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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果老」孫公太微微一笑道:「方才你們所說之話,老朽完全聽到了,這時你忽然出爾反爾,不過是老羞老怒而已,現在既然雙方不太傷和氣,依老朽之見,不如就此罷手,俗語說得好,忍耐為福,但不知邱兄以為如何?」
邱三波冷哼了一聲,蛇頭杖在地上一頓,道:「孫老二,你對我邱某人說的話,難道是頂著你們八義山莊的名號嗎?」
「白眉果老」謙道:「不敢,不敢,這完全是老朽為著雙方著想……」
邱三波一翻三角眼道:「哼,你也不必客套,我也早已知道,你們這幫打著俠義道德的招牌,從沒有把我放在眼下……」頓了頓,又冷哼一聲,重重的道:「孫公太,我實對你說了吧!你不用說沒有仗八義山莊來唬人,縱然是你們八義全算上,難道我邱某還怕了你們不成,現在咱們把話說明,你若是知趣,識時務的趕快走你的路,我邱某人的事,可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如若不聽我這句忠告,那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哼哼,那就說不得了,那可不能怨我邱某人不認識人,我只好把你當仇敵相待了……」說罷一陣狂傲的激笑。
「豫南雙傑」,雙雙上前對「白眉果老」抱拳一禮道:「孫老前輩,俠情可感,但此事還請孫老前輩不必拖入混水,這事情,我兄弟已認命,但是老前輩這番厚情,我兄弟永銘五內,只要今日不死,定當親趨八義山莊叩謝就是……」
「白眉果老」孫公太捋髯仰首呵呵一陣大笑,道:「兩位老弟也太看不起我孫某人了,你認為我孫老二是怕人的嗎?就憑他那七毒燕尾針,就准能把我們八義山莊嚇跑嗎?今日之事,不遇上,那是沒話可說,既給我孫老二遇上了,那麼我孫某人雖然年邁無能,但這份江湖道義還有,說不得總要弄得水落石出,明辨是非來。」轉頭對邱三波,道:「邱三波,咱們八義山莊不過是浪得虛名,你大可不必心存什麼顧忌,今天,你怎麼樣,你也不必客氣,連老朽一併算上好了……」
「陸地神魔」邱三波嘿嘿冷笑,像幽靈一般的向前悠悠踱了兩步,道:「孫老二,這話可是你說的,你這叫壽星老兒吃砒霜,是活膩了,只可怨不得我……」話尚未畢,一欺身,蛇頭杖一擺,已踏步上前,杖頭一點,直向「白眉果老」孫公太「將台穴」點到。
「白眉果老」腳一滑,正待翻手抽取兵刃,那一旁「豫南雙傑」,已齊喝一聲,道:
「孫老前輩請讓一步,對付這種不講江湖道義的東西,我們愚兄弟或能擔待得下來,萬一我們兄弟接不下來,再煩老前輩出手吧……」二人口中說話,人已雙雙躍到。
「飛刀鎮三山」江成金環刀「嗆啷啷」暴喝,直削邱三波左肩。
「鐵臂金剛」陳炎山打龍棒挾著強猛的勁風,呼呼由右側攻到。
「陸地神魔」一杖已出,這時左右受敵,而且來勢凌厲,自是不敢大意,蛇頭杖一變,演出「楊家槍」的槍法,一招「昂首擺尾」,分向左右攻到的刀棒架去。
「飛刀鎮三山」心知邱三波手中蛇頭杖比自己手中的兵器來得沉重,這時見他揮杖向自己刀上迎架而來,忙的一撤刀勢,身子疾矮。
邱三波用出「楊家槍」槍法上一招「昂首擺尾」,正是一招兩式,一式硬向江成迎擊,另一式雖向陳炎山架去,但他自知臂力沒法與年輕力猛的陳炎山相比,所以這一式卻是個虛勢。
