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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兒知它是見小琬是生人,所以才做出這種怪相,望著小琬笑了笑,道:「你不看這東西怪像難看,跟它處熟了,倒真聰明好玩呢!」
說著雙手在它們頭上輕輕摸撫了幾下,指了指小琬道:「龔姑娘是咱們家裡人,以後見了可不許再做鬼臉了,叫人看得你們這醜樣,都要嘔了。」
說的幾個人一齊笑了起來,大黑與小黑一見幾人在笑,竟也在一旁拍腿亂跳,也彷佛是極開心一樣。
「江南醉儒」用手朝前一指,道:「去吧,不要在這裡礙事了,快去報個信,就說我們回來了……」
這兩頭猩猩竟是領會得人的心意,吱吱喳喳的亂了一陣,大黑牽著小黑,轉頭就跑,它們高興得也不擇路,攀樹越嶺而去。
幾人先逕往「靜心廬」因二猩早回來報過信,二頭猩猩已在門外相候,剛跨進小圃,珊兒已出來相迎。
她見了「江南醉儒」恭恭敬敬的見過禮,又向傅玉琪、貞兒、小琬淡淡笑了笑,又對小琬看了一眼,然後低頭轉身向內緩緩走去。
幾人進內,靜心道姑迎出來笑道:「好一個斯文的讀書人,竟跑到我『靜心廬』干起拐帶人口的勾當來了……」
「江南醉儒」笑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你這老道姑真的不知好歹,你可瞧瞧清楚,我是拐帶你的人呢,還是來送人給你?」
靜心道姑一聽「江南醉儒」話因,知道話中有話,朝著小琬望了望,笑道:「你這窮秀才,可惡透了頂,明知我這兒『靜心廬』可就偏不讓我靜心,三番兩次的跟我添麻煩……」
靜心道姑話還未完「江南醉儒」雙手直擺嚷道:「慢來慢來,這帽子可不能往我頭上叩,我也不能領你這麼多的人情,這次我可是受人之託罷了。」轉臉對小琬道:「琬兒過來,叩見你師叔祖。」
靜心道姑一聽這種稱呼,便不由的怔了怔,迷惑的望著「江南醉儒」。
「江南醉儒」道:「進去再談吧!」
幾人入室之後,珊兒送過了茶「江南醉儒」這才將小琬的事說了一遍,並說「瞎仙鐵笛」的意思是想把小琬交給靜心道姑,以收默化之效。
靜心道姑聽得小琬身世之後,對她極為憫憐,不由得生出了喜愛之心,拖過她的手來摸撫,感嘆的噓了一陣,微微沉思了片刻道:「走,讓你見見你親父去吧!」
小琬聽靜心道姑提起見她父親,腦子嗡了一陣,臉上起了幾種變化,也不知是喜,是悲,還是緊張……。
靜心道姑向琬兒囑咐了幾句,領著幾人向「白象崖」行去。
不大工夫,那幾間茅屋便已在望,遠遠就見「虬髯神判」龔奇、「聖手醫隱」陸天霖、「金翅大鵬」方雲飛三人在草坪上,傅玉琪心道:「我啞師兄倒跟我大伯父和三叔處熟了呢!」
幾人又走了一會,已到坪前「聖手醫隱」等也住手迎了過來。
傅玉琪趕上前拜見了陸天霖和方雲飛,正待見「虬髯神判」猛然間「虬髯神判」跨前兩步,一把拖住了傅玉琪道:「你這孩子太淘氣了,害得我們好操心……」
傅玉琪在「虬髯神判」一開口之時,就驚異得睜大眼睛,張口結舌,只「哦」了兩聲,竟自無法說出話來。
要知道傅玉琪雖是「瞎仙鐵笛」羅乙真的徒弟,可是大都武功還是這大師兄所教,雖然兩人年齡相差甚多,可是這位大師兄對這小師弟卻是喜愛萬分,那一份愛,可以說是揉合了父、兄之愛,雖然別離時短,這時相見,兩人心裡的高興,依然到了極點。
