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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精靈的眼眸靜謐的過分,像是沒有半點星光的子夜。
美是不分國界的,也是不分性別的。
雖然她成長於M洲,也是一名女性,但對於鹿沉這種美人,還是忍不住萌生欣賞欽羨之情,甚至連半分嫉妒都沒有。
只可惜。
葛舟的手指輕動。
“葛舟。”鹿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那不是安逸的單純,而是安靜的寒寂,“你的殺氣好重。”
葛舟夾著刀片的手指一頓。
“竟然被發現了,葛舟。”從鹿沉的身後傳來一聲有些粗獷的嘲笑聲。
那不是華夏語,而是全球通用語,而鹿沉聽懂了。
一個粗壯的黑人漢子扛著一把大柴刀,膚色黝黑如同煤炭。他的樣子像是去收割莊稼的農民,當然,有時候,莊稼如人命。
“萬德,你廢話真多。”葛舟伸出藏在身後的右手,指縫間薄薄的利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廢話多的人是你。”萬德的聲音帶著些低沉的鼻音,通用語標準卻帶著一種粗豪的調調,有點像大象的低哼,“你剛才就應該動手。”
不知為何,這裡忽然掀起一陣微風。
輕輕的撩起人的碎發,從面頰緊貼而過,一股異常的燥熱撲面而來。
這兩人不是華夏區域的人,但通過節目錄播見過她也無可厚非。可是,他們明顯不那麼認識她,卻在第一時間下定了決心要殺她。
為什麼?
葛舟自稱是向行會的人,又說會長是陳一粒。難道,是陳一粒下達的命令?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只是你得罪了我們老大。”萬德看著鹿沉那精緻絕倫的容貌,嘖嘖道,“真可惜。”眼神也有些露骨起來。
萬德的通用E語明明很標準,卻有種怪異的腔調,就像是刻意而致的刺耳鼻音。
“可惜?”鹿沉抿嘴,唇邊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可惜這裡成為你的埋骨之地嗎?”
鹿沉的聲音輕柔卻泛著冷光。
她討厭這種眼神。就像是一種粘稠的噁心的液體,黏在身上。
鹿沉隱約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就這樣看著她。
後來呢?
她想不起來。那些模糊的記憶,就像是夢境一樣飄忽。
鹿沉用的是華夏語,萬德沒聽懂。但葛舟懂了,並且她從鹿沉身上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氣質,那不是一個嬌寵的大小姐所擁有的。
似乎低估她了。
這是葛舟的想法。接著,她下意識的沖向鹿沉,指尖的利刃泛著冷光,直直的指向鹿沉的脖頸。
萬德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為什麼鹿沉說完這句話,葛舟忽然就動手了。
但他下意識的舉起手上的大柴刀。
接著他的瞳孔猛縮,那張讓他垂涎的精緻面容,清晰的映在他的瞳中,近在咫尺。
究竟是什麼時候……
萬德手上的刀重重落下。
空刀。
這麼近,為什麼會砍空?
萬德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左手手臂傳來劇痛。
鹿沉又陷入了那種奇怪的狀態。
周圍的空氣無形的波動,而她像是佇立於一片靜止的空間,所有的風吹、鳥鳴、人動都慢到極致。
她看見葛舟劃向她的利刃,她躲開了。
她看見萬德落下的重刀,她躲開了。
然後她抓住萬德的手臂,向後一拉,那粗壯黝黑的手臂就扭曲在他的身後,像是一個仿真的人體模型,被肆意破壞。
萬德嚎叫一聲,痛苦又憤怒。
他舉起大刀,砍向身後那讓他感覺到危險的存在。
依舊砍空。
這是密林與空曠的草地的交界處。
一邊是悽慘的鳥鳴,一邊是熱烈的陽光,就像是站在夢與現實的臨界線上。
那股莫名的燥熱更加明顯,森林裡傳來躁動的蟲鳴風動。
萬德摸摸脖子上被劃開的傷口,紅色的血跡沿著手指流入指縫,就像是落入一片暗黑之中。
他看著眼前的葛舟,“你為什麼要攻擊我?”
葛舟神色凝重,看了眼在幾米開外的鹿沉。
不對。她攻擊的人明明是鹿沉。
第一次,她朝鹿沉甩刀,鹿沉卻詭譎消失,並且出現在萬德面前,把他的手臂扭斷。
剛才,她看到萬德落入困局,於是再次出手攻擊鹿沉。可是等她收手,卻發現受傷的人是萬德。
看差了?不,不對。
是鹿沉,在一瞬間,調換了萬德的位置,把萬德的脖頸親手送到她的刀下。
“不太對勁,我們先撤。”葛舟皺眉道。
“撤什麼!”萬德耷拉著左臂,鼻孔微微張合,黝黑的臉上是藏不住的憤怒,“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燃時就要到了。”葛舟又看了眼不遠處笑意吟吟的鹿沉,“況且,情報也很重要。我要去找老大了。”
“那你回去。” 萬德提著刀,“我要弄死這妞。”
葛舟聳聳肩,收回手上沾著血跡的刀片,面色坦然,“我走了,再見。”
鹿沉看了看葛舟毫不猶豫離開的身影,沒有阻止。她只是歪頭看著萬德,彎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