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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明姮沒有回答他,只是看了眼裡面坐著的韓霆。
“是我叫喻法醫來的。”韓霆起身迎過來。
三人坐定,江城遠語氣不善,面對韓霆,莫名的有一種危機感,“現在可以說了吧!”
“喻法醫。”韓霆看向喻明姮,對自己的這個稱呼有些不滿,輕笑過後,才認真的說道,“我還是叫你明姮吧,叫你喻法醫總覺得怪怪的。”
“好。”喻明姮倒也無所謂,畢竟她與韓霆原本就相識,而且她認識韓霆的時候,韓霆也並不知道她其實是法醫。
法醫這個職業在大多數人印象,存在一定的扭曲理解,更別說一個女人做法醫,更是會讓人不解疑惑。
不過韓霆這個人,卻十分特別。
知道她是法醫後,不但不會覺得奇怪,反而對她更多了幾分興趣。
江城遠沉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兩人之間自然的互動,心下有些煩悶,卻沒有說什麼。
喻明姮看了江城遠一眼,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韓霆自然也發現了,不過沒有在意,開始訴說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明姮,你檢查了我父親的遺體,確定我父親是非他殺死亡,原因是突發心梗?”
“沒錯,按照目前的檢查來看,是這種結論。”雖然這事不應該跟他多言,但他父親的死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沒必要隱瞞什麼。
驗屍報告的結果到最後也是會通知家屬知道的。
“可是我覺得不是……”韓霆眸光深深,語調從容,面容堅定。
“為什麼這麼說?你知道些什麼?”
喻明姮皺眉,雖然她對此也是抱有疑惑,但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驗屍結果也是毫無破綻,所以她想不到有其他因素的存在。
韓霆輕輕點點頭,還沒開口,江城遠已經說到:“其實,韓敘的死,我同樣覺得疑惑。”
江城遠眼神定定的看著某一處,似在回憶,“手術前,韓敘的情緒很奇怪,他就好像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似的,一直在嘆氣,還告訴我,不用太在意,盡人事聽天命就好。”
“這話你怎麼沒告訴梁隊他們?”喻明姮詫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先前要有所隱瞞。
江城遠眉目倦倦,整個人嵌在沙發里,眸色深重,看了一眼喻明姮,又看向韓霆:“當時這話只有我一個人聽到,我覺得不能當做證據來擺脫我的嫌疑,畢竟,韓敘的確是死在了手術台上,而我是主刀醫生。”
“所以這正是我來這的目的,有件事我想確認……”韓霆目光灼灼,接下來的話,卻讓其他兩人神情一滯,“有一些專業的問題,我想請教兩位,兩位都是所在業界的權位,應該能夠給我解疑答惑。”
“你說。”
江城遠沉聲回答,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心緒卻是有些混亂的。
韓霆也沒再猶豫,直接問道:“如果靜脈注射空氣,人會不會死亡?”
靜脈注射空氣……
人會不會死亡。
這個問題,問的簡直太好了。
當然會死,一定會死,而且會死的悄無聲息,誰都無法察覺。
江城遠目光怔住,下一秒,瞳仁突然明亮起來。
韓霆的話一下子點醒了他,讓他一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靜脈注射空氣,是會死人的,嚴重的會導致心梗,胸腔出血,還有可能腦死亡。最關鍵的是,不會留下任何證據,讓人死的悄無聲息。”
“所以,這就是我來找你們的原因。”韓霆唇角微揚,眼尾含笑,那笑卻淬了冰,寒入骨。
“你是說,你父親是被人靜脈注射了空氣?”喻明姮也聽出來了,如果按照江城遠的說法,韓敘是被人靜脈注射了空氣而死,那法醫確實沒辦法檢查出來。
韓霆沒有回答喻明姮的問題,只是拿出一隻錄音筆,點擊播放。
錄音內容是一男一女的對話。
“媽,你確定要這麼做?”最先說話的是個中低音的男聲。
“當然。不弄死他,你哪來的錢?”回答的是個尖細的女聲,聽起來有些歲數了,聲音里有著歲月沉澱的張揚跋扈。
男人的聲音隱隱透著擔憂,“可是,我們要怎麼弄死他,如果他死於意外,一定會被人查出來,到時候深究起來,我們怕是逃不掉。”
“那就讓他死的無聲無息,不就沒人能查到我們了嗎?”
“媽,你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去桐市動手術了嗎,就在那時候動手,讓他死在手術台上。你說,他死在手術台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脯實在是脯媽,果然還是你聰明。”男人拍了馬屁,卻又疑問到,“可是,手術台上,我們要怎麼動手?”
“到時候買通一個給他做手術的醫生,做一做手腳,自然輕而易舉。”
“好,就這麼辦。”
錄音到這裡便沒了,但任誰都能猜到錄音里的對話,說的是什麼事情。
所以當時韓霆才一再強調他父親的死有問題,所以他才會去查證,調查,得出靜脈注射這樣的結論。
“錄音里的是什麼人?”喻明姮皺眉問他,聽著聲音還是有些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