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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魚也偷偷的靠近了戰團,手上長刀輕輕晃動,不離那黑衣人的後心左右,一副堂而皇之準備打悶棍的架勢。那吉溫等酷吏也跑了出來,趴在高處看到江魚這等不甚光明正大的行徑,一個個臉上卻是與有容焉、大以為然的模樣。吉溫更是低聲對那風笑笑笑道:「風大人,這就是計謀了。既然正面打不贏那廝,莫非背後下黑手也不成麼?您可注意了,那些箭手,可別傷了我們江大人,他可是我們李大人的兄弟哩。」
正說話間,一道箭影已經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到了那黑衣人的後心不到三尺處。與此同時,三根狼牙棒、兩柄重斧、兩條方天畫戟,已經帶著沉重的破空聲轟向了這黑衣人。這人好生了得,一聲炸吼,身上肌肉暴跳,上半身的黑衣被炸成粉碎,手上長劍揮動,翻手一劍將那偷襲的暗箭劈成了兩片。幾聲悶響,那幾柄沉重的兵器已經命中了那黑衣人,眾軍官歡呼聲中,卻看到那黑衣人身體一抖,幾柄沉重的家什沖天飛起,七名軍官虎口炸裂,手上儘是鮮血的倉皇后退。
「橫煉十三太保硬功?」風笑笑驚呼了一聲,大聲吼道:「弓箭手,放!這硬功只能硬扛重兵器,用箭射死他!」
風笑笑的命令剛下,江魚已經陰險無比的閃到了那黑衣人身後,手上長刀陰損惡毒的從那黑衣人的襠下一刀撩了上去。管你金鐘罩鐵布衫,管你十三太保橫煉,管你是不是傳說中的魔門不壞金鋼之軀的煉體功法,只要是男人,就有一個要害地方,是死活難以真正練到金鋼的地步的。江魚滿臉都帶著邪惡的笑容,長刀無聲無息沒有掛起一點風聲的已經貼近了那黑衣人的身體,就要瞬間發力。
就在這要命的功夫,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雷霆般的沉喝:「老七小心,背後暗算,縮陽入腹!」
『鏗鏘』一聲巨響,江魚的長刀已經命中那黑衣人的下體。可是得了示警的黑衣人已經運用奇功,將自身的要害縮入了體內,刀鋒劈過去,就好似劈到了一塊鐵板一樣,發出了金鐵轟鳴的聲響。那黑衣人只覺下體一震,額頭上頓時冷汗小溪一樣的冒了出來。就見他怒吼一聲,身體一轉,兩條大腿已經將江魚的長刀扭成了麻花一樣,黑衣人順勢一腳一個窩心彈腿轟中了江魚的心口。
『哇』,江魚凌空被踢飛數十丈遠,流星般轟進了刑部天牢的辦公大堂內,半天不見動靜。
與此同時,遠處皇城方向一道道火光閃了起來,警報聲吼叫聲喝罵聲自那遠處傳來,三十幾條同樣全身黑衣的大漢手持一樣形勢的四尺多長奇形長劍,嘴裡打著尖銳的呼哨,風一樣的沖了過來。這三十幾個黑衣人迅速的加入了天牢附近的戰團,同樣都是力大無比,同樣都是劍法精湛,加上那挾持了周處的黑衣人,一共三十六人擺成了一個古怪的劍陣,在那刑部天牢外縱橫衝突起來。
夾著周處的那黑衣人得意的瘋狂大笑起來:「後生晚輩,知道吾等的厲害了麼?七進七出又如何?我們殺你們個十進十齣,這叫做十盪十絕!」三十六柄長劍劍氣射出丈許遠,三十六人好似一個渾身利刀的刺蝟,帶著『嗤嗤』的尖銳破空聲,殺得那近千府兵血流成河,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近千府兵就傷亡了大半。
江魚嘴裡一小口一小口的噴著血,躲在那刑部大堂內偷偷的朝著外面戰團望去,兩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眼裡精光四射。「他們功力只有我的三成左右,身軀卻比我強了十倍不止,單臂輕鬆一擊,就有萬斤以上的力量。若是一二人,還可以拿下,但是三十六人布成陣法,那真正是只有腦子犯病的人,才會衝上去拼命哩。」
「只是,他們也沒有達到那種天下無敵的地步。若是,若是,若是……」
江魚手一翻,一柄木弓的虛影在他手上閃動了一下,江魚又猛的要緊了牙齒,將那虛影散了開去。「不成,不成,在達到師父所說的那個境界之前,我不能動用本門箭法。該死的,望月一門的先人們啊,你們實在忒個不爭氣了,偌多的秘法,居然傳下來的除了箭訣就只有那修鍊金剛不壞之軀的法門。可惜,我吃下去的那幾萬斤草藥,都化為了自身的真氣,這金剛之軀,要何時才能達到小成境界?」
思忖良久,江魚搖搖頭,將身上原本就破碎的衣衫撕成了粉碎,將嘴角上的鮮血在額角、面頰上抹了一陣,踉踉蹌蹌的從大堂內奔了出去,晃悠著兩條長腿,有氣無力的叫嚷道:「來人啊,抓住這群賊子!哎喲,他們敢打魚爺,可還有王法麼?」江魚突然發現,似乎李林甫和自己兄弟二人,實在是遵紀守法的典範,起碼當日他們在揚州,卻是不敢和那衙門的捕快較勁的。怎麼如今還有人,敢在長安劫天牢殺官兵呢?
湊到了滿臉慘白的風笑笑身後,江魚縮起身體,探頭探腦的看著那三十六條黑衣人在外面放手大殺,有意無意的喃喃自語道:「真是好生歹毒的手段啊。這群煞神,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風笑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良久,他才同樣有意無意的回答道:「太平餘黨,『血煞將軍』破天羅的嘍羅。沒想到,他們還留在長安,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來。」咬咬牙齒,風笑笑陰沉的說道:「剛才起火的地方,是我們花營的秘牢,怕是裡面關押的寶玄妖僧和稚子劍陰九,已經被人救走了。可惡,可惡啊!」
江魚回過頭去,看著那一處煙火沖天的所在,縮縮脖子低聲道:「那可是皇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