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雖然慕容博與江雪寒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是他們有眼睛會看,有腦子會思考。
江雪寒全程從容不迫,毫無心虛之感,雖也可能是做戲,但是與慕容博口不擇言的誣陷與迫不及待的動作相比,自然還是她顯得更為可靠一些。
慕容博心中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著急出手,他付出如此大的心血,可不能什麼也做不成。
江雪寒見慕容博迫不及待的出手,嘴角掛著冷笑,手中握住金筆,蓄勢以待,卻不想這慕容博居然半途反轉,向著蕭夫人母子而去。
江雪寒臉色大變,大喊:“不好。”
比她反應更快的是楊青月,只見他單腿盤起,手指撥動琴弦,一陣無形的音波迅疾而去。
只是慕容博心思陰狠,不管不顧,一掌不向蕭夫人而向著蕭夫人懷中的蕭峰而去。
31、那個風流的段郎(六)
就在此時, 蕭夫人爆發出極大的母愛,猛地的一轉身,死死護住自己的孩子。
恰在此時, 楊青月的音波到了, 打偏了慕容博的手掌,他的手掌擦著蕭夫人的後腦勺而過。
只是蕭夫人到底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 慕容博一掌雖沒有真正打在她身上,但是凌厲的掌風卻還是傷到了她, 只見她一口鮮血噴出,人就晃晃悠悠的栽倒了。
“阿柔……”蕭遠山抱住她, 痛苦的怒吼著。
可能是母子連心, 蕭夫人懷中的蕭峰也發出一陣尖銳的哭聲, 淒涼的場景讓在場眾人都心有動容。
甚至玄慈不斷的反問自己: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此時的雁門關之戰又與書中不同, 蕭遠山尚未及展現他強大的武力, 又有江雪寒質疑在先, 所以在現場各位中原好手的眼中,他妥妥就是那種值得同情的弱者。不似在書中,雖然蕭遠山失去家□□兒, 但是他同樣殺死了數個中原高手,讓他們愧疚的同時也心生忌憚, 這種忌憚便延續到了蕭峰的身上。
言歸正傳, 卻說江雪寒見了蕭夫人倒下,也是大驚,急忙一路飛過去, 說道:“快讓開讓我看看。”
蕭遠山雖然悲憤於南朝人對他的誣陷,但也沒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況且之前江雪寒一直在幫他,他咬咬牙讓出了位置。
江雪寒為蕭夫人診斷了一番,而後取出腰間長針紮下,以真氣舒緩她的傷勢,過了許久,才見蕭夫人的臉色緩和下來,讓蕭遠山鬆了一口氣,他忙問:“恩人,我夫人她如何?”
江雪寒面色有些嚴峻,“不算太好。”
蕭遠山有些著急,“怎麼會這樣?”
江雪寒取回自己的長針,說道:“蕭夫人傷到了頭部,我可以保證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其他副作用卻不敢確定。”
人的頭腦內部構造十分精妙,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極大的損害,否則現代醫術發達,怎麼還會有那麼植物人和腦死亡?
蕭遠山大慟,“這是什麼意思?”
江雪寒斟酌著告訴他,“意思就是說,她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也可能過幾天就醒過來。”也就是傳說中的植物人。
蕭遠山抱住蕭夫人,“無論她醒不醒過來,我都一直守著她。”
“阿彌陀佛。”玄慈走過來,“若是蕭施主不嫌棄,可將令郎交於老衲,老衲定會竭盡全力教導他。”也算是稍稍彌補自己的過錯吧。
無論蕭遠山無不無辜,起碼蕭峰和蕭夫人是無辜的,況且蕭夫人之所以會這樣,也是因了慕容博。
雖然在場諸人早已做好了準備,但是慕容博在情勢尚未明朗的情況下偷襲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確實挺讓人鄙視的。
“教什麼?讓我兒像你們一樣是非不分嗎?”蕭遠山並不領情。
面對蕭遠山的怒氣,玄慈也只得道一聲“阿彌陀佛。”
“恩人……”蕭遠山看向江雪寒,“我求你一件事。”
“你說罷。”江雪寒嘆氣。
“希望恩人能照看我兒一二。”蕭遠山懇求的看著她。
江雪寒:……你妻子也沒死,家人也沒死,你也沒死,又不是什麼孤家寡人,何必託孤?
事實上,蕭遠山的親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遠山,我們帶著峰兒回去吧。”
“就是,留在這裡我們實在不放心。”
蕭遠山搖頭,“我意已決。”他冷冷的看著在場的中原武林人士,“若是他們半路偷襲,起碼峰兒能倖免於難。”江雪寒雖不過才出手兩次,但是蕭遠山目光如炬,認為她武功非比尋常。
蕭遠山的家人一想,也覺得十分在理,既然那群中原人能誣陷蕭遠山偷盜,那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當即就有人不忿的說道,“虧得你總勸說大王不要對南朝動兵用武,結果他們就是如此對你。”
在場的中原武林人都說不出話來,他們自認為正派人士,當然不可能偷襲,只是有一個慕容博在前,估計人家也不會相信他們。
江雪寒可憐蕭遠山拳拳愛妻愛兒之心,點頭答應了,於是蕭遠山鄭重的將蕭峰交給他,自己則警惕的帶著家人離去。
蕭峰可能也感受到父母的離去,放聲哭喊著,江雪寒不得不抱著他哄著,甚至一旁的楊青月也過來幫忙。在他的幫助下,蕭峰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江雪寒有些驚訝,“想不到你竟然也會哄孩子。”實在是哄孩子這種事情看起來與楊青月不太搭啊!
楊青月笑了笑,“當初父親母親忙於處於內亂的時候,是我一直帶著逸飛。”
江雪寒恍然,難怪技術那麼嫻熟,也難怪楊逸飛和他感情那麼好。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玄慈走了過來,“這位施主,還請將這孩子交給我,讓我償還自己的罪過。
早幹什麼去了,江雪寒翻了一個白眼,“蕭遠山將孩子交給我是對我的信任,我怎可隨意交付他人,況且大師連事情真假都分辨不出,我如何能相信大師有教書育人的能力?”
玄慈也不惱,雙手合十,“施主,一切尚未可知,何必過早下定論?”說白了,還是有些袒護慕容博。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怎麼說慕容博也是中原人(雖然人家其實不是),而蕭遠山則是敵國的人。
江雪寒冷笑,“大師這麼高明,不妨去打聽打聽,反正我是聽聞蕭遠山致力睦鄰修好,在民間頗受愛戴。”
玄慈心中一凜,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錯了。
江雪寒既然敢信誓坦坦的讓他去查,那麼就不怕他查,難道真的是慕容博騙了他?
只是他到底小心謹慎,不會因為江雪寒三言兩語就徹底相信她,就連蕭遠山能安全離開,都是因為他是往遼國那邊去,而非往南朝這邊來。
“我自會查清。”玄慈正色的說道。
江雪寒聳了聳肩,“只要大師不要包庇摯友就好。”
玄慈回答,“出家人四大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