「聖手醫隱」陸天霖和「金翅大鵬」方雲飛的那種手足之情,和傅玉琪骨肉天性之愛來得殷切。
是以老和尚說罷,方雲飛便搶著問道:「老伯此話說的晚輩甚是難解,我二哥夫婦遇害之事,怎會是種因在你老人家身上呢?」
「聖手醫隱」城府較深,閱歷見聞自是高過方雲飛多多,他凝神忖思了片刻,才道:
「請恕晚輩愚蠢,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老伯。」
宏普大師頷首應道:「好,你說罷。」
陸天霖道:「此間皆非外人,晚輩直言自是無妨,據晚輩所知,殺害二弟夫婦之人,兇手雖是『燕趙雙凶』但元兇卻是另有其人,以老伯你老人家的德望,與雙凶絕不可能結仇,縱然以前教訓過他們,量他們也不敢公然向二弟尋釁,更不用說以兵刃相見了……」
宏普大師點頭道:「不錯,老衲當年行道江湖,武林中哪有『燕趙雙凶』的名字?我們年齡相左如此,自是不會跟他們結怨成仇了。」
暗玉琪滿臉憂戚的道:「大伯說另有元兇,想必定是那人銜恨所為。」
陸天霖望了傅玉琪一眼,微微搖頭,道:「此說也不可能,縱然說當年老伯威鎮武林,但老伯行道,也不過是在江南、中原一帶,跟他又怎牽扯在一起呢?」
宏普大師臉色微動,望了望傅玉琪,又轉臉對「聖手醫隱」道:「以賢侄所猜,那幕後主持其事的元兇是誰?說來與老衲聽聽,要是你所說不錯,老衲也就毋須再事隱瞞,就把這般往事說與你們……」話到此,倏然止住,轉臉對「瞎仙鐵笛」羅乙真道:「不知那位朋友來了……」
話未完,陡聞前山傳來一聲獅吼。
靜心道姑對貞兒道:「貞兒,你去看看去。」
「聖手醫隱」為人最是心細謹慎,他一見貞兒立起身子往外走去之際,忙的起身道:
「貞姑娘,我陪你一道去走走。」
這正是「聖手醫隱」的謹慎之處,他自從初到黃山之時,義弟方雲飛就發現一老者與一少女,前來查尋琪兒下落,聽來人口氣,正是暗算二弟的仇人,這時山外突然來人,不知是友是敵,讓貞兒一人前去,實是放心不下,這才起身,陪著貞兒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