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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長安城金吾不禁,四方城門敞開,任憑百姓們賞燈遊玩。朱雀大街上搭起了賞燈的龍樓,太子李亨作為李隆基的代表在那龍樓上賞燈,與民同樂。文武大臣們陪伺在龍樓上,一個個歡聲笑語,偶爾有人狂書幾道燈謎,著那差役拿下龍樓送去外面的燈山上,讓百姓們猜謎取樂。若有百姓猜對了這些謎底,自有差役將那懸紅送上,卻比大街上其他的各處燈謎處的懸賞豐厚了許多。
熙熙攘攘的人流隨處涌動,到處都是大姑娘小媳婦被人占了便宜發出了驚呼笑罵,一群群浪蕩子在那人群中故意的磨蹭擁擠,趁機用手在身邊的女子身上蹭幾下,時不時發出幾聲古怪的笑聲。也有那油頭粉面的公子哥昂首挺胸的帶了幾個家丁在人流中昂然前行,偶爾會有公子哥和那人流中的少女對上了眼,相互交換一些香囊玉佩之類的信物,頓時又成就了一段風流韻事。
李亨站在龍樓上,正滿臉笑容的眺望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旁邊的大臣們胡扯什麼『大唐盛世、萬世難遇』之類的廢話,他突然看到一行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在幾個身材高大得好似怪物的壯漢開路下野蠻的擠開了人群,快步從大街上跑了過去。李亨的眼睛一亮,反手扣住了李林甫的手腕,沉聲喝道:「李相,你替本王在此坐鎮罷,本王有些腹痛,回王府更衣則個。」他不理會那些大臣詫異的目光,匆匆的下了龍樓,直朝江魚一行人追了過去。他的動作也挺快,剛剛在人群中擠了幾步,就已經脫去了王袍,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勁裝,雙臂一掄,一股巨力分開街上人群,很快就吊在了隊伍末端。
今日江魚屬下的人除了兩個女子坐鎮江府,其他人傾力出動,白猛他們幾個塊頭極大的壯漢前面開路,刑天倻、龍赤火幾個在後面看住了隊尾,鳳羽飛翔在高高的天空,不斷的在隊伍上空打著盤旋,玄八龜拎著兩柄金錘,坐在鳳羽的背上伸長了脖子探望著下方燈火輝煌的長安城,酸不溜丟的吟誦著一片片詩詞讚頌這難得一見的天朝盛世。
胡三鳳的宅院前是一間綢緞鋪子,專門經營各種上上品綢緞以及面向那些公子哥、有錢有勢的人物定做成衣、靴子。一溜兒三開間的鋪面很是堂皇,門前一左一右的還有兩尊小小的石獅子,就襯出了他這鋪子和隔壁鄰舍的不同。大隊人馬開到了這綢緞鋪外,江魚手一揮,百多名花營的簪花郎扛著強弓硬弩占據了四周高聳的樓閣,捕風營的數百暴徒則是手持清一色的鑌鐵長棍包圍了院子。看到一干屬下都做好了準備,江魚第一個騰身跳過了牆頭,悄無聲息的摸進了胡家大院。
李天霸緊跟在江魚身後,低聲嘀咕道:「探子說,胡三鳳今日沒有出門賞燈。他的老婆孩子還有兩個女兒卻是上街去了,他們都沒有什麼功夫,老子已經派出人盯住他們啦。只要抓住了胡三鳳,那邊立刻下手逮人。」
還是那老一套的下作手段,龍赤火、五毒兄弟站在胡家的牆頭上噴出縷縷毒物。四周無風,那毒氣沉甸甸的往胡家的內宅浸去。幾條毒蟲小心謹慎僅僅分泌出極其微量的一點兒毒素,可是這一點毒氣也足以讓先天級的高手筋骨發軟任人捆綁。
等得毒氣消散了一點,一干人如狼似虎的衝進了胡家宅邸,白猛他們幾個劈手打碎了一扇扇房門,捕風營的暴徒們衝進一間間屋子將那昏迷過去的家丁、丫鬟等人一一捆綁起來。偶爾可以聽到有些房子裡傳來銅錢、銀錢的撞擊聲,顯然這些暴徒又在習慣性的做那順手牽羊的買賣。一會兒的功夫,胡家十七個管家、家丁,二十五個丫鬟侍女,都死豬一樣被抬了出來。刑天倻站在胡家門口,小心翼翼的探查每一個被抬出來的胡家下人,若是體內沒有一點兒真氣反應的,就著人抬出門外扣押,若是體內有一點兒修煉了武功的跡象,刑天倻立刻一指點碎他丹田。
胡家的後院裡,那些胡三鳳所養的唱小曲的姑娘們居住的閣樓外,面色有點發白的胡三鳳背著手站在那樓前,陰沉的看著江魚一行人衝進了院子。數十名捕風營的暴徒打起了火把,照耀得這院子裡一片通明,諸人都看到胡三鳳的面色發白,嘴角有黑色的血跡滲出,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江魚不由得一笑,上前了幾步拱手道:「胡東家,打擾,打擾了。」
胡三鳳長吸了一口氣,頭頂冒出了一絲絲黑色的霧氣,冷冰冰的說道:「諸位官爺,你們夜闖小民私宅,所為何事?小民一向奉公守法,絕沒有做任何貪贓枉法的事情,不知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李天霸拎著兩柄金錘跳了出來,他大聲笑道:「原本以為有誤會,但是看到你正在運功逼毒,老子就知道其中沒有誤會啦。胡三鳳,你的案子發啦,老老實實的跟老子去大牢里蹲幾天,還能免你一點兒皮肉之苦。若是牙迸半個不字,嘿嘿,老子的一對金錘,可是不認人的。」『砰砰』兩聲,李天霸手上的八棱紫金錘碰得雷鳴般巨響,蹦出了一片片火星。
『哼』,胡三鳳雙手成虎爪形,身體有如鬼魅般急速朝李天霸竄來。他雙爪帶著絲絲勁風,一抓李天霸的喉嚨,一抓李天霸的下身,使得都是那陰損毒辣的招數。尤其他爪子上有一股淡淡的甜膩膩的香氣,也不知道淬了什麼劇毒在爪子上。可惜他碰到的卻是前幾日剛剛走運突破到金丹後期的李天霸,霸王令又是凡間武林一等一霸道剛勁的純陽神功,有幾分類似於八九玄功、望月鍛體功法的效果。只看李天霸隨手悠起兩柄大錘,將胡三鳳的兩手砸成了兩團血葫蘆,那細碎的血漿都差點噴到了江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