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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笑笑拱拱手,看著江魚有點羞赧的苦笑道:「兩位老天師、諸位供奉、還有江兄弟,讓你們見笑啦。風笑笑被人用一百七十二斤的三團大刀劈了三刀,差點一條膀子沒被卸掉。嚴貓兒被人用五百斤重的紫金錘轟了一擊,行好他金鐘罩厲害,卻也傷了內腑。燕不飛被人踢了一個窩心腳,幸好沒被震碎了心脈。最慘的是南宮了,被他們七位高手圍攻,生生耗盡了全部內勁,最後好容易才逃了回來。」
抓抓下巴,江魚看了看正廳四周,苦笑道:「揚州大都督何在?」
嚴貓兒有氣無力的哼哼道:「大都督被人用蜈蚣鉤卷了一鉤,現在還在昏迷哩。」
磨刀老人大怒,一腳震得半個大廳的地磚都變成了粉碎,大聲喝道:「賊子焉敢如此無禮?你等怎生行事的?怎地傷亡如此之重?花營下屬,損失了多少人?」磨刀老人一發威,一股煞氣籠罩了整個正廳,隱隱勾動得其他五個供奉身上氣息蠢蠢欲動,大廳內一陣的暗潮激涌。
「咳,咳。」李淳風大模大樣的打了幾個噴嚏,頓時將正廳內那一片殺氣沖得乾乾淨淨。幾個供奉都異常敬仰的看著李淳風,看看他老人家能有什麼話說。卻看到李淳風從腰間取出兩個玉瓶,笑嘻嘻的說道:「你們這群小崽子這次有福氣,老道剛剛從道友手上得來兩瓶靈丹,一瓶『孕神丸』,最是能調理內傷,若是你們功力足夠,甚至能讓你們即刻突破先天之境。一瓶『安體散』,只要不是被某些……哈哈,所傷,這個外傷一旦塗抹上,也是即刻見效。此乃仙丹,不可胡亂使用了。」
兩個玉瓶丟給了風笑笑,李淳風看了看袁天罡。袁天罡這才開口道:「到底傷亡幾許?」
風笑笑緊緊的攥住那兩個玉瓶,臉色陰沉的哼哼道:「花營所屬亡七十九,傷二百零三,短期內都是沒法動彈的啦。揚州府兵死四百七,傷一千五百三,若非最後動用了強弓硬弩乃至車弩等物,怕是還逼不走這群殺才。揚州城內百姓也被誤傷了三百許人,卻是被當地官府壓住了消息,否則整個揚州府,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大廳內中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江魚低聲問道:「那,地煞殿的人,大概有多少人?」
苦笑一聲,風笑笑臉上一紅,低頭道:「怕是,只有不到半百之數。奈何其中有先天級高手十數人,其他多人也都是外功極其強橫之人,數百斤的兵器可以隨手拋飛,普通簪花郎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就是我們的班頭,也只有區區十幾人可以和他們勉強放對。這大半個月來,他們不斷的想要強行突入那行宮秘穴,若非大都督府下了調令,調動了揚州下屬五府精銳在那裡結成了陣勢,怕是真被他們給突進秘穴去了。」
磨刀老人突然怒喝道:「好大的膽子,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成?」他右手一晃,一顆拳頭大小的銀色鐵珠突然一跳,幻化為他日常使用的那柄九尺許極薄的長刀,一刀就朝著大廳屋頂上掃了過去。那薄薄的窄窄的只有兩根手指寬的長刀,卻帶起了一股極大的旋風,一刀將整個大廳的屋頂都攪成了粉碎。悽厲嚎叫的風影中,兩條高大的身影悶哼一聲,斜斜的沖天飛起,頃刻間已經跳射遠去。磨刀老人長刀一橫,左手五指輕輕的在刀鋒上抹了一抹,一溜兒血珠『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搖搖頭,磨刀老人又變成了那枯萎乾枯的老頭兒模樣,他低聲嘆道:「諸位見笑了,老夫年老力衰,卻是沒了年輕時的那等勁頭。一刀下去只是傷了狗腿兩條,實在是慚愧啊,慚愧。」聽得他的謙虛之詞,一干人等都是嘻嘻而笑,沒有吭聲。江魚是最先發現這兩個膽大妄為的地煞殿屬下的,他們還在外面圍牆外準備潛入時他就發現了,只是他懶得動手。袁天罡師兄弟倆第二個發現了這兩人,但是兩位天師自重身份,懶得對這種探路的小人物下狠手。倒是其他五大供奉和磨刀老人同時發現了這兩個蟊賊,但是看到磨刀老人首先出手了,其他人怎麼好意思搶功勞?故而就只有磨刀老人一人揮刀,卻是讓那兩個警覺的傢伙有了逃命的一線生機。
江魚用力鼓動了自己的手掌,大聲叫道:「諸位,閒話且留在以後再說,還請風大哥你們趕快治好身上的傷勢,明日一大早我們都趕赴那秘穴去,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玄虛。」扭過頭來,他問袁天罡道:「天師,你會煉製毒藥麼?若是能,就趕快弄他幾百斤見血封喉的劇毒,著那些弓弩手的箭矢上,都淬上劇毒,我看地煞殿的這群人,嘿嘿,是不是真的金身不壞了。」
袁天罡、李淳風同時眨巴了一下眼睛,相互看了看,再看看大廳內所有人那詭秘的眼神,毅然的同時搖頭。李淳風眯著一對眼睛哼哼道:「我師兄弟二人,自幼修煉的都是金丹大道,煉製的丹藥也是那等救人療傷的靈丹,害人的毒藥麼,咱們怎可能會?」兩個老道的臉上,那叫做一個道貌岸然啊,可是江魚怎麼看就怎麼覺得,這兩位的臉上很是有點心虛的感覺呢?
將所有屬下都安置了下來,江魚領著風青青,又帶了二十個身手極其不錯的簪花郎,將他們花營的一套武官行頭都佩戴齊全了,這才偷偷的出了大都督府。揚州城是哪裡啊?江魚自從懂事後就生長的地方,和李林甫偷雞摸狗偷看人家大姑娘小媳婦洗澡的地方,被人追打逃命不知道跑遍了多少次的地方,大街小巷,有他不熟悉的地兒麼?他也不走大道,儘是找那扭來扭去拐來拐去陰暗潮濕路邊時不時冒出幾個獐頭鼠目形跡詭秘的漢子的小巷子,就這麼一路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