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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生就是被刀的那個吧。]
[真慘。]
[這麼說,其他幾個人都不是狼人?不然不會刀自己朋友吧。]
[朋友,別把學生想的那麼單純。]
[想我們學校當初的拜把子團體,喝酒干架,出生入死。最後,嘖嘖。]
[再說四匹狼,就算占一個坑也沒多大表決權。]
“別光說我,你那邊怎麼樣?過會兒你們就要開場了。”
姜覃聞言,忽然微微看向隔壁桌。
桌上坐了三個人,所坐的位置恰巧形成三角形。任誰一看,都會覺得這是三個毫不相知的人,所以才各自分隔而坐。
“那是一家三口。”姜覃輕聲道。
一個戴著眼鏡端正呆板的老教授,一個穿著旗袍端莊優雅的貴夫人,一個視兩人為空氣的職業女性。
怎麼看,都像是三個完完全全獨立的個體。
自從這個節目上線,似乎形形色色的群體集體出山,各種戲劇化的生活上演。不過,生活如戲,只是平時很多人看不見別人的戲罷了。
*
【請2c玩家進入大廳圓桌,並按房間編號入座。請其他玩家儘快返回所在樓層,禁止踏出所在樓層區域。】
鹿沉和姜覃朝著兩方向背離而行。
5c場次在下午四點到六點,真是一個漫長的等待。
在陸陸續續離開的人群中,鹿沉忽然與不遠處的夏憶視線相撞。夏憶很快移開,似乎與鹿沉毫不相識也沒有干係。
[不是真愛粉嗎?玩起遊戲來就六親不認了。]
[額,妹紙可能是理性派高玩。]
[昨天的表現,哪裡理智了哦。]
[又見精分。]
[按照真愛粉的邏輯,一定要在暗處好好保護沉沉啊。]
[對,我也這麼想。]
[真愛粉相認,握手。]
這樣的做法倒是很聰明。
在狼人殺里,抱團需謹慎。她和瞿九不過是因為被迫連上鏈子,才會考慮假裝對立不如半真半假,報個團無傷大雅的做法。
不過……那一瞬間,鹿沉的腦海突然浮現出夏憶昨天的那個比心。
她說,我之前就是想這麼做的。
作為粉絲來說,這是對於偶像遲到的愛意表達,並沒有什麼不對。
況且,她還沒有傻到分不出夏憶到底是別有所圖的假裝,還是真心實意的歡喜。眼睛再會偽裝,也無法掩飾眼底的心思。
那份激動騙不了人。
但是她總覺得這句話暗含某種深意。
——之前就是想這麼做的。
除了是對於愛豆的感情表達,還會是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在這個節目裡,或許也可以是對鹿沉的暗示。
如果是一個暗示。
夏憶朝著鹿沉比心,是因為——
她在告訴鹿沉,她是丘比特,她打算將鹿沉連進情侶的鏈子裡。
原來,夏憶是在告訴她,她是她的隊友。
聰明。
即使當時走廊上沒有任何人,即使規則是遊戲外禁止透露身份,即使夏憶處於偶像親臨的激動之下,她也能夠當機立斷選擇這種無比隱晦的暗示方式。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現在鹿沉覺得,她好像有兩個神隊友。
一個乖巧聽話,一個聰明理智。
九神:我?乖巧聽話?
夏憶:啊啊啊,愛豆誇我欸,臉又發燙了。好暈,大腦沒法思考。
*
鹿沉並不打算跟同層的人過多交流。
狼人殺是謊言與邏輯的分析,只有在圓桌上,在發言和投票期間,才是尋找蛛絲馬跡的最好時機。
不過顯然,在返回房間的路上,碰到同桌的玩家再正常不過了。
“我?我叫韓傑舟,不過大家都叫我傑瑞。哈哈,你懂的,湯姆與傑瑞。”
說話的男生看起來年紀不大,與鹿沉差不多。模樣偏西方,深眼窩,眉眼立體,只是一雙眼眸清澈明艷,倒是沒有那種深沉感。
當然,他只是長得有那麼點異國風情,而他旁邊那人,卻是個地地道道的M國人。
一頭亞麻色金髮,皮膚白皙,身材高大,更別說那極具特徵的面龐。
“我叫托馬斯。”那人倒是一口流利的華夏語。
“哦,托馬斯。”韓傑舟的語調總是在尾音習慣的上揚,“他們總說我長得像M國人,真應該讓他們看看你。”
托馬斯笑了笑。
“darling。”最後走進電梯的是一個女人,只見她走上前挽住托馬斯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旁邊的鹿沉,眼神帶著敵意。
莫名又中槍的鹿沉。
瞿九忽然伸出右手,擋在鹿沉的前方,將她的視線阻擋的嚴嚴實實。
“你在做什麼?”鹿沉眨眨眼,問道。
瞿九用冰冷的聲音慢慢吞吞道,“擋住。”
“所以說……為什麼要擋住?”鹿沉有種啞口無言的無力感。
瞿九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惑,“你不喜歡她看你。”
——沉沉不喜歡,所以擋住。
原本幾乎沒人注意到女人對於鹿沉敵意的目光,經瞿九這麼一張揚,整個電梯的人忽然看向他們。
鹿沉無奈把眼前的手掌拿開,“我看不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