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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保護她,你如今還能肆意運行功法,法術?”
這一路上赫雲確實甚少運用本事,仙尊有過囑咐,功法用的太過只會耗損本身的精元,讓心底里的魔元有機可趁,雖說金丹能封印魔元的生長可是並不能抑制他的強大,我卻長久地忽視了這個事實。
“醒醒吧,你如今連自己都護不了。”
東銘的話語之間透著陌生的氣味,我不知為何會突然如此,手指安撫著赫雲的即將躁動,不及我反駁,東銘變本加厲地鋪天蓋地而來。
“憤怒吧,又有何用,你連你自己都快顧不上了,不是嗎......”
突然間一襲紅氣裹挾了赫雲全身,似是一陣旋風過後,他的眉眼皆被蒙上了一層通紅的火焰之色,像極了走火入魔,不,就是魔。
“你果然已經控制了赫雲的心性。”
我懵了,控制了心性,明明不是......
“仙尊的金丹只能抑制生長,卻不能封印千秋的膨脹,不在生長,並不意味著魔元的實力不再變強,若不這般激怒赫雲顯出魔元的原形,你以為真的能安然無恙到達不周山?”
水神的淨心決只是能安撫魔化的心脈,而這個時候是殺了千秋的最佳時機,一損俱損,我的赫雲也會一起消失,我不願。
東銘建議我們還是騰雲直奔不周山,千秋的魔元已經掌控了赫雲的心性,未來的變數無法估量,魔元尚且不能施展功法,便是尚且不能完全隨意掌控,早去不周山,上古的仙靈之氣也會扼制一些魔氣。
我早已經迷失了方向,東銘說什麼我便連連點頭稱是,只要能殺了千秋,一切都可以。
腦海里赤影消失的樣子,赤楓央求我吃掉它的魂靈時的無助,赫雲跳下忘川......那些令我窒息的感覺不要再來了。
他瞞著我良久,千秋的魔元早就已經侵占了他的心脈心性,僅是一點憤怒就能輕易顯現出魔元,我卻覺得還有時間慢慢走著?不周山的靈氣能干擾魔氣,亦有淨化的功效,可是正因為如此,千秋才會一路沒有顯形,他在養精蓄銳,到時一觸即發,我到時又能如何?
東銘隨即凝住一團三味雷火於手心,淨心決已經令千秋不得動彈,這一團雷火是要禁錮住他在赫雲心底里的作祟,我只能在一旁觀望而毫無動作,赫雲緊閉雙眼,眼皮的閃爍,我知道他也在掙扎,三味雷火徑直灌入心口,由外而內,雷火透明了赫雲全身的筋絡脈路,晶藍的火焰竄入心底直接融成了一團火焰隔膜,跳動的魔元被緊緊包裹住,只見赫雲的臉色瞬間安靜了,眉眼之間的紅氣也逐漸消退,直到胸口的起伏不再,他緩緩睜開了眼。
東銘凝眉,又抬眼瞧了瞧天色,“趁著月曦娘娘尚未滿月,在這幾天趕去不周山。”
我扶著赫雲,對東銘滿是感激。
“但是你們也要有準備,虛妄之境能淨化他的魔氣,卻也能令你們永不出境。”
東銘對天打了一記響指,四周瞬間靜止不動,我隨即捏上了一決騰雲飛身而上,此間感激涕零不言而喻。
“願我們能在天界安然重逢。”
願我們能安然重逢。
暮藍的天色裡層雲重疊之後的雲巔之上是一片極淨之境,彩色祥雲閃耀著吉光,高潔的天鶴從我們頭頂越過,耳畔還有一串串殘留的鶴鳴......
赫雲靠在我的懷裡,我不知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境地,是生是死,三味雷火禁錮了魔元,卻也禁錮了他一身的法力,就像是失了水的魚,乾涸得幾近無力。我將手指與他交合,緊緊貼著來自我手心裡的溫度,無論即將如何,我們始終都在一起的。
“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靜謐與你相處,心中安靜空明,就像這世間一切與我們無關。”
他的眼睛投射進我的眼睛裡的是清澈的安定,其實他料想得不比我遲,仙尊的金丹時期將至,又恰好與東銘相逢,那便是這一遭行程他老人家早已洞明,不周山即便是我不從摩雲哥哥那裡得知,也是我們要奔赴的一處可能,思及此,我心中的期望又大了幾分。
遠遠望去,插入雲霄的雪山頂仙氣繚繞,仙白的雲霧像極了仙家白衣裙邊,隨風而起,衣袂飄飄......
第25章 花霖的正果
二十五
洛陽城裡的花燈熱鬧並未消散,東銘一直坐在那條河邊的櫻花樹下,能親自陪同花霖一起走過人世一遭,於他來說會是何其有幸。
入世第一回 見到花霖,還是個扎著雙髻小辮兒的孩子模樣,十三歲還有一個月,尚未及笄,從外堂竄跳過來,依然是跳脫活潑的性子,毫不避諱地徑直盯著他,那時的東銘一身白衣,出落得脫俗,一塵不染的模樣要比尋常人家乾淨很多,一眼似是千年之久的回眸,這其中也只有他自己知曉。
只因仙尊曾於這家富戶為這一世花霖卜過一卦,而東銘的出現適時地應證了那一卦相,花霖自小因著這一卜老卦寄養在山間道觀居多,性子便也成就了這一番如脫韁的野馬一般,率真本我。
“你這人倒是有些眼熟。”
這是花霖對東銘說的第一句話。
東銘是仙尊的卦象里度化花霖的人,便也有了隨意與花霖接觸的身份和理由。
東銘告訴花霖她的前生故事,她當是戲說的戲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