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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魚臉上有點不快,張老三連忙舉起酒壺,又給江魚倒了一碗酒,笑嘻嘻的點頭道:「不過,今日的確有個好消息。三峰堂明兒個要運一批紅貨出城,是幾個西域的胡人帶來的商隊,要去吐蕃那邊販賣哩。天尊和地尊已經下了決心,要將這筆貨一口吃下,狠狠的給三峰堂一點教訓,這幾日正在調撥人手哩。」舔了舔嘴唇,張老三低聲道:「聽得咱們舵主說啊,這筆紅貨價值數十萬貫錢哩,數十萬貫呀,魚爺!」
「此言當真?」江魚的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好似兩盞小明燈一樣。
張老三被江魚那鋥亮的眼珠子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那是自然,魚爺,咱怎麼敢騙你啊?總數不會少於五十萬貫,商隊五日後的傍晚時分出開遠門西行,等得入夜的時候,他們會在城外二十里的驛站停歇,這可是咱們在三峰堂的奸細好容易探出來的消息。」
五十萬貫?那是多大的一堆錢哪?江魚眼前一陣的金光閃動,隨手從腰帶里掏出了幾塊銀子塞給了張老三:「做得好,就是這種消息,以後多多匯報上來,魚爺有賞。看看,魚爺可比你們幫主大方多了罷?」笑了幾聲,江魚搖搖頭,看著張老三嘆息了一聲:「等魚爺把那雙尊幫整垮台了,你就跟著魚爺一心廝混罷。這雙尊幫,實在是江湖匪類,沒有什麼前途的。看看,好好的一個打劫的勾當,硬是鬧得你們都提前五天知曉了,事情不秘,必然出風波的。」
搖搖頭,感慨了幾句,江魚背著手,施施然的離開了醬肉鋪子。那張老三不落手的看了看手上那足足有四五兩的銀子,殘缺不齊的牙齒都笑得露了出來:「哎喲,這話可不是麼?跟著魚爺混,果然是錢途大好啊。呃,呃,魚爺,那剩下的十三招掌法哩?」猛跳起來的張老三打翻了面前的桌子,卻哪裡還找得到江魚?
「五十萬貫呀?這筆錢,嘖嘖。不過,既然不是現錢,而是紅貨,怕是我一個人吃不下罷?咱沒有銷贓的門路呀?」江魚恢復了原本的身高,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閒逛起來。「那,拉二將軍那莽貨下水?誒,他不會貪太多罷?只是,這種勾當,若是沒他在後面做靠山,怕是取了那五十萬貫,也是消受不安穩的。嗯,就拉他下水好了?」
作出了決定,江魚一張臉笑得好似一團兒牡丹花一樣,興致勃勃的朝著街上的幾個剛剛出城遊玩歸來的富家女子打了個招呼,拋了幾個媚眼過去,趕在那幾個女子身邊的男伴發怒之前,江魚已經一溜煙的跑得不知去向了。
一刻鐘後,花營總部地下的一間密室內,江魚盤坐在一張胡床上,一本正經的看著對面那正在處理公務的李天霸。這個李天霸的辦公密室,高只有丈五左右,江魚在房間內感到極其的壓抑。不高的房間,長寬卻在十丈開外,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洞眼,裡面放了不知道多少份公文和捲軸。江魚瞥了一眼那些洞眼,愕然發現上面標註的小牌子,分別是大唐各道長官節度使,各州、縣官員的名字,顯然這些人都在花營的檔案內標註了名字。
不敢多看,江魚呆呆的看著前面丈許外的李天霸。李天霸用捏著殺豬刀的姿勢抓著一支狼毫筆,在一封文書上胡亂的打了幾個記號,猛的皺起了眉頭:「這群養不熟的混帳東西,吐蕃又出動三萬大軍侵擾劍南,這群混帳怎麼就不知道累呢?唉,吐蕃那兒又折損了兩個密探,都是替花營賣命了二十年以上的老人啊,這群養不熟的東西。」
將那文書丟開,李天霸丟下狼毫筆,歪著腦袋看著江魚:「江兄弟,有什麼事麼?前幾天是誰說他奶奶的不喜歡做地老鼠,不願意來咱花營秘窟里辦公的啊?皇上給你分派的職司,你這一個多月了,可有什麼成效麼?」
江魚豎起右手五指晃了晃,面無表情的說道:「五十萬貫的大買賣,咱要分六成!」
李天霸嚇得一個哆嗦,大叫道:「什麼?五十萬貫?六成就六成,給你七成也行!你找到銀礦了不成?」他跳起來,大步走到江魚身前,一腳踢在了江魚屁股上,笑道:「小魚啊,你可有本事,這才一個多月,你可就找准了賺錢的門路,皇上沒用錯你,咱也沒推薦錯人啊。快說說看,什麼買賣這麼賺錢呢?咱正準備往吐蕃多派一支商隊過去,多安插一點密探哩。」
陰笑了幾聲,江魚一本正經的說道:「什麼買賣?黑吃黑啊?」
「黑吃黑?」李天霸的臉立刻皺了起來,他惱怒道:「你不會叫咱們花營幫你去打劫罷?咱可告訴你,雖然咱們花營在吏部是沒有職司的,可是一個個都有是勛位有官職的散官,怎麼說也是朝廷的官兒,打家劫舍這種混帳勾當,你可別提到明面上來。咱也知道,大唐的有錢商人多了,隨便打劫一家,就能弄出幾十萬貫幾百萬貫的巨富,可是這可是觸犯天理王法的事情,你不怕皇上知道了砍你的腦袋麼?」
大驚小怪的看了李天霸一眼,江魚跳起來叫嚷道:「耶耶耶?難不成二將軍你以為,我江魚就是那種為非作歹的惡人麼?若是如此,你死皮賴臉的拉魚爺我進花營做什麼?想要收買我大哥不成?咱可告訴你,這筆買賣,若是咱們做了,那是一點不觸犯王法的,咱們這是捕獲賊贓,就算是收歸國有,誰能說什麼?」他『叭叭叭叭』的,將三峰堂有一筆紅貨要秘密運去吐蕃,雙尊幫要準備暗地裡下手打劫的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