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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慕文聽得呂瘋婆報出名號,心中大吃一駭,但此時已自分必死,倒也甚是平靜,當下冷冷一笑,道:「原來是呂老前輩,如若死在你老人家手下,也不辱沒了龍慕文這三個字,但我有一點不明白,我龍家與老前輩並沒有什麼過不去之處呀!」
呂瘋婆冷冷的顫顫的道:「今天我老人家為了創建九陰教五嶺分堂,所以供你的紅貨一用,只要你痛痛快快的答應,我老人家不獨不為難你,而且還少不了你的好處。」
「江南醉儒」與「虬髯神判」聽得心中暗道:這「九陰蛇母」莫幽香果真厲害,怎麼把江湖上這些出名的怪物全收羅了呢?
龍慕文這時既已視死如歸,豪氣大壯,聽她這一說,當下「呸」了一聲,高聲喝道:
「老妖婦,你別做夢,只要你龍大爺三寸氣在,你休想碰它一碰!」
呂瘋婆聽他出言相罵,臉色一變,手中竹杖一頓,冷哼一聲,道:「這是你找死,可怨不得我老人家了,你就請進招吧!」
龍慕文揮動匕首,猛向呂瘋婆衝出,他此時已存心拚命,進招兇險無比。
呂瘋婆見他全力刺來,也不拒擋,冷冷笑道:「念你是一個晚輩,我在十招之內,絕不還手,你若能在十招之內,把我刺死,那就是你的造化。」說話身形疾閃,已繞到龍慕文身後。
龍慕文一昧猛攻,她的話連聽也沒有聽,一刺不中,二招又到。
二人這一動手,鏢局之人雖然適才龍慕文說過,不干他們之事,但這些人全是熱血漢子,講的是血性義氣,那裡能袖手不管,一見二鏢主跟人拚命,也各抄傢伙,躍上前去,九陰教也自有人上前應戰,登時殺成一片。
那靜站一旁的玄衣黑婦,這時也長嘯一聲,東躍西縱,上前助陣,但見她手揚之處,鏢局便有人摔倒地上。
暗玉琪忍不住扯了扯「虬髯神判」問道:「大師兄,這女人難道會邪法嗎?」
「虬髯神判」凝神對那女人瞧了一陣,道:「這女人乃是呂瘋婆的女兒,人稱『聞香索魂』,善於施放一種迷香,我雖未見過她,卻知道江湖上有這麼一個人。」頓了頓,又道:
「如果師弟以後遇上她,只消事先將鼻子塞起,她那香就沒用了,至於她手底下功夫,那就平常了,你在這裡不要動,待愚兄前去把她收拾了再說。」說話間,朝著「江南醉儒」望了望,似等待他的應允。
「江南醉儒」生平嫉惡如仇,他追蹤下來,自是不會袖手旁觀,不過如若不是呂瘋婆自報九陰教的名號,他可能遲一點出面,既然呂瘋婆自認是九陰教的堂主,是以絕不能再叫鏢局吃虧,他一見「虬髯神判」望著自己,在徵求同意,當下點頭囑道:「這母女兩個,頗不好惹,你自小心。」
「虬髯神判」多年未能痛快的一現身手,這時見「江南醉儒」滿口答應,不由豪氣油生,立即大喝一聲道:「雙龍鏢局的朋友,不必驚慌……」聲音未落,身形一長,由樹上疾撲而下,迅如墜星,直落到「聞香索魂」呂寶瑛身前。
他人尚未落實,右掌已擊出一股勁風,同時自己搶了上風頭站下。
「聞香索魂」呂寶瑛沒有料到會突來高手,被「虬髯神判」掌風一震,腳下一浮,直退出四五步,才-立身形,抬頭一看,只見來人神威凜凜,不由心中一駭,但她此時仗著有母親在場,一翻三角眼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多管我們的閒事?」
「虬髯神判」冷冷一聲長嘯,手捋虬髯,道:「我是專管人間是非善惡,承蒙武林朋友的抬愛,稱我一聲『虬髯神判』這名字你總該聽見過了吧?」
