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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南雙傑」聽得一怔,齊聲問道:「暗器打中奶什麽地方,怎麽我們就沒有發現?」

    那少婦苦笑一下,答道:「我中的不是普通鏢、箭之類的暗器,而是江湖上最為歹毒的『燕尾追魂針』!」

    「豫南雙傑」吃了一驚,怔了半晌說不出話,原來那「燕尾追魂針」是江湖四怪之一「陸地神魔」邱三波的獨門暗器,江湖上黑白兩道,只要聽到「陸地神魔」邱三波幾個字,無不退避三舍。「燕尾追魂針」更是武林道上聞名喪膽的暗器,號稱武林三絕暗器之一,這少婦如果真的中了邱三波的「燕尾追魂針」端地無法救得。

    足足過了有一盅熱茶時間,江成才帶著滿臉不信神氣,問道:「想那『陸地神魔』乃是名滿江湖的四怪之一,不知何以會對你下手。」

    那少婦見兩人滿臉懷疑,心知再說兩人也不會相信,慘然一笑,道:「請恕難婦所中暗器之處,不便示人,兩位救助之情,只有期諸來生報答了。」說罷,又微微一聲嘆息,閉上眼睛。

    陳炎山輕輕一拉江成,退到室外,低聲說道:「師哥!這女人來路確實有點怪道,但咱們既然出手救了她,總要盡到心力,陸老英雄見多識廣,而且又善醫各種毒症,不如雇輛車子,把她一起帶到隆中山去如何?」  

    「飛刀鎮三山」略一忖,答道:「不錯,陸老英雄醫道通神,料必可醫好她的傷勢,咱們帶去也好。」兩人定了主意,立即吩咐店小二僱車備馬,匆匆用過飯,冒風雪兼程趕路。

    興隆集距離隆中山還有兩三百里行程,沿途雖然兩番易馬,但趕到隆中山時,已是臘月初六,陸天霖壽辰已過,但見山道上人馬不絕,盡都是拜壽賦歸的武林豪客,雙傑心中不禁暗叫慚愧。

    兩人縱馬催車,急奔松竹坪,剛到莊門外面,陸天霖已得報親迎出來,雙傑翻身下馬,長揖拜道:「愚兄弟拜壽來遲,已覺汗顏無地,怎敢再勞大駕親迎。」

    陸天霖一拂花白長髯,還了一禮,哈哈大笑道:「兩位賢弟跋涉長途,小兄心已難安,拜壽實難擔待,寒舍已備水酒,替兩位洗塵接風。」

    江成回顧身後馬車一眼,說道:「愚兄弟縱然糊塗,但也不致誤過老前輩的壽辰,只因在旅途之上,救得一個傷勢垂危婦人,所以來遲一步,尚望老前輩見諒才好。」

    陸天霖聽得一怔,忙道:「既是有受傷之人,快些搭入舍內。」話一落口,立時有四個壯漢,搶出門外,打開車上垂簾,把那受傷少婦,抬入了宅內。

    陸天霖果然是俠心仁腸,把「豫南雙傑」讓入客廳後,顧不得和兩人寒喧,立即抽身去看那少婦傷勢。  

    這時,客廳中還留有很多拜壽客人未走,大都和「豫南雙傑」相識,紛紛和兩人招呼問詢。

    約有一刻工夫,陸天霖臉色十分嚴肅的重返客廳,目注「豫南雙傑」說道:「那少婦傷勢極重,救治已是不易,但兩位賢弟俠骨熱腸,能把她送到我陸某人處,小兄自當竭棉薄,悉心療治,不過要請兩位賢弟給我說明救助她的經過,我才好下手。」

    「飛刀鎮三山」江成,嘆口氣答道:「愚兄弟因家中出了一件意外麻煩,致延誤預定行期,等到事情了結,距老前輩壽日,只餘下了兩天時間,愚兄弟只怕誤了老前輩的壽辰,只得日夜兼程趕路,行經桐柏山下,在大雪中救得了這位少婦,當時愚兄弟只想把她送到一處人家安頓下來,立時趕路,哪知她傷勢竟是十分嚴重,又自稱身中當代江湖四怪之一,那「陸地神魔」邱三波獨門暗器『燕尾追魂針』。愚兄弟久聞那『燕尾追魂針』乃是江湖三大絕毒暗器之一,武林道聞名喪膽,如果她不是說的謊言,絕非一般大夫能夠醫得,故而把她帶來松竹坪,愚兄弟拜壽誤期不算,又憑添給老前輩來一陣麻煩,好生慚愧。」

