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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地望向那個蹲在門口的蘇見綺。對方手中正握著一根木棒在地上畫圈圈,嘴裡還不斷小聲嘀咕著,等他悄悄走近,便聽見她說:“哼敢罵我,我詛咒你買菜必漲價,上廁所必不沒有紙!”
張懸崖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蘇見綺才發現有人靠近,她立馬丟掉手裡的罪證,腳飛快的把地上的痕跡擦掉。
張懸崖仿佛一點都沒發現她的小心思,彎下腰笑眯眯地說:“小友獨自待在這裡幹嘛?”
蘇見綺瞅了眼面前的娃娃臉,語氣真摯:“下次你別頂著這張十六七歲的臉做慈祥的表情了,很辣眼。”
“很醜嗎?”張懸崖動作一頓,又將臉往前湊了湊,快要與蘇見綺面貼面時停下。他眨了眨眼,勾起唇角惡意地說:“可是小蘇蘇臉紅了啊。”
他皮膚白皙睫毛又濃又翹,嘴唇紅潤唇線有型,澄澈乾淨的眼睛猶如最平靜溫柔的大海,溫柔又平和,仿佛能夠看穿人心擁有包容一切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這位被李家兄妹尊稱為張叔叔的人,看上去卻是個十六七歲的純真少年。
蘇見綺半分不上當。
她半個月前通過李茜結識了這位不拘一格的張天師,通過對方的引薦來參加天師大會,可這短短時日相處,已經足夠讓她熟知對方本性了。
蘇見綺眉毛都沒動,掀起眼皮很嫌棄地說:“叔叔你已經三十歲了,請你稍微克制克制不要隨意誘拐美少女好嗎。”
佯裝深情的張懸崖一秒破功,錘牆笑道:“恨不生同時,要是叔叔年輕幾歲,一定追蘇蘇你呀。”他眼睛裡似有星辰,語氣似真非假,神態坦蕩半分不做作。
若換了其他人,說不定早就羞紅了臉,蘇見綺卻一眼看穿面前人的本質,似笑非笑地說:“不練童子功了?。”她說這話時瞅了眼張懸崖身下,調笑意味明顯。
張懸崖收回深情的表情,表情憤憤,“你對著我的時候伶牙俐齒,怎麼不敢跟那老頭子凶。”
蘇見綺垂眸低頭,乖巧一笑:“尊師重道嘛,我懂的。”
她眼底晦暗心中冷笑,這筆帳自己算是記下了。如今她還要混進天師大賽,自然不會因為那徐道長誤了正事,可忍一時之氣並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此事。
張懸崖不知看出她心思沒有,緩緩起身拍拍自己的唐服,瞄了蘇見綺一眼後推開那扇將蘇見綺拒之門外的紅色大門。
在上百名初出茅廬的天師面前,蘇見綺繼被灰溜溜趕出大門後又囂張跋扈的回到了玄道觀。
是的,囂張跋扈。
她跟在那位從出生就被認定根骨極佳天之驕子的張長老身後,回到了眾人當中。徐道長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指著蘇見綺就想要出聲。
張懸崖露齒一笑,回頭將蘇見綺拉至身前。他笑容燦爛動作不羈,惹得垂腰的長髮在通體藍色繡錦的綢緞唐服上晃了晃,“介紹一下,我親傳弟子,蘇見綺。”徐道長指著手指一頓,最後放下了。
系統氣得在空間大叫:[不要臉,他才不配當我們事務所的負責人的師父呢!]
蘇見綺翻個白眼沒理它。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玄道觀。
眼見徐道長丟了個大臉,同行的林真人決定出言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打趣調笑道:“張長老你何時收的徒弟?怎麼都不通知我們大家。”
“也沒收多久,本來我想把這不成器的徒弟丟來大賽鍛鍊鍛鍊,結果剛才她可憐兮兮告訴我說自己被趕出來了。歷年來多少場天師大賽,都沒聽說過幾例參賽弟子被趕出比賽的事情。”
張懸崖的眼睛一錯不錯望著臉通紅的徐道長,“說來慚愧,我本來都跟大家說了今年比賽我不來了,但我這人呢比較護短,就想著來替她求個情看看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值得徐道長這麼大動肝火。”
張懸崖出生天師世家,根骨極佳,自小便是眾多天師眼裡的天之驕子,他在玄學方面的造詣以一騎絕塵的姿態將眾人遠遠甩在後方。他背後有世家做靠,自身實力超俗,雖是天師會中的掛名長老,但無人不敢不給他面子。
就連向來霸道的徐道長,也不得不禮讓他幾分。
安靜良久,徐道長才一字字艱難說道:“是我誤會了。”這算是變相認了錯,對於高昂著脖子橫行霸道一輩子的徐道長來說,這已經是史無前例了。
張懸崖似懂非懂般‘哦’了一聲,似乎不計前嫌了。隨後他拍了拍蘇見綺的背,像是安撫又像是激勵小輩:“聽到沒有,誤會一場。去吧。”
蘇見綺面上看著毫無怨恨,仍是那副懵里懵懂的模樣,把一個剛出茅廬不知世事的小天師演繹的活靈活現。
徐道長緊提的心放下,鬆了口氣覺得蘇見綺還算識相。不過這般沒有脾氣的人,當是沒有骨氣,就算她被張懸崖收為親傳弟子,可仍是不足入他的眼。
第 24 章
蘇見綺當然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惡意, 但她依然維持著天真乖巧的姿態, 半分不滿都沒有表現。
在世上要成大事, 便決不能逞一時之勇。這是蘇見綺前十年在蘇家舉步艱難時,學到的最寶貴的東西。
當幾位長老真人商量好比賽後,便帶著眾多參賽弟子浩浩蕩蕩離開了玄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