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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死的人是4號玩家柴一寒,是否使用解藥?】
所謂玩家編號就是房間號。
屏幕上浮現出504房間的畫面,一個男生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雖然臉龐年輕,應該還是個學生,但濃眉如劍,顯露出微微的鋒芒。
鹿沉微微搖頭。
【是否使用毒藥?】
鹿沉再次搖頭。
[為什麼不救?]
[第一夜就是不要用藥的好伐。]
[狼人自刀的可能性很低,這個應該是個好人啊。]
[萬一是個神,不是虧大了。]
[很低不代表沒有,而且藥要留給預言家。]
[可是,不救,他會不會真的死了。]
[太安靜了,看起來有點可怕。]
[救了他,其他人怎麼辦?]
[如果要競選警長,“死者”也要出場的。]
[要分勝負,如果真死了,這個遊戲就沒有意義了。]
[說的也是。]
[真是被這節目給搞怕了。]
[話說,你們是不是忘了。]
[鹿沉沉不是好人陣營,她第三方好嗎?]
[對哦。]
[還真忘了。]
[所以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救?]
[自私。]
[有病吧。本來就要這麼玩,聖母別出來瞎逼逼。]
[ummmm]
[換屏了。一群沒有同理心的傢伙。]
[滾滾滾。]
[好走不送。]
【女巫請閉眼。】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鹿沉忽然莫名想起姜覃對她說的那些話。
如果,她真的是來自那個奇怪的木箱,那她到底是誰?難道她是被人故意裝進箱子裡丟棄的嗎?
可是據姜覃說,箱子是憑空出現。
是某種未公布的高科技,還是說……她其實真的並不屬於地球。
鹿沉緩緩抬起手臂,張開五指,伸到眼前。在這一片漆黑之中,她什麼也看不見。
黑暗。
她不喜歡那個夢,那個狹小的似乎無盡的黑夜等待。
但是,黑暗又讓她莫名有一種朦朦朧朧的安全感。
就像是掉落的幼鳥被送入巢穴之中,像是在空中旋轉飄忽的花瓣終於落地,像是那樹木的根須,不斷的深入黑暗,尋得故根。
她想要那個箱子。
只是聽到姜覃的描述,她就覺得無比的渴望。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強烈感情。
那是屬於她的。
她要找回來。
*
【天亮了。】
六點,千代的聲音準時響起。
鹿沉難得的沒覺得困頓,只是躺在床上捋了捋昨天的思緒,然後起身洗漱。
也不知姜覃那邊的情況如何。
鹿沉開門的瞬間,又聽到了從對面傳來的同步的開鎖的咔嗒聲。為什麼每次都能這麼巧?
“一起下去吃飯?”鹿沉邀請這個臨時隊友。
瞿九面無表情地點頭。
——跟沉沉一起玩遊戲,真開心。
鹿沉頓了頓。
看起來似乎不太樂意,難道是不好意思拒絕她?雖然瞿九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有問必答,有求必應,似乎只是不善言辭。
鹿沉對他少了些偏見。
兩人並肩走向餐廳。
一樓的用餐廳與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形式無異,早飯甚為豐盛。西式、中式、水果、點心一應俱全。
鹿沉挑完食物,自然地走向已經在吃早餐的姜覃。
另一邊,學著鹿沉夾起一片荷包蛋的瞿九忽然頓了頓,接著荷包蛋從架子中掉落,半熟的蛋黃從破碎的蛋白間裸露出來。
瞿九回神。
——不行,和沉沉的不一樣。
瞿九重新夾起一片,擺放在盤子偏上的地方,然後端著盤子走向姜覃與鹿沉一桌。
[九神強迫症?]
[剛才好像呆了一下,是想到什麼了嗎?]
[為什么九神的早餐跟鹿沉沉的一樣!]
[連每樣東西擺放的位置都一樣。]
[我就造!昨天就跟你們說九神肯定對鹿沉沉有想法。]
[九神好悶騷。]
[沒想到不小心點進的直播間,卻似乎發現了驚喜。]
[鹿沉沉的直播間肯定要炸了你們信不?]
[信信信,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媽媽粉姐姐粉。]
[是的。]
[男友粉艱難生存。]
此時用餐的人不算多,這張桌上僅坐著鹿沉和姜覃兩人。
餐廳似乎經過精心布置,每張桌上都擺著一個白色的瓷花瓶,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開,與高腳杯里是折成花狀的餐巾,共同點綴著幽雅的環境。
一時間,讓人以為這是某個度假休閒酒店。
瞿九走到鹿沉邊上。
端著盤子,面無表情的站著。
有些想要坐過來的人不自覺地看了看他,一臉悻悻的換了張桌子。然後又偷偷摸摸無比好奇地觀察這邊的情況。
這是哪裡來的大佬,是跟鹿沉沉有仇嗎?
鹿沉很無辜。
她疑惑地眨眼,看著如同門神一樣站定的瞿九。
“怎麼了,坐呀。”她伸出手指輕點了點身邊的位置。
誰也不知道,面上沒有一絲一毫多餘表情的瞿九,此刻內心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