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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歲時的懷璧斬殺了闖山的讖魔,奪下了其坐騎,千古神獸,己巳。
二百五十八歲的懷璧與師父共工上神以一千年的修為作賭,下了一百年的苦棋險勝師父,奪了上神一千年的修為。
三百歲,三百歲......
三百歲,該做回我的孩兒了。
赫雲還是習慣立在境頭等我回來,茯苓境裡的屋舍多了很多,如今正是三月清明好雨時節,滿眼的黃花片片接天而去,幾百年的休養生息,青丘的版圖在赫雲的統治下拓展了不少,懷璧出生,狐帝依著狐族的禮節單位於他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滄海如今如何?”
我伸手放進他的手心裡,微笑著,“花霖一直沒讓我失望過。”
花霖與東銘的婚期提上日程,我便近日跑了幾趟滄海,鮫人族畢竟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部落,日常里的瑣事也不在話下。
“夫君......”
我喚了一聲赫雲,欲言又止。
他牽著我的手稍稍緊了一緊,亦明白我的心意,鬆開我的手放進另一隻掌心,攬上我的肩膀,步步緩緩。
“也不知這三百年過得,我會不會老了很多?”
“我看看,”赫雲捧著我的臉上下打量,“還是艷冠八荒的美貌,連一根細紋都沒有。”
“你儘是哄我了。”
我們皆笑不出來,思想這時辰過得快些。
金黃的花田裡,兒童疾走追黃碟,飛入菜花無處尋,即使這般好光景,卻仍舊不願瞧上一眼。
身後傳來細細簌簌的腳步聲。
“敢問這位農伯,這裡可是青丘的茯苓境?”
“是啊!”
赫雲聞聲回頭,那孩子生得清淨美麗,眉眼間充滿了天地日月一般的耀眼,嘴角的笑像極了一彎彎月般的皎潔。
“我的母親是八荒第一美人,滄海的青鱗女帝,青丘的狐後,我父親是青丘狐帝。你說我是誰?”
那狐民扛著鋤把愣了愣神望向我們。
母親是八荒第一美人,青麟女帝,狐後。
父親是狐帝。
“你從何而來呀?”
不周山。
“師承何處?”
共工上神。
“叫何名字?”
懷璧。
一夜涼,往昔歷歷在目。
二月如舊,青丘花未。
三更鼓聲聲催。
四兩“獨活”還需“當歸”。
是我的孩子。
三日之後不周山傳來了訊息,共工上神又一次設局沉睡了,這一回,不知又是多少年了。
第30章 花霖篇
三十 花霖
回歸天道,花霖自忘川回,長留仙尊親迎之。
換了一身仙骨,一切在花霖看來並未有變化,仙籍入了天仙宮,因之前與長留仙尊的緣分也就入了仙尊的門下,一時間在天界也算是有了身份和地位。
滄海並沒有因為女帝不在而紊亂不起,龜奴又蒼老了不少,天道的修為講究上善若水,愛,便要大愛,愛萬物,萬物生。
花霖這一遭才明白了很多,從前追求的太過狹隘了,僅是圖自己一人的喜怒哀樂的暢快,卻忽略了身邊常伴的歡樂,如今歸來,心中更多珍惜。
師父求藥外出尚未歸來,想起好在在凡世有過一次見面,心裡便也有了一瞬安心,龜奴算是一手養育的花霖,那時她還是條海蛇。
滄洱殿裡人人井然有序地穿梭,龜奴見花霖回來喜極而泣,一直護著這一副小身骨仔細打量,甚是寬慰,吃了苦中苦,終於換了一身仙骨,值得的。
幽城的鋪子被統一控管起來一切都要省心很多,花霖歸來一股腦兒跟著龜奴遊走了鮫人族整個部落,里里外外一切都是安定祥和更甚了。
“你不打算見見他?”
龜奴佝僂著腰身,這是東銘不知是幾次過來了。
花霖放下手裡的書簡,未有異樣顏色,“等我手裡事情完了,會去見的。”
“他沒走!”
“那就等著,咱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影響。”
龜奴出去了,偌大的滄洱殿裡只剩下花霖一個,獨自坐在上端。
花霖陷入了窘境,一時間解不開,這一身仙骨是從忘川里褪換而來,而她是為了東銘而跳的忘川,一遭凡塵入世,練了修為也清了心境,凡為仙者神者,其身負各自不同的職責,仙籍賦予的每一個本事都是為了福澤蒼生,花霖走過眾生芸芸而來變更對這一份職責感同身受,過往的漸漸變得寡淡了許多。
說不出是何種緣由,在塵世里東銘與她之間的甜蜜種種依舊能歷歷在目地清晰,只是此刻她更意識到一身仙骨的重責。
“花霖,海牆上的海膽發出群攻了。”
海膽群攻?
有侵入者。
花霖移形換影率先趕到海牆邊界,黑壓壓的海膽已經包裹成了一團巨大的黑球,顯然是入侵者被吞噬了,見黑球一動不動,花霖隨即施法將所有的海膽歸位,侵入者露出真容,東銘渾身臃腫地躺在地上,除了臉,身體都被海膽蟄傷變形了,看著象一隻灌滿了水的海球。
“你倒是膽子大,沒吃夠這裡的苦頭?”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花霖喊了兩個蝦兵過來架走了臃腫的水神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