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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猶豫,楊釗卻已經一邊站了起來,他咬著牙齒,毅然說道:「既然如此,不如,那就,去吧?唔,且等我去拿點銀錢。」
江魚拉著楊釗就往外走,他大聲說道:「開什麼玩笑,我拉楊兄你去賭場,莫非還要你出本錢?三五千貫的,還沒放在我的心上。手下的孩兒們每個月交上來的,也差不多夠數啦。」
備了馬,江魚拉著楊釗帶著張老三等一干人就往大江東去閣直奔而去。
風雪中,只聽得楊釗在那裡大叫:「哎呀呀,這如何使得?這樣不好,不好……」
只是,他的反對聲越來越小,漸漸的,就變得益發的微弱了。
第九十二章 連生事端
踏著一地的粉瓊碎玉,噴吐著一團團的白色霧氣,江魚一行人到了大江東去閣的門外。幾個遊手好閒的幫閒無賴正在門外抱著雙手左右閒逛,看到江魚帶著張老三行了過來,這些無賴一個個低眉順眼的縮到了大門兩側的石獅子後面,不敢和江魚他們對面。大江東去閣門裡衝出來一個渾身錦緞的中年漢子,皮笑肉不笑的朝楊釗殷勤的打起了招呼:「哎喲,這不是楊大爺麼?您今天又來啦?還是去金山房麼?嘖嘖,樓里的姑娘,可都想著大爺您哪。」這漢子衝上前幾步,殷勤的湊過來想要扶楊釗下馬。
馬鞭子在這漢子的肩膀上按了下,江魚同樣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呵,好大的眼眶子,眼裡就只有一個楊大爺,我去了哪裡?」那漢子一愣,指著江魚結結巴巴的『您、您、您』,羅嗦了半天卻說不完整一句話。笑了笑,江魚下馬推開這漢子,搖搖擺擺的就往樓里行去,他笑道:「楊兄,還得您帶路去那金山房啊,上次我和那兩位朋友就是在後院的大敞棚子下贏了幾手,還真沒去過那金山房見識過。」
朝那漢子笑了笑,楊釗跳下馬,將身上的大氅朝上提了一下,『嘿嘿』笑了幾聲,搖搖擺擺的也走了進去。看到這漢子如同見了鬼魅一般的驚愕面容,楊釗可不擔心江魚夥同大江東去閣一同誑他。他心裡暗喜道:有門,江魚這傢伙看來還真是在這裡贏過大錢的,今日非得撈回本錢來。他趕上幾步,和江魚走了一個肩並肩,笑問道:「不知江兄弟的那兩位朋友是何等人物啊?若是方便,不如一起叫來,今日我們去那金山房大殺八方,豈不是一段佳話?這賭錢嘛,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是不是?」
「嘿!」笑了一聲,江魚搖頭道:「那兩位兄弟一個叫做安祿山,一個叫做史思明,如今都是放在外鎮做將軍的統兵將領,沒事他們可不能常來長安閒逛。不過,他們也是一對兒妙人,楊兄你見了他們,鐵定會歡喜。他們賭錢卻也豪爽,更是喜歡和一些小妞兒弄些風花雪月的勾當,還曾經被人捉姦在床。楊兄你一定會喜歡他們。」說道『捉姦在床』幾個字,江魚不由得『嘿嘿』詭笑起來,一直沒去理會,也不知道如今楊洄和咸宜公主變成了何等模樣。想來壽王失勢,沒了做太子的指望,後台靠山武惠妃又一病嗚呼,想來咸宜公主的那驕橫野蠻的脾氣也會收斂很多罷?楊洄應該有點好日子過了。
「被人捉姦?嘖嘖,嘿,可太不小心了。」楊釗右手虎口輕輕的摩擦著自己的下巴,沉聲道:「若是換了楊某人,嘿,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他們兩位既然都是領兵的將軍,身邊自然有親兵護衛,卻又怎麼會被人在床上抓住?古怪,古怪,其中大有蹊蹺啊。」
哦?江魚很是驚訝的看了楊釗一眼,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的機敏,居然知道那事情有古怪。不過,江魚卻也沒解釋什麼,他能說是他親自帶人去捉姦的麼?有些話不能說破,否則就沒意思了。若是楊釗知道江魚的兩位好朋友是被江魚親自從床上拖起來的,他心裡還不一定會怎麼嘀咕呢。『呵呵呵』的打了幾個哈哈,江魚隨著楊釗上了大江東去閣的頂樓,順著樓梯往左邊一轉,看著眼前那金碧輝煌用金皮包裹的大門笑道:「楊兄,這裡想必就是金山房了罷?那對門,可就是銀海房?」金門的對面,跨越那樓梯中間的大天井,正是一扇銀光閃爍的大門,按照『金山銀海』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眼前的是金山房,對門的就是銀海房,那是沒錯的了。
楊釗舔舔嘴唇,精神一下就來了,他連連點頭道:「沒錯,這裡就是金山,對門就是銀海。銀海內最小的一個注碼也要十貫錢,這裡最小的一個注碼就是一百貫,娘的,我在這裡輸了多少錢啊?」說著說著,楊釗突然又淫笑起來:「不過,這裡的姑娘也是整個大江東去閣裡面最美的,比起後院的那些,那是不可同日而語,不可同日而語啊。」
言笑間,金門兩側站著的十二位扎著三丫髻的侍女已經有兩位迎了上來。妙目在江魚那高大雄偉的身軀上轉了轉,一名身穿嫩綠色紗衣的少女急忙抱住了江魚的手,微笑道:「這位大爺,您是第一次來罷?」旁邊那位身穿粉紅色紗衣的少女則是興奮的抱住了楊釗的手臂,嬌笑道:「楊爺,您昨兒天一整天可沒來見我,唔,姐妹們都有客人,就我一個人好生孤單哩。」兩個少女嬌嗔的用胸脯狠狠的在兩人的手上磨蹭了一陣,拉著兩人進了那扇金門。後面那樓梯上,剛才大門外迎向楊釗的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的朝江魚的背影看了一眼,匆匆下樓去了。
這天下青樓、賭坊中廝混的人,眼神最是尖利不過。張老三雖然同樣是一身綢緞,因為這幾年苦修內功顯得英氣勃勃氣概大是不凡,但是他乖巧的拎著一個包裹帶,緊跟在江魚背後小心翼翼的模樣,卻讓這些侍女準確的判斷出他仆用的身份。故而門口十二位侍女,沒有一個搭理他的,張老三隻能是苦笑著拎著那沉甸甸的包裹,學著江魚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點悻悻然的走進金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