    陸天霖臉色十分凝重的點點頭,道:「她說的不錯,確實中了邱三波的獨門暗器『燕尾追魂針』!」

    此語一出,大廳上群豪登時一呆,就連「飛刀鎮三山」江成,也不覺為之一怔,他剛才雖然侃侃談起少婦自稱身中邱三波獨門暗器之事,但他自己心中實不相信,大廳上群豪都聽在耳中,亦無一人覺得那少婦之言可信,皆因「陸地神魔」在江湖聲名太大,都想他絕不會和一個婦人動手,即是動手,也不致施用暗器。  

    現下聽得「聖手醫隱」一言證實,大家都不覺心神一震,陸天霖目光橫掠大廳群豪一眼,手拂著長髯,又道:「邱三波名列四怪之首,行事最是偏激,他一生中最恨別人伸手管和他有關之事,但老朽又不能見死不救,救則難免和「陸地神魔」結怨。」

    群豪相顧愕然,無一人敢挺身答話,只因那邱三波名頭太大,當場群豪都自知惹不起,是故,全都啞然無言。

    陸天霖淡淡一笑,道:「邱三波縱橫江湖,威震四海,出了名的手狠心辣,各位縱願相助,亦是力難從心,老朽現下希求各位幫忙的,並非是拒敵邱三波日後來此尋仇之事,只望各位在離開我松竹坪後,不要談起今日事情,老朽就心感意足了。」

    「飛刀鎮三山」江成突然搶前一步,躬身對陸天霖一個長揖,說道:「老前輩俠膽仁心,早已為武林同道敬仰,不過這件事牽涉太大。「陸地神魔」氣度狹小,江湖道人盡皆知,救人固是要緊,但似不應擔當這大風險,再說老前輩和那受傷少婦素不相識,煩惱全是我們兄弟帶來,追本溯源,事情該由我兄弟出面才對,請老前輩把那受傷小婦交由我兄弟帶走,免得給老前輩留下無窮禍患。」

    陸天霖縱聲一陣大笑,氣發丹田,聲如龍吟,震得大廳上屋瓦作響,群豪只覺那長笑聲中,含有一種奪人的氣魄威力,入耳驚心,知是一種極高的內家氣功,無不折服異常。  

    「聖手醫隱」長笑落後,臉色十分肅穆的望了「豫南雙傑」一眼,說道:「兩位未把那受傷少婦到我松竹坪前,老朽自是無權過問,既然送到了我松竹坪,事情就算落在我陸某人的肩上,見死不救,豈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徑,縱然結怨『陸地神魔』老朽亦在所不惜,今天,我已年滿六十整歲,一個人活過花甲,死復何憾,各位縱肯守口如瓶,不談此事,但也無法常保機密,邱三波在一年之內,必可查出此事,屆時勢將引起一場風波,不過我只希望有半年時間,能保此事機密不泄,心愿已足,那少婦傷勢極重,需待早點療治,諸位請恕我無法相陪了。」

    他最後這幾句話,無疑下令逐客,大廳群豪亦覺茲事體大,陸天霖逐客旨在避免招搖,邱三波既在桐柏山中出現,說不定會聞訊追尋而來,當下紛紛拱手告辭,陸天霖也不挽留,片刻之間,濟濟群雄只走的餘下三人。

    這三人一個是「聖手醫隱」生平第一知交,武昌「神武鏢局」總鏢頭「金翅大鵬」方雲飛,另兩人是護送那受傷少婦來松竹坪的「豫南雙傑」。

    陸天霖目視江成,微微一笑,道:「兩位如果有事,儘管請便,何苦留此是非之地,邱三波如果發覺那受傷少婦不見,可能會追尋來此!」

    江成急得滿臉通紅,答道:「老前輩怎能這等說法,這件事情,全由我兄弟身上惹起,真要有了麻煩,我兄弟正該先擋頭陣,我們雖自知不是那「陸地神魔」敵手,但濺血橫屍,死而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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