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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醉儒」一晃腦袋,嗯了一聲,道:「孫兄說的倒真是實情,回去之後,確有不少事待辦,不過,到那時,我們只要沒有什麼大變故,縱然不能全到,說不得總要來幾個人,湊這場熱鬧。」
「白眉果老」孫公太一聽「江南醉儒」這幾句話,正是自己不便啟齒的相求之言,心中聽的實是高興,當下應道:「如蒙幾位大俠肯光臨小莊,那真是求之不得之事。」
靜心道姑道:「現在彼此休戚相關,也用不著如此客套,貧道也久未歷涉江湖,八月中秋你們之約,也可算是難得的盛會,到時我只要抽身得開,少不得要來助陣的。」
「瞎仙鐵笛」羅乙真卻轉臉對「聖手醫隱」道:「來日『九陰教』與洞庭『八義山莊』之約,那莫幽香身為『九陰教』教主,絕不會輕易出面,那『燕趙雙凶』必定是要到場的,陸兄以前就曾下過苦功,潛煉雙凶歹毒的暗箭的解藥,此番必是要用得著,趁這段日子,陸兄不妨多煉製一些,以待備用,不知陸兄以為如何?」
「聖手醫隱」陸天霖,道:「老前輩所說極是,當遵命再配製一些應用就是。」
又談了一陣,方始安息。
「白眉果老」與「醉拐李」又在黃山盤桓了三天,這才告辭出來,轉返洞庭石城山「八義山莊」而去。
自「白眉果老」孫公太與「醉拐李」司徒雷走後「聖手醫隱」陸天霖就專心配製那「子母-火彈」和「九陰沙」的解藥。
宏普大師對傅玉琪自是萬分疼愛,就是對貞兒與龔小琬也是極為喜愛,老人家常常指點他們的武學。
傅玉琪自服下「玉溪真人」靈藥之後,真是功參造化,伐毛洗髓,再加上宏普大師授以上乘修為妙法,藝業猛進。
羅乙真與靜心道姑也深知此番「九陰蛇母」莫幽香,重現江湖,手創『九陰教』必然要尋羅乙真,以報當年之仇,同時為了使兩部遺散在外間的秘-,重歸黃山,不致貽禍武林,二人也時常至「紅花潭」談劍論道。
「江南醉儒」雖然是遊戲人間,不拘小節,不過礙著武林前輩宏普大師,也就不得不稍事收僉,平時只是跟三個年輕人說說笑笑,間或也考驗考驗他們的「伏龍八掌」。
這樣平靜的生活,最是容易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六月伏天。
六月盛暑,驕陽火傘,已然是炎熱天氣,不過這「白象崖」乃是黃山背陽之處,又因地勢很高,在這酷暑盛夏,還有幾分清涼意味。
這一天宏普大師對「瞎仙鐵笛」道:「老衲自離西湖韜光,一晃就已多年,現在離八月中秋尚遠,老衲突有倦鳥之意,頗想返韜光一睹舊日棲息之所,說不定在中秋之前,老衲會趕到洞庭,如若不去洞庭,亦必有信與你連絡。」
「瞎仙鐵笛」知老和尚閒雲野鶴,不敢強留,只得率眾送出「白象崖」。
宏普大師又向「聖手醫隱」陸天霖及傅玉琪,問了慧兒的形貌,然後才飄然離去。
傅玉琪自被「瞎仙鐵笛」救上黃山,羅乙真對他痛愛備至,而師兄「虬髯神判」待他尤其愛護,這種愛在傅玉琪的心田裡,雖然溫馨可貴,但與骨肉天性之間的親情相比,總似差缺一層,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微妙。
是以,傅玉琪與宏普大師雖然相處僅僅幾個月,這時對他外公的又飄然離去,又不禁油然生出許多孺慕之情,一時間又覺悵惘不寧。