傅玉琪猛然聽得大師兄開口說話,心裡是驚喜交集,卻呆呆的望著「虬髯神判」發愣。
這時不獨傅玉琪感到驚奇,就是「江南醉儒」也在一旁看的大感迷惑。貞兒快活得跑了過去,雙手抱住他的腰,嬌嚷道:「大師哥,好啦……」
靜心道姑嘆息了一聲,道:「這也難怪你得高興,就是你師父他回來,也一樣要喜歡得發瘋……唉,這全是你大伯父的辛勞……」
「虬髯神判」推開抱住腰身的貞兒,口中「啊呀」了一聲,伸手一指,向倚在「江南醉儒」身側的小琬喝道:「你是誰?你是誰?琪弟,她是誰?快告訴我……」「虬髯神判」驟見小琬,腦際閃掠過痛苦的往事,使他大感驚駭。
靜心道姑上前一步,安慰他道:「你且不要驚恐,有很多話讓我進去慢慢對你說。」說罷手牽著小琬,同進了茅舍。坐定之後,對「虬髯神判」道:「這孩子已得你師父准許,並把她交給了我,所以這事我自不能旁觀不問,凡事皆有命定,你也不必過於難受。」轉臉對小琬道:「來,孩子,這,這就是你生身親父,快去拜認吧!」
琬兒痴痴的望著「虬髯神判」伸手解下一塊白脂佩玉,雙手捧著,秀目中,淌下兩串淚珠,只叫了一聲:「爹!」口唇抖顫,便泣不成聲的跪拜下去。
「虬髯神判」一陣抖顫,見小琬手捧自己當年佩玉,跪在自己足下,臉上肌肉一陣痙攣,陡然喝道:「孽種!孽種!」猛的一抬右腳,直踢過去。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連「江南醉儒」、靜心道姑想救也來不及,小琬更是毫無防備,只聽「啊唷」一聲,已被踢出五六尺遠之外。
小琬心裡一陣酸痛,淚水像湧泉一般,汨汨流出,坐在地上惘然地楚楚的望著「虬髯神判」在抽噎。
這時「江南醉儒」、靜心道姑以及貞兒等,都已驚得離座起身,準備去扶小琬,霍的人影一閃,捷如石火「虬髯神判」已似瘋狂一般的直撲過去,雙手抱著小琬泣道:「孩子,可苦了你了……」說罷,嚎啕大哭起來。
這乃是一種骨肉天性,也是人間至情的流露。
「江南醉儒」讓二人盡哭了一陣,才將巫山之行的事,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
靜心道姑也把「聖手醫隱」如何採藥,如何替「虬髯神判」治療殘毒之事詳細說出。
小琬又取出「玉蜂娘子」留下的解藥,帶著淚盈盈笑道:「爹爹病既然好了,那這藥也不要了。」滿臉不知如何處置的茫然之色。
「聖手醫隱」笑道:「久聞令堂善解奇藥,此物或另有用途,姑娘暫且留下。」
閒話中,又談到巫山之事「金翅大鵬」方雲飛性子尤為豪爽,同時這段時日中,與「虬髯神判」相處得甚好,忍不住問道:「據高前輩說來,琬兒竟得到『千愚書生』老前輩寶-上的武學,那麼江湖上傳言她娘獲有寶-自是不假,不知龔兄是否知道內中詳情?」
「聖手醫隱」道:「這確是一段武林軼聞,龔兄果真知道……」
靜心道姑接道:「這不但是武林中一件大事,而且與我黃山有著極重要的源淵,你師父就為了要收回來那三冊東西,幾至廢寢忘食,我倒也想聽聽內中情形哩。」
貞兒是最愛湊熱鬧,一見連師父都如此說法,更是高興,在旁邊一股兒的催道:「大師兄,你說嘛,大師兄,你快說嘛!」
「虬髯神判」龔奇望著小琬,沉思半晌,才說道:「唉,這話說來很長……說出來還請二位師叔不要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