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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剛走到二樓的時候,爆炸聲已經傳來,整棟樓都顫抖了,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響起。
樓搖晃的越來越劇烈,所有人的速度加快。
“是連環炸彈,其他房間裡肯定還有炸彈,樓要塌了,所有人速度撤離,速度。”梁隊走在最後,被炸了一身灰頭土臉。
時瑾年和顧今予走在大部隊的末尾,一個震感襲來,時瑾年險些站不穩腳步,腳踝處直接踩空,一陣鈍痛。
顧今予輕聲問她,“怎麼了?”
“扭了一下,沒事,走吧!”
顧今予沒動,感受到她輕輕拉了拉自己的手,便一把將她抱住,順勢將她抱起,然後低聲道,“你指揮,我速度快。”
他是眼盲可是心不盲,尤其是早已經習慣了黑暗的他可以將所有空間變化做立體圖形記在腦海里,剛才上樓的時候他已經記了路線,現在下樓根本不是難事,他只要按照大腦空間裡的圖形來走,就可以了。
看著他穩健的腳步,毫不慌亂的深情,以及那堅定的神態,有些疑惑,她靠在他胸口的位置,輕聲問他,“顧今予,你真的……看不見嗎?”
“很疑惑是嗎?我可以空間記憶,不需要看我也知道路。”顧今予答得異常自信,神態也是飛揚著的。
時瑾年聽到這個回答,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這人就算失明了,也還是那麼厲害。
終於出了大樓,所有人在第一時間趴倒。
因為連串的爆炸聲響起,最後整棟樓在轟的一聲中徹底倒塌,而爆炸震出的餘波正在侵襲著四周的空氣。
顧今予腳踩到穩穩的地面,快跑了兩步,抱著時瑾年就趴在了地上,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的懷抱里。
因為是最後才下來,梁隊沒來得及跑遠就被一波爆破侵襲了。
早先下來的人都只是受了些輕傷,有的劃破手肘,有的被石頭的碎屑割傷了腿,只有梁隊背部遭了秧,後背的衣服全被燒光了,皮膚也有些灼傷。
而保護著時瑾年的顧今予也在最後一波爆炸中悶哼一聲,時瑾年嚇了一跳,著急喊道,“顧今予,顧今予。”
顧今予沒有回答他,時瑾年更緊張了,“顧今予,顧今予,你醒醒。”
他一定是受傷了,一定是的,不然他不會暈過去的。
整個空間隨著樓房坍塌的在沒有任何聲響,時瑾年推開顧今予,有些著急的喊人,“叫救護車,顧教授傷的很嚴重。”
梁深忍著肩背的痛走過來,所有人都湊了過來,才發現,顧今予整個背暴露在外面的地方沒有一塊肌膚是完好的,甚至還嵌進了許多碎石,比梁深傷的更加嚴重。
時瑾年看著他血肉模糊的背,用力咬緊牙關,狠狠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有些怕……
“打電話叫救護車,快。”梁深看著所有隊員,心情當到了谷底。
顯然兇手給了所有人一個出其不意,若是再晚一步,估計特案組左右人都要葬送在這棟廢樓里,兇手真是會算計。
這一下好了,所有線索都沒有,兇手,也直接消失了。
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真他麼操蛋。
049 五分之一的碎屍
軍總醫院,加護病房。
顧今予還沒有醒,整個人趴在床上,後背已經處理好,用紗布綁著。
時瑾年沒敢進去病房,只是站在玻璃窗看著。
“兒子,兒子,兒子啊……”一道悽厲的哭喊聲傳來,聲音十分熟悉,時瑾年斂眉,背過身去,卻是不想看見那人。
匆匆行來的貴婦人是顧今予的母親,司徒瑞嬈,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老爺子的掌上明珠,司徒家鼎盛時期嫁給顧今予的父親,顧家大兒子也是現在的顧家家主顧玉川。
那一場盛世婚禮可是轟動整個桐市,政界與商界的完美結合,也是一段絕美愛情的開始。
丈夫寵愛她,兒子也孝順她,司徒瑞嬈的整個人生近乎完美,因為沒出嫁的時候就是家裡獨寵的大小姐,嫁人後在夫家過得又是千依百順,性子越發的強勢起來。
至於為什麼說是近乎完美呢?因為八年前出現了一個女人,差點奪走了自己兒子的心,那個女人就是容錦。
而容錦消失後自家的寶貝兒子失明不說,更是再也不回顧家,跟他們越來越疏遠。
顧玉川緊緊跟在司徒瑞嬈身邊,一路小跑一路提醒,“小心血壓,小心血壓。”
司徒瑞嬈拍開丈夫的手,腳步生風越走越快。
“顧夫人您好,我是……”梁深站在病房外伸出手想要跟司徒瑞嬈打招呼,卻被她直接忽略,朝著病房走去。
站在病床邊,司徒瑞嬈捏著真絲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聲音有些哽咽,“兒子,你說你這是何苦呢!這麼多年犯得著跟家裡置氣嗎?你不可憐你爸也不可憐你媽媽嗎?兒子,我可憐的兒子。”
她有許久沒見到兒子了,這會一見面兒子就躺在那裡昏迷不醒,她真的要氣死了。
而且聽說兒子是保護一個女警才會受傷,怎麼他們家這輩子跟女警脫不開關係了嗎?
她朝著病房外掃了一眼,想看看到底誰哪個女警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自家兒子這麼奮不顧身,卻看到了一個她死也想不到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