陳炎山不知他用法的詭譎,只道他真的向自己兵器上迎來,是以力注雙臂,招式不變,嚴陣以待。
那知邱三波一招明式逼開「飛刀鎮三山」江成之後,迅即收招,撤回右邊的杖勢,人卻向江成那方逼去。
江成方才撤招避敵,及見邱三波長避二弟陳炎山沉猛的棒勢,膽氣大振,雙刀一緊,一招「鸞翱鳳翔」,舞起兩堆精芒逼人的刀幕,反向「陸地神魔」逼去。
「鐵臂金剛」陳炎山原以為邱三波會向自己迎架,是以運力相迎,那知敵人原是虛招,這時見師兄江成及時反逼,立時雙腕一抖,打龍棒呼呼風響,勢可撼山的一招「直搗黃龍」
猛向中盤點到。
要知「飛刀鎮三山」江成與「鐵臂金剛」陳炎山二人,一師相傳,藝成之後,二人又同在外行道,出手過招,心意早已相通,此呼彼應,聯手的功能,發揮到巧妙的地步。
二人這一左一右,以「鸞翱鳳翔」與「直搗黃龍」嚴密而凌厲的招法分別攻到,要換了差一點的人物,定必受創當場,可是「陸地神魔」邱三波乃四怪之首,身歷的陣仗,已不知多少次,經驗富豐,雖遇險招相逼,依然一絲不亂,且能在急中生出急智。
只聽他輕嘯一聲,蛇頭杖一縮,往地上一點,雙臂一注力,人已借那枝豎立地面的蛇頭杖之力,凌空倒豎杖上,讓開「豫南雙傑」的合襲。
「白眉果老」孫公太靜站一旁觀看,一見邱三波能從容化去「豫南雙傑」的力招,不由得在心裡叫了一聲:「好,邱三波果然名不虛傳,真的不含糊……」
那邊邱三波避開攻擊之勢,連喘息都不喘息,人在半空,身形一變,拔杖飄落,人尚未落實地,猛抽身揮杖,一招「狂飆千里」,勁風籠罩六尺方圓之內,排山倒海的橫掃而至。
「飛刀鎮三山」江成因兵刃上克制的關係,自不便與他硬拚,見他來勢過於兇猛,倏的一收雙刀,提吸一口真氣,雙足點軟,倒躍出去六尺多遠。
邱三波杖勢如潮,洶湧翻至,直向陳炎山擊去。
那陳炎山年青好勝,心裡暗暗忖道:「我這條打龍棒,乃精鋼柔銅打成,在力道上,也不見得就輸給你,我倒要跟你碰碰看。」
他這意念,只是在心中和腦際一閃,心念既定,雙手執棒,身形猛向下一坐,以「大騎馬」的身式穩定下盤,打龍棒一招「獨柱擎天」,峙如山嶽,就在他-勢方定之際,只見黑光一掠,蛇頭杖已至。
但聽一聲沉濁的悶震之聲,人影閃動,已各自分開出四尺多遠。
邱三波原是雙手杖,一接觸之後,只覺心頭一泛,血氣上涌,喉頭髮甜,口內發乾,就想吐,但他乃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忙的緊閉雙眼,納氣歸原,才把持住,但雙手卻是一陣燒麻,幾乎要脫手棄杖,就在這一瞬間,心一橫,放開痛疼欲裂的左手,只讓右手持杖,退出八尺,心中不由大感驚駭,心想:我以多年的內力,擊出這一杖,那知竟吃了這等大虧,看來這「豫南雙傑」倒真不是浪博虛名,泛泛之輩可比了。他想到此處,不由微張雙眼,向「鐵臂金剛」陳炎山看去。
原來陳炎山棒杖一接之下,也覺著身如雷殛,自己全力施為的「大騎馬」式,依然站立不穩,這時他尚不知邱三波的反應如何,只知他杖勢如狂飆一般襲來,令人呼吸窒息,自己下盤一失去重心,自然不敢停留在敵人的杖風圈內,立時就地打了兩個滾,翻出去五六尺開外。
待他立定之後,才覺得胸口悶窒,雙手無力,幾乎連使用多年的打龍棒也無力把持一般,連忙松卸去雙臂上的勁道,手支著打龍棒,靜站那裡,暗中調運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