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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夜黑風冷,一個身罩長袍的瘦弱身影頭蓋風帽,提著一盞燈籠在林中緩緩穿行,幽幽的光隨著晃動的燈籠忽左忽右地飄浮在黑黝黝的林間,遠處不時傳來野獸的一兩聲嚎叫,
夜行之人腳不停歇,至林深處,方停下腳步,面前有座建得彼為氣派的墓,四周以漢白玉石砌成欄杆,中間豎立著碩大漢白玉墓碑,將燈籠提高了些,看向墓碑,墓碑上並沒有書寫任何文字,
那人上前伸手撫在碑上,雙肩不自禁地輕顫,好似難抑悲泣,
一縷白髮自垂下的風帽中滑出,良久,收回手拭了拭眼睛,風帽下露出半張皺紋重疊的臉,
她是青漪在魔界最親近的人司渺,平定了下情緒,司渺抬頭結手念了個咒,對著隆起的墳塋喝了聲:起-----
隨著斷喝,一道紅光閃過,墳塋裂開,一口棺材從裂口處升了起來,棺材隨著她抬起的手緩緩落在地上,她揭開棺材蓋,青漪靜靜地躺在裡面,好象只是在沉睡。
伸手結印探了探,繆蒼說的沒錯,她與凡人不同,魂魄還聚在體內暫時未散,連忙從懷中掏出個精緻的瓶子,裡面是繆蒼給她的藥,說這藥能讓她三魂七魄長久留於軀體,以待來日尋法喚醒她,
仔細理了理她的衣服,再默默看了會,她蓋上棺蓋,幻化出一輛馬車,將棺材放到馬車上,駕著馬車凌空升至林梢疾馳。
“看來我們來的正好,再遲會,就麻煩了。”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一道金光,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馬頭上,那馬車是幻化所至,頓時被金光打散,司渺眼疾手快,撈過落在半空的棺材輕飄立在地上喝道:“什麼人?!”
兩人自半空顯出身來,一人輕袍緩帶,手裡拿著把摺扇風雅地作扇動狀,一人金甲罩身,濃眉美髯,手裡拿著個法器,那道金光正是這法器所發,兩人周身瑞氣繚繞,令人不敢迫視。
“區區乃司命星君,這位是巨威星君。”拿摺扇的那個笑咪咪地,和顏悅色道:“將你懷裡的棺材放下離開,不然,我們還會動手的哦。”
司渺將棺材小心放在地上,警惕地擋在棺材之前緊挑眉道:“原來兩位是上界仙君,失敬!仙魔兩界多年以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何故要為難我?”
“棺材裡的那位姑娘不但擾亂凡間,更是影響炎離神君命理,若是不給予嚴懲,天道豈不亂了?勸你還是莫要阻攔的好。”司命星君悠然搖扇道。
“可是她已經死了,這還不夠嗎?”司渺厲聲道,
“那是凡間的說法,若再不退開,巨威星君的脾氣可不太好。”司命星君淡然道,巨威星君不耐煩了,“和她羅嗦什麼。”
一揚手中法器,一道金光直奔司渺而去,司渺縱身躲開,手上也不示弱,結印念動咒語,突然間旋風驟起,飛沙走石,席捲往二人身上,巨威星君喝道:“雕蟲小技,自不量力!”
催動法力,法器陡然間金光大盛,只幾個回合,司渺便敗下陣來,被籠罩在一片金光下動彈不得,眼睜睜看他們打開棺木,司命星君摺扇一舉,青漪魂魄從身體裡緩緩溢出體外,被司命星君收入摺扇之中,兩人扔下驚怒交加的司渺揚長而去。
南天門外,司命星君對巨威星君拱手道:“多謝星君相助,我去將這搗亂的魂魄封入鎮妖塔內。”
巨威星君問:“炎離神君在凡間的命理無礙了嗎?”
司命星君道:“此前已乘他在病中抹去他不該有的記憶,以後他自會順著我為他寫好的命格成婚生子,只是-----哈哈-----以後他回到上界後,凡間那段忘記的記憶便又會重記得清清楚楚,若他日後要找我算帳,恐怕我還要勞煩星君幫忙。”
巨威星君愣道:“這個---我可打不過他,要不你找別的幫手?”
司命星君苦笑:“我也只是說笑而已,放眼上界,誰能打得過他,但願他能體諒我是迫不得已-----好吧----我們就此別過。”
巨威星君同情地對他一拱手:“炎離神君必會知道那是你職責所在,想來不會為難你,你也不必過於擔心。”
司命星君輕嘆一聲,轉身消失在仙雲渺渺處。
凡間,高歡與宇文泰相安幾年後,又起兵討伐,領兵至黃河北岸與西魏作戰,燒了西魏軍縱火之船,渡黃河,以邙山為陣,經歷了影響後來歷史的邙山之戰,後來又率軍圍攻西魏城玉璧,苦攻50多天,晝夜不息,但始終無法攻下,終至舊病復發,鬱鬱而終。
宇文泰與高歡幾番戰役,始終屹立不倒,他以過人的毅力和非凡的才能使西魏重新走上富強之路,後來西魏終實現統一版圖,建立了一個輝煌的王朝。
第24章 第 24 章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蒼勁雄壯的歌聲自帳外傳來,高歡躺在榻上側耳頃聽,北國遼闊的草原,一望無際蔚藍的天空好似浮現眼前,可是,他再也無力翱翔,那誓要收復關隴,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而今亦變為了遺憾。
一股腥甜湧上喉頭,他費力抬手掩住唇角,艷麗的紅迅速泅濕了衣袖,
天地突然間暗了下來,聽得有人驚慌地喊:“天狗吃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