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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聳肩膀,李林甫很齷齪的笑了幾聲:「誰叫他是駙馬都尉呢?就是一條狗,只要他身上掛著駙馬都尉這層皮,都比這世上九成的人有用。」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琢磨了一下李林甫話中的意思,江魚這才問他:「那,要不要乾脆我把那什麼張九齡啊這群人一起做掉了算啦?反正到時候都要扣到地煞殿的頭上去,不如大哥你報上名單來,把和咱們不對勁的朝廷官員,都殺光算啦。」
鼻子一皺,李林甫氣得一腳踹在了江魚的大腿上,低聲罵道:「放屁,你是怕皇帝不知道這些事情是我們做的?小魚啊,動腦子,動腦子知道不知道?打打殺殺的,你武功高就好辦事。但是在朝廷上廝混,腦子比拳頭管用。什麼叫做坑害了別人,那人還要說你的好話?你仔細想想罷!張九齡那老頭兒卻也不甚可惡,起碼比你那姘頭的老爹好多啦。」
江魚皺起眉頭,站起來連連搖頭道:「張冰雲可不是我姘頭。」
古怪的看了江魚一眼,李林甫怪笑了幾聲:「不是你姘頭,你下這麼大力氣?嘿嘿,大哥也是過來人,大哥明白你的心思!都這麼大的人啦,也該找幾個正經點的女人了。」一邊往月堂外面走,李林甫一邊笑道:「不過,不管你勾搭誰都好,那幾個公主你可千萬別搭理。羊肉沒吃到,反而惹一身騷,就是這群公主啦。嘿嘿!」
已經快要沒入那月堂外黑暗中的李林甫突然轉過身來,很是嚴肅的看著江魚道:「小魚,你要做文官,是做不來的,大哥我也是戰戰兢兢的在這條獨木橋上晃哩。可是做武將,總是出生入死的,你先給老江家留下一條血脈罷。那張冰雲,你私通也就罷了,卻不能娶回家的,畢竟她夫家還在哩。可是那公孫,若是你對她有興趣,娶回來做個平妻,大哥看也做得。」
「嘎!」江魚憤怒的朝著李林甫揮動了一下拳頭,但是看到李林甫那嚴肅的沒有一點兒作偽的表情,他只能是無奈的攤開了手:「大哥,我對公孫大家,那是敬畏有加,從來沒有那等想法呀!倒是那金姣姣嘛,您看若是我收了她,可有麻煩?」
「啊呸,敬畏有加,把人家嚇得摔進污泥湯子哩?」李林甫不屑的用那種看到一位正在大張旗鼓的建牌坊的婊子的眼神瞪了江魚一眼,嘆道:「金姣姣麼,按照大哥的看法,她野性未除,卻是一匹好馬,值得一騎啊。只是,她背後的靠山太硬,你若是想要收服她……難,難,難啊……臥榻之側,大哥是不能容得有異心的女子的。」
手指點了點江魚,李林甫轉身沒入了那一片黑暗中:「金姣姣,你玩弄幾次就殺之滅口罷,不要給家裡招惹是非啦。皇上想要啟用幾個老臣子,大哥思忖了一陣,趕明日還得想辦法把這幾個老不死的趕去嶺南啃荔枝去。若是讓他們和張九齡結成了一氣,那還了得?」
看著李林甫有點佝僂的身影,江魚不由得心頭微微一暖。哪怕李林甫在如今的朝堂上,已經被看成了魅惑李隆基的佞臣呢,可是畢竟他是自己的大哥啊。除了李林甫,江魚還能和誰這樣的親近?仰面看著漸漸從雲縫中冒出來的半邊月亮,江魚幽幽的說道:「知音難尋啊。他奶奶的,公孫?金姣姣?還是……冰雲?操,管他這麼多,明天一大清早還要去金刀道場貓哭耗子哩。這給他們的撫恤金,一個人倒是給多少?」
尋思了片刻,江魚很有點李林甫的笑起來:「他奶奶的,反正是演戲,幹掉了地煞殿的人,這筆錢還得落回咱們口袋裡,就給他們三萬貫撫恤金又如何?倒是不能讓街上的兄弟認為我江魚忒小氣了。嘿嘿,明日可要著張老三他們施力宣揚一下我魚爺的慷慨大方和義氣,金刀道場的兄弟幫魚爺我抓賊死了三百來人,魚爺白花花的三萬貫撫恤金就丟了出去。以後這大唐的道兒上,誰不讚許我江魚一聲仁義大爺啊?」
背著雙手,江魚『嘿嘿』笑著,嘴裡發出『噓噓』幾聲輕響,將那院子裡幾條搖頭擺尾的大獒犬喚了出來,拍了拍它們的腦袋,很用心的和它們呱噪了一陣,這才回去房裡休息去了。天色卻是不早了,江魚剛剛運功了三十六個周天,體內罡氣剛剛覺得有點意思,天色卻已經放亮。
且不說江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帶了幾隻『貓』去金刀道場哭耗子,此時上朝的興慶宮大門口,已經出了亂子。
首先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是年輕眼神好的李林甫。他看到興慶宮外的大街上,順著街中心走來了一名披著用白色羽毛編成的大氅,在晨風吹拂下很有點神仙味道的老人。隔著數十丈的距離,李林甫已經認出了那人正是在長安失蹤了兩年多的杜不平,當年的國子監司業杜不平。和江魚平日裡閒聊,李林甫自然知道杜不平隸屬天欲宮,乃是天欲宮在長安城中隱藏極深的一枚釘子。
眼睛朝著四周掃了一遍,李林甫拉著他這一派的幾個重要官員,嘻嘻哈哈的就急忙湊到了興慶宮大門邊。他沒話找話說,拉著站在門口的一名禁衛將領的手,開始和他討論到底是明光甲還是魚鱗甲的防禦力更高這個很有專業性的問題。李林甫一黨的幾個官員一看李林甫這等惺惺作態,急忙也圍上了那將領,嘻嘻哈哈的開始胡扯起來。恰好此時興慶宮門打開,李林甫二話不說,拉了一下自己的人,那門才打開一條半尺寬的縫隙呢,李林甫就已經強行擠進了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