「一杖追命」呂瘋婆與龍慕文十招未過,她因講過讓他十招,是以還未還手,她突見有人由樹上飛下,見來人身法,就知來了高手,正想毀食前言,舉杖襲擊龍慕文,忽聽來人竟是黑道克星的「虬髯神判」,不由得心裡一怔,當下撇開龍慕文,竹杖一點,人已躍到女兒身前,對「虬髯神判」打量了一番,道:「你果真是羅大俠的門下嗎?」
「虬髯神判」因她也是一位武林前輩,也很客氣的答道:「不錯。」
呂瘋婆道:「我老婆子與你們黃山一支,素無恩怨,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何苦來管這筆閒帳。依老婆子說,我們兩家還是保持這份交情,你自請便,那我老婆子心裡定然不會忘了你這份盛情,又何必為了他人之事,傷了彼此的和氣呢?」
「虬髯神判」哈哈一笑道:「本來咱們也不願多管閒事,但你不該鬼鬼祟祟戲弄於我,更不該投身九陰教,為虎作倀,荼毒武林,如果你能及時退出九陰教,放人家鏢車安穩過境,那麼我也絕不伸手多事。」
呂瘋婆也冷冷笑道:「你雖是一番好意,但是我老婆子作事,一生還未聽過別人的,你對我說這話,不覺著是自不量力嗎?」
「虬髯神判」冷哼一聲道:「我念你也是位武林前輩人物,成名不易,才這等忠告於你,如果你執迷不悟,那也怨不得別人了。」
呂寶瑛見「虬髯神判」對呂瘋婆如此指責,不由心中激起一股怒火,當即叱喝一聲,道:「你住口……」雙掌一翻,向「虬髯神判」劈出一掌。
那呂瘋婆也一頓竹杖,杖交左手,右掌疾揚,同時向「虬髯神判」襲到。
「虬髯神判」虎吼一聲,縱起六七尺高,雙臂倏分,兩掌各拍出一股勁力,由上而下,分向襲來的掌風壓去。
「聞香索魂」呂寶瑛,掌上功夫,那裡是「虬髯神判」的對手,只覺自己擊出的掌力,與「虬髯神判」壓來的勁道一接觸,立時感到一種千鈞的反彈之力,直向自己逼來,腳下幾乎立站不穩,忙的一僉心神,提聚內元,勉力接了一掌。
「一杖追命」呂瘋婆右掌與「虬髯神判」的掌力一接,也微微感到一震,冷哼一聲,道:「羅瞎子真的教出個好徒弟來了。」
「虬髯神判」與她一接掌力,也不由暗道:「看不出這老婆子外貌這等龍鍾,手上的力道卻很不弱呢。」
三人對掌之後,呂瘋婆冷漠的道:「你不要仗著你師門嚇人,我老婆子可不吃這一套,你膽敢伸手管我之事,也是你自尋死路,怨不得我老婆子欺侮後進了。」猛的左手一掄,已把竹杖遞到右手,衣袖拂動,竹杖已如出洞的毒蛇點出。
暗玉琪見師兄分敵二人,同時已佑老婆子手中竹杖是有名的「一杖追命」狠毒兵刃,心裡一急,怕師兄背腹受敵,無暇應付,當下丹田一提,雙足微微用力一蹬,自半空躍下,手中銀笛一划,笛孔激起一陣清脆的嘯聲,笛勢倏的下沉,已將呂瘋婆點向「虬髯神判」的竹杖隔住。
「一杖追命」呂瘋婆只覺這一隔架之力,是平生罕逢的高手,只道黃山的「瞎仙鐵笛」
羅乙真現身出手,心中不由悚然一驚,轉臉一望,來人竟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心中一陣驚問道:「你這娃娃是何人門下?為何也來管這種閒事?」
暗玉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你今天打劫鏢車,就是盜賊,人人可得誅之,何必問我師門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