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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手掌猛的交接在一起,發出了燒紅的鐵板和冷豬油接觸時的『嗤啦』巨響,一抹紅光在老道和老和尚的手掌中冒了出來,空氣中,隱隱有烤肉的香氣。老道和老和尚都疼得齜牙咧嘴的,卻依然是催動全身的真元,不要命的相互摩擦著自己的手掌。江魚看著汗如雨下的兩人,心裡莫名的想起了一個形容詞來:「抵死纏綿!」
漸漸的,眼看著兩人的手掌邊緣皮膚都開始發黑髮焦了,那老和尚才憤怒的咆哮起來:「李淳風,你還沒死啊?」
老道人齜牙咧嘴的一邊噴著一口吐沫,一邊大聲叫嚷道:「小禿驢,你們天竺來的和尚想要在中原建寺廟,老道怎麼敢死呢?」
江魚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老和尚,又看看老道人,他的身體也漸漸的能動彈了,於是乎,他從小巷的牆壁上,慢條斯理的挖出了一塊一尺長、一尺寬、半尺厚的青磚,在老和尚不敢置信以及老道人哭笑不得的古怪表情中,奮起全身的力量,狠狠的一板磚砸在了老和尚的面門上。『砰』的一聲巨響,青磚粉碎,老和尚噴出十幾顆大牙,高高挺挺的鼻樑當場塌了下去,兩道鼻血衝出來有尺許高。
江魚跳起腳來,狠狠的一腳飛踢在老和尚的下體處,隨後猛的撒腿就跑。一邊跑,江魚一邊回手指著那老和尚罵道:「不得好死的老禿驢,你敢逼老子做和尚,咱們沒完!只要你還在大唐,老子和你豁出去玩啦!」
老和尚疼得『嗷嗷』直叫,猛的鬆開和李淳風緊握的手掌,兩手抱著下身猛的跳了起來,他也拼命的叫嚷起來:「江魚,你不識佛爺的慈悲心腸,你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啊你!你,你,你死後墜入十八層地獄,你不得輪迴啊你!」
至於中間橫插一手攪局的李淳風麼,早就抱著肚皮,笑軟在了小巷裡。
第十八章 吉備真備
自從那日被大善智要強行化他去做佛門護法後,江魚老老實實的窩在花營的衙門悶了好幾天不敢出門。他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大善智和大威勢兩位天竺來的和尚,是如今李隆基欽封的國師,不僅在大唐的佛門擁有極重的影響力,更兼得到皇帝的極度賞識和信任――沒看到皇帝前兩年逼著幾萬個和尚還俗,卻給這兩個老和尚手下又增添了幾百個小沙彌做僕役麼?何況這兩個老和尚乃是天竺苦行僧一脈出身,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在江魚看來,這兩個老禿頭已經是進入了修道的門檻的厲害人物,他沒必要去招惹他們。
要說和大善智、大威勢兩個天竺僧人能夠旗鼓相當,引領著中原道門和他們對抗的,就是天師道的兩位老天師――李淳風和袁天罡。這兩位老先生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總之在太宗年代就活躍在大唐的朝堂之上,深受歷代皇室的信任和供奉。就算當初則天皇帝因為袁天罡曾經建議太宗皇帝將她打入尼庵不得出世而故意尊佛抑道打壓天師道在大唐的勢力,天師道依然是巍然不倒,反而勢力益發的強盛了。
漸漸的明白修道門派中高手無數,自己的這點修為也就只能欺負欺負那些武林人士的江魚,面對佛門的代表和道門的象徵,江魚只能是窩在家裡,兩邊不親近兩邊不招惹,老老實實的做他的花營營頭。面對這種活了不知道多久,被皇室秘密供奉的老怪物,他江魚還能變出什麼花招來?
「媽的,師父他跑去了西方蠻荒之地說是去發揚我望月一門的道統,干他娘咧,他老人家不會是在中原被壓製得太鬱悶了,把個爛攤子交給了老子,他自己跑去逍遙快活了罷?」江魚突然有了一點明悟,似乎無凡當初收他做徒弟,就沒安好心啊!按照師門典籍里記載的那些門規,怎麼說一個當師父的,也要等自己的徒弟修成了石身,體內『望月玄罡』有了一定的功底,掌握了幾門獨特的望月一門的功法後,才能丟開徒弟去逍遙啊?
朝著天空比劃了幾個粗魯的手勢,江魚端坐在花營在地下的一個練功室內,指著那三十幾個精挑細選出來的修煉道家玄門內功的花營簪花郎,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吼道:「你們怎麼就笨成了這個樣子呢?收斂氣息,不就是狠簡單的體悟一下四周天地的靈氣波動,將自身和這個波動融於一體麼?所謂的天人合一,這是多簡單的事情?你們怎麼就這麼笨,學了好幾天了,還是一點氣息都收斂不得呢?」
三十幾個簪花郎愁眉苦臉的盤膝坐在地板上,一腦袋的冷汗直流淌。江魚傳授他們望月一門的收斂氣息的法門,可是這些法門的基礎都在於修煉這些法門的人天生就擁有一顆親近自然的心靈啊,也就是所謂的天生就能天人合一的,在佛門叫做靈童之體、道家叫做先天道體、巫門叫做通靈之身、魔門叫做萬靈魔軀的物事兒。沒有這樣的基礎,想要修煉望月一門的法訣,實在是一件極其艱苦極其需要後天領悟力的勾當。
被江魚瘋狂咒罵了好幾天,又有李天霸時不時的衝殺進來檢察練功的進度,這群簪花郎都有了自殺的心思。難,難,難,難於上青天。雖然他們修煉的都是玄門正宗的內功法訣,天生傾向於天道法門,可是畢竟『天人合一』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道門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卻也沒有幾個人呢。而李天霸心急屬下缺少江魚這種擅長藏匿蹤跡的追蹤高手,故而時不時的來咆哮幾句,更給了這群簪花郎無窮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