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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紅誓。
張笑皺了皺眉,閃身避開了紅誓的攻擊,但也因此錯過了擊殺白津的機會。
紅誓逼退了張笑,沒去責怪他對白津下死手,而是轉過身來狠狠給了白津一拳。
白津重重地摔在地上,但他很快就站起來,他的目光甚至比之前還要陰狠,用力抹去唇邊血跡的動作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獸。
紅誓沉痛地看著他。最初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已經退去了,現在他清楚地認識到白津就是傳言裡那個將簡小愛打成重傷的人。
紅誓咬著牙:“為什麼?”
為什麼要傷害她?
是因為某個隱秘的任務?是因為某種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白津冷冷地站在那裡,這一刻他看起來仿佛被獄火燃燒著的修羅。
他說:“我恨你。”
紅誓呆住了。
白津:“我也恨她。”
他吐出的每個字上都像淬著毒,仇恨的熾焰熊熊燃燒。
不遠處的張笑想到了什麼,原本冰冷的神情多出一絲意外,一絲了悟,他眼裡的殺意稍有淡化,卻多出了一股新的風暴。
紅誓愣怔地聽著白津的自白。他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就成了讓他迷惑的外星語。
打死他也不相信最親的弟弟會說出“我恨你”這種話。
可白津就是這麼說了,而且他還放出了一條光龍作為佐證。那條龍毫不留情地沖向紅誓,而恍惚中的紅誓只來得及勉強避開要害,左臂卻被灼傷了一塊。
張笑便在這時再度踏入戰場。紅誓人在茫然中,卻還記得張笑剛才想殺了白津,硬是把渙散的心神聚了起來,防備地攔在他與白津之間。
張笑掀了掀唇,眼神冷淡:“蠢貨。看不出他現在不正常嗎?合力抓住他。”
紅誓一怔,但他很快認同了張笑的說法。並非基於對張笑的信任,而是紅誓打心底里不相信白津會自願做出那些事
一定是被什麼控制了!
兩人達成一致。二對一,白津明顯陷入劣勢,但他那種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打法也很難纏。張笑幾次想要直接碎掉他的胳膊或者大腿,都被機警的紅誓攔住了。
要不是存著“活捉白津然後揪住他背後的主謀”的想法,張笑都想把這兄弟倆全部弄死算了。真是一個比一個神煩!
好不容易終於制服了白津,紅誓正心疼弟弟臉上被揍出的淤青,張笑毫不猶豫地把白津手腳關節全打脫臼了,然後在紅誓的怒視下,開始搜白津的身。
其實不用搜得多仔細,就能發現白津口袋裡的那樣東西。
那是一個模樣古怪的立方體,張笑碰到它之後,它就像遇到火的蠟那樣開始融化,張笑忽然覺得身體有點異樣,立刻將那東西丟掉。
但已經晚了,他發現自己開始不受控制地向外傾吐著某種力量。而那個立方體落在地後還在繼續融化,很快裡面露出一張照片,照片背面有字。
張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張照片上寫了什麼,四周忽然爆出驚慌的尖叫。他向聲源望去,只見四周的人都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他看向紅誓,只見紅誓也盯著他。紅誓的神情並不像其他人那般恐慌,但也絕稱不上友善,他甚至做了個戒備的姿勢。
紅誓:“你是誰?”
張笑微微一怔。
就在這時他陡然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像被囚禁在瓶子裡的魔神,一朝從囚牢中解脫,外界的每一縷陽光都刺激著他的眼睛,每一個聲音都敲打著他的耳膜,每一種生物的氣息都刺激著他的鼻腔。
太吵了。
好煩躁。
想讓世界清靜。
“……死靈、死靈能力者!”周圍有人這麼說。
然後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來。或驚慌,或恐懼。
“他是死靈能力者!”
“但是,他不是空間能力者嗎……”
“你看他的眼睛!”
張笑的眼睛變成了紅色,他的身上冒出奇異的紅光,向四周擴散,紅光經過之處,地上的鳥屍忽然站了起來,鼓動翅膀,繞著張笑飛翔。
它們的眼睛也是鮮紅的,飛著飛著,羽毛就掉了下來,露出森森的白骨。
第一個女生開始尖叫,然後所有學生都不約而同地逃離張笑。
上一個死靈能力者,造成了數萬人的傷亡。傳說那名死靈能力者會吸收活物的生命力,然後將他們的屍體做成供他驅策的奴隸,甚至有傳言說就連活人也逃不出他的心靈操控。
也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張笑,已經有幾個身負超能力的老師圍了過來。他們的表情都十分肅穆。
法律明文規定,死靈超能力者每次使用能力之前必須先經異能最高委員會批准,未經批准就擅自使用的,等同犯罪。
“唐笑,你應該立刻解除你的能力。”這是與張笑關係比較好的老師。
另外幾個老師的態度則更接近於對敵人的警戒,甚至還有仇視。上一個死靈超能力者戕害無辜,其中就有這些老師的親人。
眾所周知,超能力是有一定概率被繼承的。而張笑,官方記錄上寫著“父不詳”。
張笑明白,自己落入陷阱中了。
被充滿敵意的視線包圍,而他自己的身體也陷入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