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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個很悅耳動聽好似清泉流淌過鳴石的女聲響起:「江大人不用著急,只要阿修羅宗的諸位同道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你的這幫屬下,我們卻又怎生捨得下重手傷他們?嘻嘻,他們都是妖魔出身,我們卻也是妖魔一途的修士,自然有這麼幾分煙火情緣,絕對不會傷了他們的。江大人,聽說你的八九玄功火候不錯,不知道你的身板可有力氣麼?」
羅天殺猛的咆哮起來:「山上是哪位師兄弟主持事情呢?你們怎麼把乾達婆道的這群臭女人拉了過來?」
那女聲突然轉為幽怨,帶著點哭聲的叫罵道:「好你一個羅天殺,果然是該天殺的蠢貨。姑娘我的徒兒萍兒對你是念念不忘,說你一到了床上恨不得喊她叫『娘親』,怎麼今天你當著同門的面,就叫人家臭女人?唉,天殺啊,以後一甲子,你別想找我那些徒兒們說一句話。」
「嘎,嘎!」羅天殺乾嚎了幾句,乖乖的服軟了。阿修羅宗和乾達婆道因為教義之爭,相互之間極少有什麼交情,但是門下的弟子卻是交往極多,就因為阿修羅宗的鍛體心法在一段時間後積蓄的魔焰太盛,如果不能找到那些至陰的天材地寶,就必須找他們乾達婆道的女弟子雙修化解。乾達婆道的弟子卻也是因為體內陰氣過盛,必須吸納魔焰鍛鍊那陰氣,故而兩派門人交往繁密,只是雙方往往翻臉不認人,偶爾還有那些極品的,還在床上就開始動刀子分生死,這也是魔門兩大宗派中的一樁奇景。
那女子聽得羅天殺服軟,不由得嬌笑了一陣。良久之後,那銀鈴般的笑聲才停歇下來:「乖乖羅天殺,你都叫姑娘我的徒兒做娘親了,我豈不是成了你的奶奶?奶奶怎會捨得不心疼你呢?你們這群小王八蛋沒有被那群道家的老道學夫子給怎麼樣了罷?若是你們受了損傷,奶奶我現在就把那兩條臭泥鰍的鞭子給砍下來燉湯。」
兩條泥鰍?不就是龍赤火和白猛麼?江魚猛的怒吼道:「你敢?」
那女子冷笑道:「你當奶奶我不敢?蛟龍的鞭哩,可是天下少有的靈藥,嘻嘻,可以拿來煉製的東西可多了。小魚兒,你還不上來讓奶奶我看看你這乖孫子是什麼模樣?」好麼,這女子順水推舟的將江魚也叫成了孫子。江魚氣得渾身肉直哆嗦,一聲大吼,一個虎撲已經跳起來近千丈高,跳到了那富岳的山頂上。
這富岳乃是一座活火山,就在前幾年才剛剛噴發過一次。此時那山腹中一團團黑煙衝起,刺鼻的硫磺味道讓人作嘔。就在山頭上,圍著那火山噴發口,一圈兒豎起了十根雕刻了無數怪異花紋的石頭柱子,龍赤火、白猛、龍氏八兄弟渾身被扒得赤條條的綁在了那石柱上。他們身上橫七豎八的有著無數寸許深的血痕,一滴滴鮮血滴在了那石柱上,石柱上的花紋被塗抹得一片通紅。
看到江魚跳了上來,還有點兒精神的白猛拼命的掙扎了一下身體,被人用麻胡桃塞住的嘴裡發出了『嗷嗷』的叫聲。流血過多的龍赤火卻沒有這麼好的體力,他的體形太小,流血過多的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至於和白猛同樣是塊頭巨大的八兄弟,則是面色無比憔悴的只能翻起眼睛可憐巴巴的看江魚一眼。八兄弟粗壯的身體竟然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瘦了三圈下去,身上的皮膚都有點疏鬆了。
江魚看得是眼角迸裂,兩點鮮血從那眼角噴了出來,他怒吼道:「狗日的,你們就這樣對付老子的人?」
香風飄過,一名千嬌百媚身穿白宮裙的女子從火山噴火口的那一邊凌空慢慢的走了過來。她嬌笑道:「哎喲,江大人,您還要奶奶我怎樣對待你的屬下呢?奶奶我叫了一幫好女兒照顧他們,看看他們被照顧得多快活?嘻嘻,這八條雜種這幾天可是享盡了人生艷福哩。」她笑得花枝兒一般顫抖起來,在她剛才站立的岩石後面,突然蹦出了三十幾個通體裹著厚重鎧甲,面色猙獰殺氣騰騰的壯漢。
正主子出現了。
江魚面色一寒,冷冰冰的說道:「你們的人在這裡,我們可是給了他們無盡的優待,他們一點兒毫毛都沒損傷,修為道行更是除了元嬰被禁錮,沒有其他的傷害。把我的人放下,我馬上就走。」
羅天殺帶著人跳了上來,他大聲吼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誒,這江魚說得是實話。那群蓬萊島的老道好不兇狠,整治得我們死去活來,咱們可沒給您老人家丟臉,咱們可什麼都沒說。這江魚對我們可好,這幾天他給我們吃肉喝酒,快活得不得了哩。」
羅天屠憨厚的說道:「他都把咱們放了,師父,您把他的人放了算啦。這江魚對我們的脾氣,看他的行事手段大有我們魔門的風範哩。他為了籌備他手下的捕風營,一口氣就用丹藥幹掉了幾千個人哩,這手段,乖乖,不如您老人家收他做徒弟算啦。咱們也多一個師弟不是?」
江魚臉上那個狼狽啊,怎麼在這幾個人嘴裡,自己都變成了邪魔歪道了?
對面走出了一條豹眼虬髯的壯漢,他手提一柄三股托天叉,上下打量了江魚一陣,點頭道:「兀那小子,你是一個人來的?嘿,有膽量!拜我為師,饒你不死,日後替我們辦事。若是牙迸半個不字,你今天就得死在這裡,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思忖了一陣,江魚剛要開口,那白裙女子卻已經微微一笑,突然一揮手,將綁著龍赤火的那根石柱推向了那冒著滾滾黑煙的火山口。她嬌笑道:「胡說八道,這小子有什麼好?收他做徒弟?一起殺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