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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揮了揮手,光芒盡數散去。
他拔出劍,將劍變回指環,套回指間。
他看向嵐美,淡淡道:“是張笑把她帶走了。”
在聖劍“星河”的幫助下,通過回溯時間碎片,陸西明看到了昨天在這家店鋪前發生的事。
再沒有疑問了,將簡小愛帶走的就是張笑。看得出來,簡小愛並不情願跟著他走,或者該說,她事先並不知情,完全不知道張笑會將她推進弦理之門。
沒錯,那是弦理之門。張笑一定是帶著簡小愛去了某個世界。問題是,他們去了哪個世界?
最有可能的,是尖晶大陸。
張笑在弦理之門,掏出了四象儀,循著四象儀的光走進了弦理之門。陸西明也接觸過四象儀,所以他知道,四象儀上刻有尖晶大陸的文字。換句話說,四象儀極可能是出自尖晶大陸,而尖晶大陸上,說不定就有四象儀的殘片。
如果張笑是為了收集四象儀——他有充分的理由這麼做,因為他帶走簡小愛就等於帶走一顆不□□,他必須想辦法幫她解決“夢顯”——那麼他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極可能就是尖晶大陸,去收集那裡的殘片。
好,假定張笑去的就是尖晶大陸,下一個問題是,他去了哪個時間點的尖晶大陸?
這是最困難的地方。除了帶走四象儀的張笑,沒人知道四象儀的輝光會指向哪個時代。
……或許還有一個人知道答案。
陸西明找到了精靈族的女祭司。
他開門見山地表明了來意,希望得到女祭司的幫助。女祭司也非常符合人設地拒絕了他。
但陸西明接下來開了一個她難以拒絕的價碼:他願意奉上三分之一的靈力,換取她的協助。
作為劍聖族的現任族長,陸西明的靈力與賽特斯的不可同日而語。
女祭司心動了。
與精靈族的未來比起來,與王子殿下之間的約定又算得了什麼呢?再說王子也不會回來了嘛。
女祭司於是給了陸西明一對眼睛。這是張笑的眼睛,他在繼承精靈族空間之力之前,按照遠古妖精的要求,獻出了自己的雙眼。當他繼承了力量後,長出了新的眼睛,而這對舊的眼睛,則被有心的女祭司保留了起來。
現在她拿出了這對眼睛,它是張笑身上的一部分,將它帶到弦理之門的面前,它身上散發出光線,就會指向某個世界——沒錯,就是張笑現在身處的那個世界。
陸西明接過了裝著眼珠的盒子。女祭司看著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無關交易的話:“你怎麼知道,在我這裡可以得到關於他的消息?”她與王子接觸的時候,分明沒有第三人在場。
陸西明收起了盒子,淡淡道:“他懂得精靈族的文字。我們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悄悄地對你做了幾個手勢。”
原來你當時就察覺了?……當時情況那麼混亂,他又站在你背後,你還能注意到他做了手勢?
這已經無法用五感敏銳來解釋了,大概他當時放出了某種力場,所有在他力場範圍的人,任何細小的動作,都無法逃出他的法眼。
女祭司有些驚訝,隨即她又覺得有些遺憾。如此驚才絕艷的人,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靈力,總讓人有種英雄斷臂的感覺。
陸西明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說:“劍聖族與其他族不一樣,對我們而言靈力就像人體內的血液,失去靈力後,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會自己漲回來。”可再生資源呢。
女祭司的臉上第一次顯露了冷漠之外的感情。
女祭司:“既然這樣,不如你把靈力全交出來吧。”這樣我精靈國就可以完全恢復元氣了!
陸西明:“……”祭司,說好的等價交換不占人便宜呢?
按下人設崩壞的女祭司不提,時間走到次日,陸西明打開了弦理之門。在他身後,站著神情冷凝的紅誓等人。
陸西明拿出裝著張笑眼珠的金盒,打開盒子,眼珠上射出一道微光,射入弦理之門。
陸西明轉頭,向女祭司與嵐美致意:“就此別過,珍重。”
嵐美:“看到張笑替我揍他一頓。”
女祭司:“你是精靈族的恩人,任何時候想來,我們都歡迎你。”
陸西明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其實是:歡迎你多多地來精靈族,好讓我多薅幾次羊毛(靈力)。
他搖搖頭,微微一笑,踏入了弦理之門。
弦理之門之內,依舊危機四伏,一道道弦理之流仿佛擇人而噬的惡龍。
虛空里躍動著無數光點,每個光點就代表著一個世界。而光點本身還在不斷晃動,仿佛有無數個虛影重疊在一起。
陸西明帶領眾人,來到了屬於尖晶大陸的光點。與其他光點一樣,尖晶大陸的光點上也有無數虛影。
——那正是重疊在一起的,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無數個尖晶大陸。
眼珠上的光線,射入了其中的某個虛影,卻並不穩定,光線時斷時續。
因為那光線忽隱忽現,導致陸西明在虛影與虛影之間徘徊了許久,幾次迷失道路,最後才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虛影。
循著光線,他走進了那個尖晶大陸。
在他眼中,從他踏進那個獨一無二的虛影開始,弦理之流就向他兩旁迅速地向後退去,前方開始出現白光,接著傳來風聲,然後光芒與風聲都越來越強,最後視野豁然開朗——於是他便抵達了尖晶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