「江南醉儒」因自己懶散無羈,所以不收徒弟,但對傅玉琪卻特別喜愛,雖然沒有表明,但私下早已有意把自己一身藝業,傳授於他,因之對傅玉琪的生活,更是關心。
這時見他面帶憂戚,就知他心中之事,當下跟「瞎仙鐵笛」暗中商量,打算帶傅玉琪出去走動走動,免得把他悶在家裡,郁出病來。
「瞎仙鐵笛」自然愛徒心重,同時他心中也在打算:傅玉琪自服下「玉溪真人」靈藥,又經宏普大師與自己真元渡引,再經幾人朝夕琢磨,武功定然精進不少,如今「江南醉儒」
自願帶他出外閱歷一番,增長一點見識,自無什麼不好,何況他一身血仇未報,讓他多在外觀摩觀摩也是甚為需要之事,所以「江南醉儒」一提此事,羅乙真滿口答應。
第二天「瞎仙鐵笛」著「虬髯神判」將傅玉琪叫到面前,道:「琪兒,你一身血海深仇,想你已全然明白,雖然有道:『父仇不共戴天!』但是凡事也應權衡輕重利害『佛心島主』如今隱隱領袖關外武林,人望勢力,不是輕易能夠推拖得動,所以你務必要忍耐一時,不可輕舉妄動,要知這魔頭不用說你,就連為師我也不敢輕視於他,這種情形,你大概也全聽到了?」
傅玉琪見師父跟自己說了這些話,一時摸不清用意何在,不由含著淚,點了點頭,道:
「琪兒知道。」
「瞎仙鐵笛」嗯了一聲又道:「你能識大體,知道長輩的苦心,那就很好。」頓了頓,接著說道:「如今那『佛心島主』不但雄踞關外,且有窺視中土武林的野心,現在你外公萬老前輩隱去了三十年,如今又重履江湖,看來你家之事,多則三年五載,少則一年半載,也或能就可有個了局。」
傅玉琪躬身道:「到時還望恩師作主。」
「瞎仙鐵笛」微微笑道:「傻孩子,你家之事,已關乎當今武林的毀存,為師力薄德淺,哪裡能作得了主,好者有你外公萬老前輩重出,據為師所知,他老人家在今天武林道的人物來說,可真稱得上碩果僅存的前輩人物了,此番他老人家能毅然暫舍清修,重現江湖,這場大的劫運,或可轉變,到了那時,也正是你伸報血仇之日。」
傅玉琪垂首聆聽。
「瞎仙鐵笛」伸手摸了摸傅玉琪的頭,道:「今天為師不殫的為你解說,就是知道其中關係,既不可暴氣妄動,亦不能喪志自棄。」說到這裡,望著傅玉琪,慈愛的道:「這幾天為師見你神志悵茫,怕你年輕人,心裡擱不住事,所以你高師叔跟我提起,想帶你出外走動走動,也好藉此增長點閱歷……」
傅玉琪抬起濡濡淚光的秀目,嘴唇剛一張動。
「瞎仙鐵笛」羅乙真,未容他開口,便伸手阻道:「你不要說,為師知道,咱們練武之人,除了練力、養氣、運功之外,最重要的還在經驗火候,我雖知你近來功力略有進益,但是究竟還欠膽識與經驗,既是你高師叔看重你,也正是你的福份,我已答應了他,讓你跟他出去走走,只要你能事事聽話,為師也就放心了。」
傅玉琪雖然有些留戀,但他究竟稚氣未脫,他想起「江南醉儒」那種和藹、滑稽的為人,也就不禁有點心動,只用眼睛對師兄「虬髯神判」看了一眼。
「虬髯神判」對這位與自己年齡相差一大截的小師弟,一向待他如子如弟,這時見他對自己一望,忽感覺到讓他出去走動,甚是有點不放心,不由心中一動。
正在此時「江南醉儒」踱著方步,走了進來。
「虬髯神判」一見「江南醉儒」進來,轉臉說道:「高師叔此番帶琪弟出去,弟子也想跟師叔同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