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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臨行前只是說遊歷四海,白素女帝以為我們是想過過二人世界,並沒有起疑心,其實這些我們都在計劃之內,若是他們不放心定會派人跟蹤,隨即我們便是決定從人界啟程,這樣掩人耳目不為所知,更讓一些不必要的憂心減少,赫雲亦是同意,千秋被長留仙尊的金丹控制了膨脹不敢野蠻,再加上狐狸一直都在修煉抑制心法,這期間應是在我們能控制的範圍之內的。
一頭紅髮像火一般意氣風發,赫雲在青丘素愛披頭散髮,散漫隨性,我從前不知為赤影梳過幾回,卻是為他第一回 ,鏡子裡他的眉眼流波飄的是我的方向,一把木簪子團一節髮髻於頂部,我挨近,鏡中二人貼面並齊,倒是顯得精神不少。
我們攜手出了茯苓境,他斜過幾次這一方安定之境,心中有擔憂。
我鬆開手心裡的手指攬住赫雲的胳膊,想讓他知道我一直在他身邊。
“等入了世,你斷不可看那些鶯鶯燕燕。”
他自是不會對那些凡夫俗子上心。
赫雲笑得輕,微微帶了些無奈。
“若是有那些煩人的主動貼上來,你站著別動,我來解決。”
他生得好看,招蜂引蝶倒是真真要防範的。
話音剛落,我被強硬地攬腰貼近小狐狸的胸口,“艷冠三界四海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放眼天下還有什麼樣的能入我的眼呢!”
從前人人說我是四海八荒的最美,我並沒有想此時這般內心雀躍,也許有些表達人界是做的最好的,比如說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
不周山以九州的地勢坐落在極東之地,而青丘在南方,那便是要往西北方向過去。
我想到少年時初初拜師的日子,那時的赤影愛喝酒,還是溫酒,不得燙一分,不可涼一兩,甚是難伺候,我卻能做的剛剛好,夜裡我能敲石取火,烹烤吃食,對比下來現在倒是更沒本事了些。
“是想我背你嗎?”
聽到這一句我瞬間愣住,逆光里赫雲的臉不夠清楚,卻能看出他在笑,再回神過來,我已經伏在他背上了。當初我總是擔心自己的重量會累及赤影,卻不知身為神階是不會有身體上的困苦乏累的感覺的,可我的小狐狸不是神仙,他會累吧。
“從前他為你做的事我都為你做一遍,往後你再懷念就只有我了。”
這個跟自己吃醋的坎怕是他永遠不會過去了,我牢牢摟住赫雲的肩膀,主動靠在面前的脖頸之間,親昵地蹭了兩下,而後再伏在他的耳畔輕語,惹得他不自覺地縮了縮。
有些事情,只有與赫雲在一起才會發生的理所當然,因為是夫君。
比如......咬耳朵。
走得速度要比騰雲駕霧慢得多,可是卻也見得多,我會想如果我和赫雲不是鮫人族的女帝和青丘皇子,只是一隻蝴蝶,或者一隻狡兔芸芸......也許會過得自在很多,若是老天垂憐亦會恩賞我們一世遇見,可能會是狡兔三窟後的一陣戲蝶,也許會是蜂蝶流連花海的片刻,或者能有戲摺子里說的雙蝶雙宿雙飛......會時間短暫,會朝不保夕,可是也會樂此不疲地不斷重生,不斷相遇,不斷相聚......
“在想什麼?”
“在想為何我只能生一個孩子。”
“一個就夠了,多了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我為你生的孩子嗎?”
“自是歡喜,只是多了就不夠去喜歡你了。”
“哪裡學來的土味情話?”
“無師自通。”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24章 魔已入心
二十四
我不知為何洛陽城又被稱作了牡丹城,來了這麼許久並未見過成片的牡丹,反而那些紅樓里的姑娘濃妝艷抹的像極了簇擁在一堆的牡丹群,想來,這便該是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真諦吧。
這一遭我們行的還是順遂,記得上一回有這般慢下來的欣賞之意是在路過金陵城的時候,那時還是冬天,青丘雖有人間四季,卻從無落雪,赫雲未見過雪,我們便在金陵城多逗留了半月。
這一回到底是想流連多久,就看這洛陽城裡的花燈河有多長了。
人界的三月三是女兒節,我並不知這所謂的女兒節到底是乞巧還是為女子閨閣開放,只瞧著男男女女各分對岸,就為了爭搶一隻花燈,甚是無味,那滿河的花燈各型各異,他人看上了便去另擇他樣就是,還有的能爭搶激烈到落水的地步,好笑。
橋上人除卻了大齡老者便是像我與赫雲這般的成雙成對,望著河兩邊的痴心人,像是在瞧一齣戲一般,至少我是這樣的。
人界的歡喜被統籌桎梏下攪晃得繁瑣,我不喜歡,若真是喜歡,我寧願是真真切切地當面說出,即便是誤了心意也來的坦然。像我的狐狸夫君,喜歡我就為我跳下忘川,我喜歡就為他躍下忘川,思想起來倒是絲毫沒有過拖泥帶水。
“當初若是我們也這般忸怩,怕是也要晃上幾百上千年才有個正果吧。”
赫雲側目,我亦一臉欣悅地迎著他。
“嗯,倒是兩廂情願的一拍即合,算得上是天生一對吧。”
這話說的我開心,環著他的腰鑽進他的懷裡,耳邊路過的人傳來的嘖嘖聲又是一些不知禮節的吐槽,可是不也有非禮勿視的說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