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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出望外的江魚離開了興慶宮,就利用李林甫的人脈,把這場比賽的風聲向著有資格進皇家校場的那些人發布了出去,很自然的,江魚將那坐莊的人說成了是李隆基!一切事情的首尾,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就辦妥當了,大唐的王公貴族們聞風而動,立刻分成了壁壘分明的兩派:一派是楊慎交的知交好友以及那些保守的大臣、門閥,一派則是和這些大臣門閥交惡的對頭。
三天的時間,從各種渠道流入江魚手中,為了這場擊鞠比賽而投注的錢物,就達到了五百萬貫之多,幾乎是大唐半年的財政收入,不由得江魚不暗自心驚大唐朝某些世家的豪富。原本賭注根本達不到這麼恐怖的數字,但是自從柴風押了一筆巨款賭楊慎交勝,風遠揚笑嘻嘻的針鋒相對的押了一筆賭金刀道場贏,兩個世家的親朋故知也都卷進了這一場爭鬥,賭金是越來越大,最後是直接驚動了李隆基,樂得李隆基在那裡笑得合不攏嘴――這筆抽成的錢,可是李隆基的私房錢啊!
到得比賽的前一天,隨著崔家挑釁般的隨手砸了一百萬貫錢押在了金刀道場的身上,大唐朝另外兩大門閥盧家和鄭家隨風而動,似乎是專挑著崔家的賭注,也壓下了相應的籌碼,江魚手上的賭資益發的龐大,最終居然達到了一千三百萬貫之巨。巨額的賭資,讓一向無法無天的江魚、李林甫,都不由得心頭打顫,這一次,似乎是玩大了。
兩兄弟誰都沒想到,不過是想要折騰一下楊洄,小小出一口惡氣的行為,最終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風波。眼看著那些潛伏在大唐朝的深水中,向來不拋頭露面的一些勢力都悄然浮出了水面參與了這次的豪賭,就連李林甫都想不通了:至於麼?值得麼?有什麼深仇大恨,逼得這些人拿著這麼大的巨款來玩呢?
眼看著第二天就是比賽的正日,袁天罡卻派人來請江魚,著人將他領到了興慶宮的監天台上。
高有三十幾丈的監天台,上有數具巨大無比的青銅器械,上面刻滿了天星軌道、標註了無數的古怪字符,江魚卻是看不懂上面的意思,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袁天罡的對面。空蕩蕩沒有一點遮蓋,只是放置了幾個蒲團的監天台上,袁天罡抬頭看著深邃的星空,雙手推動著一個九個圓環套著一顆巨大青銅球的古怪器械,雙目中精光閃動,嘴裡念叨不已,似乎在推算著什麼。
過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等得江魚都按捺不住,在蒲團上胡亂的扭動起來了,袁天罡這才停下了手,他身上卻是已經被冷汗濕透,面色微微有點灰敗,似乎消耗了極多的元氣。提起監天台正中那張長案上的硃砂筆,袁天罡在一張獸皮上仔細的描繪了一幅圖案,旁邊標註了幾句好似童謠一般的詞句,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嘆道:「這法門,修練起來好生艱難。只修神通,不練道法,想成正果莫非真的就如此艱巨麼?」
隨手丟下了硃砂筆,袁天罡在江魚面前的蒲團上坐下,身上一陣蒸汽繚繞,濕透的衣物頓時被真火蒸乾。江魚問道:「老道,找我來有什麼事?不是說了,我只是護法,平日裡不是打打殺殺的勾當,不要來找我麼?如今我八九玄功才剛剛入門,又哪裡能幫你的忙呢?」江魚眼睛眨了眨,尋思道:若非八九玄功有變幻身形的法門,又能修煉元神,練就神通,他還看不起這八九玄功哩。八九玄功就算修煉至肉體成聖,卻也不過相當於望月宗金身的頂尖修為,算得了什麼?
袁天罡盯著江魚『嘿嘿、嘿嘿』的笑了半天,這才猛的一瞪眼睛:「你賣了我蓬萊三仙宗的法門,可是發財啊。」
「噫嘻!」江魚倒抽了一口冷氣,呆呆的看著袁天罡,驚呼道:「你怎生知道的?他奶奶的,崔家這群老不死的,果然是不可靠得很。他們還說什麼覓地隱居,不等形容大變了不會出山,怎麼被你們知曉了?」
狠狠的瞪了江魚一眼,袁天罡冷哼道:「本門長老早就算定了今次的事情,八九玄功也就傳了你基本的口訣,那些精妙的法門,卻還留在本門藏經閣哩。這也是本門法訣應該泄漏,人間武道當大興,此乃天數,卻是違逆不得。早說你是順應天道的好人,這也是你命中的定數。只是,你賣得錢不少,比我們從他們那裡得來的供奉,卻要多了不少哩。」
江魚驚道:「有人早就算出了今日的事情?」
袁天罡驕傲的一點頭:「本門有數位長老,已經潛修了兩千餘年,法力神通簡直不可思議。縱是不如上古的那些金仙,卻也是得了地仙正果的人物,有什麼事情瞞得過他們?」他比比劃劃的說道:「此次的事情,原本就是借你之手行事,從你手上將那法訣流出去,卻能賣出更好的價錢來,總比我們主動傳給他們,得來的價碼更高哩。你還不快說,你從崔家得了多少好處?」
江魚心知肚明,這好處自己是保不住啦,在自己有能力反抗蓬萊三仙宗的這種活生生的強暴之前,他只能閉著眼睛享受這種強暴。就好像當年在揚州城,被白龍幫控制的扒手得了一點錢物,總要被賈玉全部剝削走,這種弱肉強食的行為,在江魚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他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從崔家得來的好處述說了一遍,雖然是有氣無力精神頹唐,卻也是毫無遺漏的將自己得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最終他問袁天罡:「那九龍冠,我到手才幾天?這也就罷了,這神器,我也沒那能力使用。可是,這世俗間的錢財,你們卻是要了有什麼用?」