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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
騰雲決尚未成形我便已見到眼下胸口的血窟窿,一瞬間萊蕪所有的猙獰幻化成了千秋的模樣。
千秋被赤影於魔境封印化了一灘肉身,元神趁機脫逃,碰巧遇上了青丘與蓬萊解除婚約的契機,萊蕪仙子本就對赤影有情,如此便順利被其利用......
“赤影上尊,想殺我?”
赤影自是知道不能殺,千秋用著的是萊蕪的身體,我撐著體力看了一眼身邊的赤影,這一刻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恐懼,只是千秋刺得有點疼。
師父!
以後別這麼騙我了,其實只要一直能在你身邊我就很滿足了,你要娶誰我都沒意見。
只是以後就真的不能陪著你了。
除了這些肺腑遺言,我這還是挺吃虧的,就這麼沒有了,失重的感覺和兩眼一黑與時俱來......
後來呢?
赫雲說的所有我都在努力地與我的記憶深處主動去契合,這便是我被封印住的記憶?於我聽來更像是一段忽悠,那些往事裡我的人設有點不符合我的本性,眼看著赫雲期盼的目光盯著我,似是有些盼望,可惜是沒有的,記憶並不是你像唱戲文一樣對我過一遍就會清晰如昨的。
床頭的瀝青汁油漆黑的面上泛了一圈青漬,看來已經送過來很久了。
“不能喝!”
狐狸倒是沒有像方才與摩雲哥哥那般吼叫,接過碗的動作很是溫柔,“瀝青能隔絕,封印,可是亦是有自爆的危險。”
“那我也不能痛死呀!”
“你疼是因為那團記憶想出來,你也想讓它噴發的。”
面對這樣子的說辭我也不能當面說人家強詞奪理,將來若是又犯了心疼的毛病呢?
“我為你渡真氣!”
赫雲的態度看著堅決,只是我還記得他老爹知道他失了半身真氣來的樣子,若真又要靠著狐狸的真氣活命,怕是青丘要與我舉刀相向了。
那我就不敢了。
看了幾分水色黯淡,怕是時辰不早了,我的花霖沒有等到我回去會不會著急呀?
見我作勢離開,狐狸意欲跟隨,被我斜了一眼狠絕也只立在那裡。
剛走出去半步,花霖咋咋呼呼地已經往我這朝雲殿裡來了,還有,東銘上君。
水神?
這才反應過來,離開滄洱殿之前我提醒過花霖,讓去尋一回東銘,我在幽城裡的抵押是要靠一個實力雄厚的仙家幫忙,想來,這小妮子是迫不及待了。
花霖興奮地朝我撲過來,仿若幼時那般的撒嬌模樣,我任由著懷裡的磨蹭,小巴蛇的身子就是這樣軟糯的。
“師父,怎麼去一趟青丘,你就結婚了?”
結婚?
我是跟他們不一樣的時空過來的仙人嗎?竟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東銘上君眉目緊皺,望了一眼我身後的赫雲狐狸,“我們從幽城出來走了一趟青丘,到時你們已經離開了,青丘的狐民說你們回羅剎海了。”
“不對,你說錯了,”花霖擰著眉,駁了一聲,又對著我樂開了花,“那些老狐狸說他們的太子送太子妃回娘家了。”
心口的怒氣被很用力地隱忍了下去,那隻狐狸最好不要再說話了,我現在只需要安安靜靜的回去我的滄海。
赫雲恐是知道我的不快,一路也未曾跟出來,東銘在我身邊話語很是隱晦,我到底也是知道了這三界四海里如今的謠言是如何紛飛四起了,此間已經是說不清楚了,畢竟那些模糊不清的畫面是在眾目睽睽虧下過來的。
越過珊瑚屏,穿進蕪荒殿,無意驚擾了摩雲哥哥的會客,我回頭與東銘,花霖慌亂相看,面面相覷里儘是有損禮數,不過看在水神東銘上君的面子上,摩雲哥哥應該不會太厲喝於我吧?
“如此不知禮數,還帶著上君,胡鬧!”
摩雲哥哥這數落的口氣震喝了半邊羅剎宮,威風了自己,好歹我現在也是一族之長,算進仙班裡也有個響亮的名號的,可是誰叫我的滄海是他這個羅剎龍帝賣的面子呢?
“還不來見過長留仙尊。”
“哦!”
我任由花霖捏著我的袖襟,東銘隨即上前去先於我們行禮,長留仙尊乃天界眾仙仙籍機關元老,入階仙神都是要過一遍他老人家的手,連天君都要恭恭敬敬尊他一聲上尊,天地共主之時就已經掌了天仙宮的執事了,位份,輩分,不可撼動。
行過禮退至一邊,雖是無聊,但是也不好當即就離開去,畢竟長留仙尊是尊者,長輩,太隨意了些顯得我們海族的不講禮節了。
翹著腳坐在角落裡,懷裡端著一盤牡蠣干,花霖坐在我腳邊幫我剝去牡蠣殼,這是從小被慣壞的,儘管愛吃這東西卻厭極了這東西的殼,可是不帶殼曬得的話又不能保持這肉質的緊緻與細嫩,吃這一門藝術有點高深。
“青麟女君,老身有禮了!”
長留仙尊朝我這兒來驚了我們三人,我推託花霖趕緊拾戳這一身吃相的狼狽,仙尊笑得慈祥,我知這是當我是一隻孩子了。
整了整衣衫委身作禮,我那摩雲哥哥並無眼色,坐在寶座上一臉冷峻。
“女君天性率真,難得,此前天仙宮老身不在,再去老身定會親自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